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的降生,如同在雍郡王府投下了一颗喜悦的炸弹,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欣鼓舞的气息,下人们走路带风,脸上都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一次添两位小主子,还是难得的龙凤胎,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和祥瑞!
胤禛更是连着几日眉梢都带着压不住的喜气,公务之余,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正院,守着清仪和两个新生的孩儿,清仪产后恢复得极快,不过两三日,脸色便已恢复红润,周身气息甚至比孕前更为充盈宁静,让前来诊脉的张太医又是一番啧啧称奇。
这日午后,趁着天气晴好,乳母将两个吃饱喝足的小家伙抱到了暖阁里,放在铺着柔软锦褥的榻上。胤禛刚从外面回来,连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清仪坐在榻边的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青玉,神态闲适,弘晖也下了学,像只小猴子似的扒在榻边,踮着脚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阿玛阿玛!弟弟妹妹今天睁眼睛了吗?”弘晖迫不及待地问道。
胤禛弯腰将儿子抱起来,让他能看得更清楚,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当然睁了,你妹妹的眼睛像你额娘,亮得很。”
“那弟弟呢?”弘晖歪着头看向另一个襁褓。
“你弟弟啊,”胤禛低笑,“他的眼睛像阿玛,不过比阿玛有神采。”
清仪闻言抬眼,正好对上胤禛含笑的目光,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青玉。
胤禛的目光在两个襁褓之间流连,越看心中越是喜爱。他沉吟片刻,侧头对清仪温声道:“孩子们的大名,爷想了几个,你听听看?”
清仪放下手中的青玉,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胤禛先指向红色襁褓中的女儿,小丫头醒着,乌溜溜的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小嘴偶尔发出咿呀的声音,小手挥舞着,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无形的光点,那眉宇间的灵动劲儿,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女儿便叫灵韵,如何?胤禛的声音不自觉放柔,“灵秀动人,音韵天成,希望她钟灵毓秀,一生自在欢欣。”这名字,既契合了女儿带给他的直观感受,也暗含了他对清仪那份独特灵慧气质的倾慕。
清仪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看着女儿那活泼爱笑的模样,就在这时,乳母抱着灵韵靠近窗边一盆兰草时,她竟无意识地伸出小手,似乎想去触碰那舒展的叶片,周身气息都仿佛与那植物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清仪微微颔首:“灵韵,甚好。”
胤禛见她同意,脸上笑意更深,又看向蓝色襁褓中的儿子,这小子与姐姐的活泼截然不同,大多时候都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格外清澈通透的眼睛,仿佛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清仪手中把玩的玉石上,或是胤禛腰间佩戴的玉佩上,那眼神不像婴儿的懵懂,倒像是能感受到些什么。
“至于这小子,”胤禛伸手,用指腹极轻地碰了碰儿子嫩乎乎的脸颊,小家伙也不躲,只是眨了眨眼,依旧安静地看着他,“便叫弘昀吧,昀乃日光,愿他性情温和,前途光明。”这个名字相对中正平和,既符合皇室命名规矩,也寄托了一份寻常父亲的期望。
“弘昀。”清仪念了一遍,感知到儿子身上那股比弘晖幼时更为内敛沉静,却又同样纯净的灵性气息,觉得这名字倒也贴合。“可。”
名字就此定下,爱新觉罗灵韵,爱新觉罗弘昀。
“灵韵,弘昀,”弘晖在嘴里重复着弟弟妹妹的名字,忽然眼睛一亮,“阿玛,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他们韵儿和昀儿?”
胤禛被儿子的话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自然可以,你是他们的哥哥。”
就在这时,灵韵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朝着弘晖的方向挥舞,仿佛在回应哥哥的话。弘晖惊喜地睁大眼睛:“阿玛您看!妹妹听懂我说话了!”
清仪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正如她和胤禛所感知的那样,这两个孩子与他们的兄长弘晖一样,天生便带着远超常人的灵性,体质更是绝佳。
灵韵似乎对草木植物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但凡抱她到有花草的地方,她便会格外兴奋,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小手挥舞,有次乳母不小心将一点汁液丰厚的草叶蹭到她手背上,那汁液竟很快便被吸收,丝毫没有引起红疹或不适。
而弘昀则更显奇特,他异常安静,但那双眼睛却仿佛能洞悉情绪,胤禛下朝回来,若心情烦闷,即便隐而不发,只要靠近弘昀,小家伙便会静静地看着他,那通透的眼神竟能让胤禛莫名感到一丝平静,而当清仪修炼时,周身灵气自然流转,弘昀的目光便会追随着那无形的气息流动方向,看得目不转睛。
“夫人发现没有,”胤禛忽然压低声音对清仪说,“昀儿好像特别喜欢看你修炼时的样子。”
清仪微微颔首:“他能感知到灵气流动。”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骄傲:“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孩子。”
这时,灵韵似乎对哥哥产生了兴趣,咿咿呀呀地朝着弘晖伸手,弘晖小心翼翼地看向清仪:“额娘,我能抱抱妹妹吗?”
清仪看了眼兴奋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弘晖,轻轻点头:“可以,但要小心点。”在乳母的帮助下,弘晖小心翼翼地接过灵韵,让人惊奇的是,一向活泼好动的灵韵在哥哥怀里居然出奇地安静,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弘晖。
“妹妹好轻啊,”弘晖小声说,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人儿,“像棉花一样。”
胤禛站在一旁,看着长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清仪说:“等孩子们再大些,爷想在院子里再辟个小园子,多种些奇花异草,给韵儿玩耍。”
清仪看了眼在弘晖怀里咿呀学语的女儿,又看了眼安静观察着周围的儿子,轻轻嗯了一声。
弘晖如今可是得意坏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妹妹,又探头看了看榻上的弟弟,脸上洋溢着巨大的骄傲和兴奋。他转过头,挺起小胸脯,对着胤禛和清仪,声音响亮地宣布:“阿玛!额娘!我是哥哥了!我要保护弟弟妹妹!”那架势,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胤禛看着长子这副模样,再看着女儿在哥哥怀里乖巧的模样和榻上沉静乖巧的次子,最后目光落在身旁气度宁和清冷的清仪身上,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感和磅礴的力量感填满。
前世孤寂冷清,子嗣零落的阴影,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温馨热闹的画面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有贤妻如此,有佳儿如此,这通往至尊之路,他走得更有底气,也更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们撑起一片最稳固、最荣耀的苍穹。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暖阁内的一家五口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灵韵在哥哥怀里发出满足的咿呀声,弘昀安静地眨着眼睛,弘晖小心翼翼地抱着妹妹,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胤禛与清仪相视一笑,这一刻的温情,胜过世间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