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大周使节又如何?
若无准许,休想踏足汉国疆土!
如今不过是借进贡之名入境罢了。
思及此,他面上倨傲再难掩饰。
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周林都看得蹙眉。
贾玥瞥见周林神色,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唇角微扬——本打算途中调换贡品,
不料这汉使倒省了麻烦,主动引他们入城。
虽是汉国地界,但对贾玥等人而言,行动自如,如探囊取物。
周林暗自嗤笑:这汉使怕不是个蠢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竟看不破!
待众人入城,汉使便安排起来。
驻军自然不能全住府衙,遂分散安置;
押运贡品的兵卒亦需就近值守。
诸事妥当后,汉使堆着假笑对贾玥拱手:
诸位舟车劳顿,且先歇息。容某设宴为各位接风。
说罢便昂首阔步而去,衣摆都荡着得意。
周林不屑地撇嘴:这人是不是傻?居然敢让我们在城里住下?就不怕我们直接发难?
傅红雪突然出声:他肯定觉得在汉国城内都是他们的人。况且我们明面上是押送贡品的队伍,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动手。否则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摆架子——呵,区区汉国,哪来的底气显摆?
贾玥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目光幽深:他们派到边境的暗哨已经到了。
周林神色一凛:殿下,要是被他们一直盯着,我们恐怕不好行动。
贾玥不紧不慢地斟着茶,瓷杯在他指间轻转,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螳螂盯着蝉,却不知黄雀也可能反过来变成螳螂。
两人闻言先是错愕,随即会意。周林拊掌赞叹:殿下妙计!只是不知咱们的人对上他们...
不必担忧。贾玥啜了口茶,我的人从失手。
且不说铁浮屠和雪龙骑的悍勇战力,虽欠缺些机变,但对付汉国守军绰绰有余。为防万一,贾玥还将影卫化整为零安插其中。
这般安排如同闯关——破一关便收拢人马再赴下关。若一次性投入所有影卫,人手反倒吃紧。每名影卫带着保命符,并非自用,而是见机赠予遭遇险情的同伴。毕竟符篆有限,只能机动调配。
侍卫是他最信任的心腹,绝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这一点毋庸置疑。
周林听完贾玥的部署后,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从未料到自家殿下行事竟如此周全!
短短数日,便将一切筹备妥当。
连岳飞率领的大军都已分散潜入汉国城内。
众人都明白,若不伪装身份贸然进城,必定引人注目。
如此大批人马,殿下究竟如何安排的?
周林和傅红雪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同时望向贾玥。
贾玥正谋划下一步行动,察觉二人灼热目光,轻轻摇头:
有话直说,盯着我看什么?
傅红雪默不作声,手中茶盏未停。
周林抚着胡须思忖道:
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要解决府中所有汉国密探吗?若要取而代之,必须除掉他们吧?
贾玥眼睛微眯,淡淡道: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周林一时不解其意。
片刻之后,门外忽有侍卫来报。
第
禀报殿下,已全部拿下。
周林与傅红雪相视愕然。
这么快就完成了抓捕?
他们刚安顿下来没多久!
二人万万没想到贾玥出手如此迅速。
原以为要等晚宴后众人饮酒松懈时动手。
谁知贾玥雷霆出击,竟一举成功!
要知道敌方来的人手也不少!
贾玥慢慢搁下茶杯,站起身来淡淡说道:随我过去瞧瞧。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何打算。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走出房门。周林与傅红雪交换眼神,赶紧追了上去。
刚跨出门槛,三人立即察觉到异样。
整座城主府竟已尽是己方人马?
原先那些守卫去了何处?
待他们来到庭院,眼前的景象令众人大吃一惊!
院落中横七竖八倒着数十人,连廊下也是同样情形。
从衣着上不难分辨:
廊下躺着的清一色是城主府仆役,皆着统一服饰。
而院 ** 倒卧的正是汉国使团随从,此刻全都人事不省地瘫在地上。
周林起初以为贾玥将人尽数诛杀,细看却发现地面毫无血迹。他俯身查探,发现众人尚存气息,方才明白贾玥只是将他们弄昏而已。
殿下英明!这是要留他们性命?可这么多人,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周林的忧虑不无道理。贾玥却早已成竹在胸。
他一向雷厉风行,最厌烦那些磨蹭功夫的说教把戏。
在他眼中,那些迂回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贾玥扬了扬手,士兵们便端着水碗鱼贯而入。他们挨个给昏迷者灌下整碗清水。
周林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解其中玄机。
灌水之后,地上的人们陆续有了苏醒迹象。
待他们睁开眼睛时,个个满脸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人人脑中都是三连问。
汉国使臣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视线中,贾玥的身影正稳稳端坐在他面前。
他刚要开口,突然惊觉自身异状。
他们竟个个被捆得结结实实!
这人脸色瞬间铁青。
他沉着脸质问贾玥:贾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专程来我汉城 ** ?
贾玥眉梢微扬:此言谬矣,怎说是 ** ?
我等特来献礼,诸位不是都瞧见了么。
只是若让诸位同行,这礼物反倒送不成了——毕竟诸位的脚力,实在慢得很。
汉使既为使者,自然不是愚钝之辈。
听罢此言,他面色骤沉。
贾将军此举何解?为何将我等尽数绑缚?
大周既要归顺我汉国,难道不该拿出诚意?
贾玥轻轻挑眉,复又颔首。
诚意自然是有的,我等诚意十足。本将军亲至,还不够诚意?
汉使嗤之以鼻:区区将军罢了,如何彰显大周诚意?
若真有心,就该让那位太子殿下代天子来降!
此言说得趾高气扬!
周林在旁暗自咋舌,敢这般与贾玥说话的,怕都活不长久。
意外的是贾玥并未动怒,反倒认真打量对方。
原来你们属意大周太子前来?莫非他有什么特别?
被缚的汉使冷笑数声,这才开口:
大周既要表诚意,自然该拿出真章。
区区贡品算得什么?天子既来不得,太子总该派来。
否则何谈诚意?‘诚意’二字岂是空口白话。
贾玥作恍然大悟状,颔首道:
此言倒也在理。不过你这般愚钝都能想到,我大周岂会疏忽?所以本将这不是来了么。
当贾玥这句话出口,汉国众官员顿时怔住,仿佛听不懂他话中含义。
汉国使节先是呆住,随后带着困惑抬眼望向贾玥。
您?此话怎讲?您不是一位将领么?
贾玥顺手接过侍从呈上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盖边缘。
他漫不经心道:看来诸位对我大周知之甚少。连我国有多少将领都不清楚。但本宫出使鞑靼与东瀛之事,想必各位都有耳闻。
此言一出,汉国使团众人脸色骤变!
这个自称?!
方才他如何自称?!
汉国使节瞳孔猛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他踉跄后退半步,声音发颤:您...您竟是大周储君?!
贾玥见他这般情状,略一颔首,语带玩味:倒是机灵。不错,正是本宫。
汉国使节面色霎时阴沉如水。
这是何般态度?
即便大周太子亲至,也该对他们以礼相待!
如今这般作态,未免过于猖狂!
他对贾玥的态度极为不满,更对其行事作风颇感愤慨。
强压下怒意,他环视众人质问道:敢问殿下此为何意?既然您亲自前来,理应代表大周诚意。眼下情形,是否该给个交代?
贾玥闻言,不慌不忙将茶盏递给身旁侍卫。
随后以手支颐,侧首斜睨。
本宫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未曾率铁骑直取尔等疆土,已是给足颜面。还想如何?
第
近年来你们屡次在边境滋事,不就是盼着今日吗?
怎么?本殿下亲临面前,反倒无话可说了?
汉国使臣听着贾玥这番话,背后沁出冷汗。文官出身的他虽不谙武事,却立刻洞察到其中蹊跷——情况大大不妙!
大周竟背信弃义!他猛然昂首厉喝。
贾玥轻抬眉梢,折扇地展开:此言差矣。我大周最重信诺,你们要我们臣服,我们不但备齐贡品,还由本殿下亲自押送,这诚意难道不够?
汉国使臣气得浑身发抖。眼前这阵仗哪里是纳贡?分明是来挑事的!他突然想通关键,颤抖着指向贾玥: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折扇轻摇间,贾玥笑吟吟道:不过护送你们心心念念的厚礼罢了。
胡言乱语!使臣面色惨白如见厉鬼,大周反复无常——
戚将军。贾玥合拢折扇轻唤。
戚继光按剑而出,寒声截断:要死要活?再啰嗦半句,立斩不饶!森冷语调惊得俘虏们浑身战栗。
“这还用问吗?”
“要是能活,谁会想死?”
“哼,一个个都不吭声,是活腻了吧?”
“既然没话可说,那就全清理了,正好腾出整座城。”
周林见众人畏畏缩缩不答话,干脆断了他们的退路。
话音一落,那些人瞬间慌了神。
几人立刻望向贾玥,眼中满是哀求。
汉国使臣也不例外,可除了求生,他眼底还藏着别的盘算。
贾玥只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
“啪!啪!啪!”
折扇在掌心敲了三下,贾玥冷冷开口:
“别白费心思了,想联系同党?”
“汉国派来的所有人,明里暗里,早被本殿捏在手里。”
“你以为我们会毫无准备踏入汉国地界?”
“再说,你们汉国,恐怕不止这点小动作吧?”
话音刚落,戚继光、周林等人神色微动。
汉国的算计他们心知肚明,边境异动可不止一处。
就连半路投诚的周林都摸清了几分,何况位居高位的贾玥?
汉国使臣抬头环视,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万没料到会落得这般田地——大周太子竟在边境就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