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下的脸不过二十出头,肌肤胜雪,那朵青莲刺青妖异绽放,衬得她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邪气。甄嬛心头巨震——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景氏,甚至不是中原人长相!
“很意外?”年轻女子抚着刺青轻笑,嗓音突然变得清亮悦耳,“你们中原人总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她纤指一划四周武士,“介绍一下,伊贺流上忍,专门伺候诸位贵客。”
门窗紧闭的大殿瞬间杀机四伏。阿依莎一把扯掉碍事的外袍,露出绑满飞刀的牛皮束腰:“管你什么流,先吃老娘几刀!”
“且慢。”甄嬛按住阿依莎,直视那女子,“姑娘额上青莲,可是琉球巫女印记?”
女子笑容微滞:“你倒有些见识。”
“三年前琉球内乱,王室一夜暴毙,唯有一位公主下落不明。”甄嬛缓缓道,“传闻那位公主额生莲印,名唤尚青莲。”
殿内死寂。尚青莲眼中闪过厉色:“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还知道,”甄嬛逼近一步,“真正与郑克臧合作的不是景澜,是你。你假借九条夫人之名掌控黑龙会,实则为复琉球国祚——我说得可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景澜突然怒吼一声挥剑劈来,却被尚青莲喝止:“退下!”
她盯着甄嬛,忽又嫣然一笑:“不错,是我。可甄娘娘莫非以为,揭穿身份便能活着走出去?”她拍了拍手,地板突然裂开数个黑洞,涌出浓稠白雾!
“毒瘴!闭气!”甄嬛疾呼,却已吸入少许,顿觉头晕目眩。
阿依莎屏息连发七把飞刀,刀刀直取尚青莲要害。谁知那女子袖中甩出水袖,柔软的绸缎竟将飞刀尽数卷落!
“姐姐先走!”阿依莎一脚踹翻香炉,炉灰弥漫暂时遮挡视线。她趁机劈开侧窗,却发现窗外早已布满铁网。
甄嬛强忍眩晕,目光扫过殿内陈设——东瀛风格的主位后,隐约可见一道暗门轮廓。她猛地掷出茶壶砸向梁上灯笼,火油倾泻,瞬间引燃帷幕!
“走水了!”门外传来惊呼。趁着混乱,甄嬛拉起槿汐冲向暗门。尚青莲冷笑:“想逃?”水袖如毒蛇般缠向甄嬛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窗而入,精准射断水袖!紧接着箭如连珠,压制得忍者无法上前。
“娘娘!这边!”窗外竟是乔装成浪人的船队统领!
原来甄嬛早有后手——令三艘返航船只只是幌子,实则暗中调度水手潜伏在总坛四周。此刻里应外合,顿时杀了对方措手不及。
众人护着甄嬛冲出火海。刚到院中,却见景澜浑身是血拦在路上,左手剑拄地才能站稳。
“让开。”甄嬛冷声道。
景澜惨笑,突然用生硬的官话嘶吼:“姐姐……早已被这妖女害死了!”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一道致命伤赫然在目,“她冒充姐姐……控制黑龙会……”
甄嬛瞬间明了。真正的九条夫人(景氏)恐怕早已遇害,尚青莲李代桃僵,连景澜都成了棋子!
“他在说谎!”尚青莲追出殿门,“这叛徒私通郑家……”
话音未落,景澜突然暴起,用尽最后力气将剑掷向尚青莲!同时嘶声大喊:“地牢……有证据……”
剑至半空,他已气绝身亡。尚青莲轻巧避开飞剑,面罩寒霜:“处理干净。”
更多忍者从阴影中涌出。甄嬛心知不宜久战,下令撤退。混战中,她瞥见景澜临死前指的方向——后院枯井。
返回商馆后,甄嬛立即派人探查那口枯井。子夜时分,暗探带回个铁盒,里面是真正的九条夫人(景氏)的日记。
翻阅着泛黄纸页,一个惊天阴谋浮出水面:
原来尚青莲本是琉球巫女,因预言“青莲现,王权更”被王室忌惮。她勾结黑龙会前任龙头制造内乱,又毒杀景氏姐弟夺权。如今更意图借郑克臧之力重返琉球,并以东瀛为跳板进犯中原!
“好个一石三鸟之计。”甄嬛合上日记,“我们必须在她与郑家结盟前阻止她。”
阿依莎皱眉:“可我们在东瀛势单力薄……”
“未必。”甄嬛取出那半块虎符,“景澜临死倒戈,说明黑龙会并非铁板一块。我们还有机会策反其他首领。”
三日后,长崎发生暴乱。数名黑龙会头目突然反水,与控制港口的尚青莲势力血战。与此同时,甄嬛借商会渠道散播消息,揭露尚青莲真实身份及弑主罪行。
就在尚青莲焦头烂额之际,甄嬛孤身登门。
“又是你。”尚青莲在残破的总坛接见她,额间青莲似在燃烧,“来看我笑话?”
“来给你指条活路。”甄嬛平静道,“郑克臧船队今晨已在鹿儿岛被朝廷水师拦截。你最后的价值,没了。”
尚青莲指尖发白,却强自镇定:“我还有黑龙会……”
“你确定?”甄嬛轻笑,“此刻应该已有三位堂主收到景氏真正的遗书——关于你如何毒杀旧主的细节。”
门外传来厮杀声,越来越近。尚青莲终于色变:“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甄嬛转身离去,“只是把弑主之人,还给她的‘忠臣’而已。”
当夜,尚青莲寝殿燃起大火。有人说看见额印青莲的女子投海自尽,也有人说她乘小舟逃往南洋。
甄嬛没有深究。她站在重新恢复秩序的码头上,看着朝阳跃出海面。
阿依莎走来:“姐姐,东瀛事了,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甄嬛望向西方,目光悠远。尚青莲虽除,但郑家残部未灭,南洋还有多少“九爷”这样的隐患?
海风送来咸腥气息,也送来远方隐约的战鼓声。
海的那边,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