《铁痕》第二卷：星火燎原?第五章 危机合围：转移与坚守（第一部分）
五月的北山，草木已经长得茂盛，翠绿的枝叶漫过田埂，把李家村裹在一片生机里。可这份生机下，却藏着越来越浓的紧张 —— 自从黑风口战斗失败后，龟田就再没动静，像一头沉默的猛兽，在奉天城囤积力量，等着给根据地致命一击。
这天清晨，村东头的岗哨突然跑来报告，说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兵，打着八路军的旗号，正朝着李家村赶来。赵铁山心里一紧，立刻带着周明、张卫国迎了上去 —— 他猜，这可能是总部派来的支援，可也怕又是国民党的诡计。
等骑兵走近了，赵铁山才松了口气。为首的是个穿着灰色军装的中年人，肩章上缀着两颗星，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打过很多仗的老兵。“赵铁山同志，我是总部派来的军事顾问，叫李刚，” 中年人翻身下马，主动伸出手，“奉总部命令，来协助你们巩固根据地，应对鬼子可能的大规模进攻。”
赵铁山赶紧握住他的手，心里又惊又喜：“李顾问，您可算来了！这段时间龟田在奉天城没动静，俺们心里都没底，正需要您这样的行家指导。”
李刚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地形，又看了看村里的防御工事，眉头微微皱起：“你们的防御做得不错，但还有漏洞。黑风口虽然易守难攻，可要是鬼子从两侧的山道迂回，就能绕到根据地后方；还有李家坪，上次被你们收复后，只派了少量联防队员驻守，要是鬼子从那里进攻，很容易突破。”
周明赶紧拿出地图，铺在地上：“李顾问，您看，我们现在有六个村子加入联防队，战士和联防队员加起来有三百多人，粮食和药品还够支撑两个月。但重武器太少，只有缴获的两门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要是鬼子派重兵来，怕是很难守住。”
李刚蹲在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总部已经收到情报，龟田从长春调了一千多名鬼子，还有三门山炮、十挺重机枪，预计三天后就会抵达北山，目标就是彻底摧毁咱们的根据地。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分三路进攻：一路从黑风口正面推进，一路从李家坪迂回，还有一路绕到王家村后方，形成合围。”
“一千多人？” 张卫国倒吸一口凉气，“咱们才三百多人，还没重武器，这仗怎么打？”
李刚抬头看了看大家，语气却很平静：“硬拼肯定不行，但咱们有优势 —— 熟悉地形，还有百姓的支持。我的计划是，先让百姓和伤员转移到深山里的隐蔽据点，那里有之前挖的地窖和山洞，足够容纳所有人；然后留下一部分战士和联防队员，在黑风口、李家坪、王家村设伏，打游击，拖延鬼子的进攻速度，为转移争取时间；等百姓和伤员安全后，大部队再撤进深山，和鬼子打持久战。”
赵铁山点点头，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俺们在深山里确实有个隐蔽据点，是去年挖的，里面储存了一些粮食和药品，正好用来安置百姓和伤员。不过，留下打游击的人会很危险，俺愿意留下来。”
“还有俺！” 张卫国立刻跟上，“俺熟悉黑风口的地形，留下来最合适。”
周明也说：“我也留下，负责记录鬼子的动向，给转移的队伍传递情报。”
李刚看着他们，眼里满是赞许：“好！就这么定了。赵铁山、张卫国带领五十名战士和一百名联防队员，分三路在黑风口、李家坪、王家村设伏；周明带领十名战士，负责情报传递；我则带领剩下的人，护送百姓和伤员转移到隐蔽据点。陈明和林静，你们跟着转移队伍，陈明负责照顾孩子们，林静负责救治伤员。”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赵铁山和张卫国去挑选留下打游击的战士和联防队员，周明则去通知各个村子的百姓，让他们收拾行李，准备转移。林静则赶紧整理救护所的药品，把止血草、消炎草打包好，还教了几个百姓怎么简单处理伤口，以备不时之需。
陈明则去了学堂，跟孩子们说要暂时停课，带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孩子们虽然舍不得学堂，却很听话，有的还主动帮着收拾课本和笔墨。“老师，咱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小石头拉着陈明的衣角，小声问。
陈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等咱们打跑了鬼子，就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建一个更大、更好的学堂，让所有孩子都能读书。”
中午的时候，各个村子的百姓都聚集到了李家村的村口，手里拿着简单的行李，有的背着孩子，有的扶着老人，脸上虽然有担忧，却没有慌乱 —— 他们相信八路军，相信赵铁山能保护他们。李老栓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那个磨得发亮的柴刀：“赵队长，俺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俺留下来帮你们打游击吧！俺熟悉北山的地形，能给你们带路，还能帮着放哨。”
赵铁山赶紧扶住他：“李大爷，您不能留下来，深山里需要您这样有经验的老人，帮着照顾其他百姓。打游击的事，交给俺们年轻人就行，您放心，俺们一定能打跑鬼子，带大家回来。”
李老栓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围的百姓劝住了。“李大爷，您就跟我们一起转移吧，您要是出了事，咱们心里都不好受。” 一个百姓说。李老栓只好点点头，眼里却满是不舍。
下午的时候，转移队伍率先出发了。李刚带领一百多名战士和联防队员，护送着百姓和伤员，朝着深山里的隐蔽据点走去。陈明和林静走在队伍中间，陈明帮着扶老人，林静则随时准备救治受伤的百姓。孩子们跟在后面，有的哼着抗日歌谣，有的则好奇地看着周围的山林，暂时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赵铁山、张卫国、周明则带领留下的队伍，分三路去设伏。赵铁山带着二十名战士和四十名联防队员，去了黑风口 —— 这里是鬼子的主要进攻路线，也是最关键的防线；张卫国带着二十名战士和三十名联防队员，去了李家坪 —— 这里地势平坦，容易被鬼子突破，需要重点防守；周明则带着十名战士，在各个据点之间穿梭，负责传递情报。
黑风口的山坡上，赵铁山正带领战士和联防队员加固防御工事。他们在山道上埋了更多的地雷，又在山坡上挖了很多掩体，还把之前缴获的迫击炮架在高处，对准山道的入口。“大家注意，鬼子的山炮很厉害，等他们开炮的时候，一定要躲进掩体里，别暴露目标，” 赵铁山对大家说，“等鬼子靠近了，咱们再用迫击炮和土炸弹打他们，尽量拖延时间。”
战士和联防队员们齐声应着，手里的活却没停。一个叫李虎的联防队员，一边埋地雷，一边小声问赵铁山：“队长，咱们能守住吗？鬼子有一千多人，还有山炮，咱们才六十个人，会不会太危险了？”
赵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怕，咱们有地形优势，还有百姓的支持，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守住。就算守不住，也要拖延到转移队伍安全抵达隐蔽据点，这是咱们的任务，也是咱们对百姓的承诺。”
李虎点点头，手里的动作更快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现在正在转移队伍里，要是自己守不住，家人就会有危险，他必须拼尽全力，保护好家人，保护好根据地。
与此同时，张卫国也在李家坪设好了埋伏。他们在村子周围的田埂上挖了战壕，又在村口的房子里藏了很多土炸弹，准备等鬼子进村后，再引爆土炸弹，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家记住，鬼子进村后，先别开枪，等他们走到房子附近，再引爆土炸弹，” 张卫国对大家说，“然后咱们从战壕里出来，用步枪和锄头打他们，尽量多消灭几个鬼子，拖延他们的时间。”
战士和联防队员们都点点头，有的趴在战壕里，有的躲在房子里，眼睛紧紧盯着村口的方向，等待着鬼子的到来。
周明则带着战士们，在各个据点之间穿梭。他们骑着马，手里拿着望远镜，随时观察鬼子的动向。“赵队长，张副队长，目前还没发现鬼子的踪影，估计明天早上会抵达北山，” 周明通过暗号，把情报传递给赵铁山和张卫国，“转移队伍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预计明天中午能抵达隐蔽据点。”
赵铁山收到情报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能再拖延一天，转移队伍就能安全抵达隐蔽据点，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撤进深山，和鬼子打游击了。
晚上的时候，黑风口的山坡上，战士和联防队员们轮流站岗，其他人则靠在掩体里休息。赵铁山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奉天城方向，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了刚到北山的时候，只有几十名战士，百姓们也对他们不了解，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六个村子的根据地，有了三百多名战士和联防队员，还有百姓的支持，这一切都来之不易，他必须保护好这份成果，不能让鬼子毁了它。
“队长，您还没休息啊？” 一个战士走过来，递给赵铁山一块干粮。
赵铁山接过干粮，咬了一口，说：“睡不着，心里在想明天的战斗。咱们的任务很重，不仅要守住黑风口，还要拖延时间，不能让鬼子追上转移队伍。”
战士点点头，坐在赵铁山身边：“队长，您放心，明天俺们一定拼尽全力，就算死，也要守住黑风口，保护好百姓。俺们都知道，百姓是俺们的根，要是百姓没了，俺们就成了无根的草，再也站不起来了。”
赵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心里却很感动。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这么多勇敢的战士和联防队员，有这么多支持他们的百姓，他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迎来胜利。
第二天一早，远处的山道上就传来了马蹄声和鬼子的呐喊声。赵铁山立刻站起来，拿起望远镜，看到黑压压的鬼子队伍正朝着黑风口走来，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还有三门山炮，正被马车拉着，慢慢靠近。
“鬼子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赵铁山大喊一声，战士和联防队员们立刻进入战斗位置，有的趴在掩体里，有的握着迫击炮的炮筒，有的则拿着土炸弹，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鬼子队伍。
龟田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看着黑风口的山坡，眼里满是凶狠 —— 上次在这里吃了亏，这次他带了一千多人和山炮，一定要彻底摧毁八路军的根据地，为死去的鬼子报仇。“开炮！” 龟田大喊一声，三门山炮立刻朝着山坡上的防御工事轰去。
“轰隆隆！” 炮弹落在山坡上，炸起一片片泥土和碎石，掩体被炸毁了几个，有的战士和联防队员来不及躲闪，被碎石擦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快躲进掩体里！别暴露目标！” 赵铁山大喊一声，自己则趴在掩体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鬼子的动向。
山炮轰炸了十几分钟，山坡上的防御工事被炸毁了不少。龟田以为八路军已经被打垮了，立刻下令：“冲锋！拿下黑风口，占领李家村！”
鬼子的骑兵率先冲了上来，马蹄声震得山道微微发颤。就在他们靠近地雷区的时候，赵铁山大喊一声：“引爆地雷！”
“轰！轰！轰！” 地雷接二连三地爆炸，冲在前面的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瞬间淹没在爆炸声里。后面的鬼子吓得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冲。
“好！打得好！” 赵铁山兴奋地大喊一声，下令：“迫击炮准备！瞄准鬼子的步兵队伍，开炮！”
两门迫击炮立刻开火，炮弹落在鬼子的步兵队伍里，炸倒了一片鬼子。战士和联防队员们也趁机开枪，土炸弹接二连三地扔出去，鬼子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
龟田没想到八路军还在抵抗，而且还这么顽强，气得脸色铁青。他拔出指挥刀，朝着鬼子的队伍大喊：“八嘎！给我冲！谁后退，死啦死啦地！”
鬼子们被指挥官的凶狠震慑，重新端起枪，朝着山坡上冲来。赵铁山带领战士和联防队员们，一边开枪，一边扔土炸弹，死死守住黑风口，不让鬼子前进一步。
与此同时，李家坪的战斗也打响了。张卫国带领战士和联防队员们，在村口的房子里引爆了土炸弹，炸倒了十几个鬼子。然后他们从战壕里冲出来，用步枪和锄头，与鬼子展开肉搏。虽然鬼子的人数比他们多，但他们熟悉地形，又有百姓们之前挖的战壕作为掩护，一时之间，鬼子也很难突破他们的防线。
周明则带着战士们，在各个据点之间穿梭，传递着情报。“赵队长，张副队长，转移队伍已经快到隐蔽据点了，再坚持两个时辰，就能安全抵达，” 周明通过暗号，把情报传递给赵铁山和张卫国，“鬼子的主力都在黑风口和李家坪，王家村方向只有少量鬼子，暂时没有危险。”
赵铁山收到情报后，心里更有底了。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两个时辰，转移队伍就能安全抵达隐蔽据点，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撤进深山，和鬼子打游击了。“大家再加把劲！转移队伍很快就安全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 赵铁山对大家说。
战士和联防队员们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有的站起来，朝着鬼子的方向开枪，有的则拿着土炸弹，冲下山去，与鬼子展开肉搏。一个叫王强的战士，被子弹击中了胸口，却没倒下，而是用尽最后力气，把手里的迫击炮炮弹扔进了鬼子的队伍里，炸倒了十几个鬼子，才慢慢倒在地上，嘴里还喊着：“保护百姓！守住根据地！”
赵铁山看着倒下的战士，眼里满是泪水，却没时间悲伤。他拿起身边的轻机枪，朝着鬼子的方向疯狂射击，嘴里大喊着：“为王强报仇！杀鬼子！”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黑风口的山坡上，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和武器，泥土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战士和联防队员们也伤亡惨重，六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个，有的受伤了，却还坚持着战斗，有的则永远倒下了，再也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周明传来了好消息：“赵队长，张副队长，转移队伍已经安全抵达隐蔽据点！百姓和伤员都没事，你们可以撤了！”
赵铁山心里一松，立刻下令：“撤！咱们撤进深山，跟鬼子打游击！”
战士和联防队员们听到命令，开始有序地撤退。他们一边撤退，一边朝着鬼子的方向开枪，掩护队友撤退。赵铁山走在最后，看着黑风口的山坡，眼里满是不舍 —— 这里埋葬了太多的英雄，留下了太多的回忆，但他知道，现在撤退不是放弃，而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回来，为了给英雄们报仇，为了保护百姓。
龟田看着撤退的八路军，气得大喊：“追！给我追！一定要消灭他们！”
鬼子们立刻追了上去，却被赵铁山他们埋下的地雷和土炸弹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路军撤进深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龟田站在黑风口的山坡上，望着深山的方向，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 他虽然占领了黑风口和李家村，却没能消灭八路军的主力，没能摧毁他们的根据地，这次的进攻，又失败了。
赵铁山带领撤退的队伍，朝着深山里的隐蔽据点走去。路上，他们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李刚和周明。“赵队长，你们没事吧？” 李刚赶紧迎上来，看着受伤的战士和联防队员，心里满是心疼。
赵铁山摇摇头，声音沙哑：“没事，就是牺牲了不少同志，咱们得好好安葬他们，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为他们报仇。”
李刚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你们做得很好，完成了任务，保护了百姓和伤员。以后，咱们就在深山里跟鬼子打游击，利用地形优势，骚扰他们，消耗他们的力量，等时机成熟了，再回来收复根据地，打跑鬼子。”
大家都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他们知道，虽然现在暂时撤退了，但抗日的斗争还没结束，只要他们还在，只要百姓还在，只要英雄的精神还在，就一定能打跑鬼子，收复家园，迎来最终的胜利。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深山里的隐蔽据点上。百姓们看到撤退的队伍回来，都围了上来，有的帮着扶受伤的战士，有的则递上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