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安城本地号码。
秦业挑了挑眉,心里有了预感。
生意来了。
他划开接听键,顺手点了免提。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嗓音,带着几分焦急和不确定。
“喂……请问,是秦业秦师傅吗?”
“是我。”
“太好了!秦师傅!我、我家里电路出了点问题,想请您来看看!”女孩的语速很快,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慌乱。
秦业靠在电竞椅上,懒洋洋地问:“什么问题,说说看。”
“是电费!我这个月的电费……特别特别高!”
“多高?”
秦业随口问了一句,心里猜测着大概是新装了什么大功率电器,自己没算明白账。
电话那头的女孩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腔调报出了一个数字。
“八……八千块。”
秦业端起水杯正要喝水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少?”
“八千!”女孩重复了一遍,嗓音里带上了哭腔,“一个月!就一个月!可我平时根本没怎么用电啊!”
秦业整个人都精神了。
八千?
一个月?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起来。
“你确定是八千,不是八百?”
“我确定!欠费通知单就在我手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八千多!”
秦业的脑子飞速转动。
一个普通租户,一个月八千的电费,这已经不是离谱了,这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大功率电器一直在开着?比如中央空调,或者地暖?”
“没有!我就是个普通租户,备考的大学生,平时为了省钱,白天都在图书馆待着,晚上回来也就开个灯,用笔记本电脑,空调都没开过!”
女孩的话,让秦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你听我说,现在立刻把你家的总闸拉掉!”
秦业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警告。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电费!大概率是偷电,或者有非常严重的漏电!这两种情况都极度危险!尤其是漏电,这么大的耗电量,线路随时可能短路起火,甚至有炸楼的风险!”
他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一个月八千块的电,换算下来,相当于一个小型加工作坊的耗电量了。
这么大的电流通过民用线路,简直就是在玩火!
电话那头的女孩被他吓到了,嗓音都在发抖。
“啊?这么、这么严重吗?”
“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秦业沉声道,“在我到之前,不要合闸,听见没?”
“好好好!我听您的!秦师傅!”
挂掉电话,秦业看着手机上新发来的地址,眉头紧锁。
高额电费,大概率是漏电。
虽然离谱,但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难解决。
他站起身,从墙边的工具柜里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一个塞满了各种专业设备的工具箱。
直播间的观众们早就炸开了锅。
他们完完整整地听完了整通电话。
【我靠!一个月八千电费?这是在家里炼丹吗?】
【嘶……我头皮都麻了,一个月八千,我家一年的电费都没这么多啊!】
【我记得之前有个新闻,说有人偷电挖矿,一个月电费好几万,这姐们儿隔壁不会住了个矿老板吧?】
【偷电有可能,但我觉得漏电的可能性更大!一个月八千啊!这线路都快烧成灰了吧!太吓人了!】
【秦总刚回安城就接了个王炸局,刺激!】
【搞快点搞快点!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秦总大显神威了!】
秦业没理会弹幕的催促,他拎起沉重的工具箱,对着镜头说了一句。
“带兄弟们去现场抓鬼。”
说完,他拿起手机,直接出门。
……
另一边。
楚柳挂掉电话,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惊恐和后怕之中。
炸楼?
她看着自己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心脏砰砰直跳。
她走到电表箱前,按照秦师傅的吩咐,用力将总闸拉了下来。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楚柳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巨大的无力感包围。
她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电费欠费通知单,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八千二百三十七块。
对于她这样一个靠着爷爷偷偷塞的零花钱过活的备考研究生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是为了考研,才不顾家人反对,从家里搬出来租房住的。
家里人希望她毕业就回老家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可她不甘心。
收到欠费短信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诈骗。
她想着自己一个月最多也就用个一两百的电,怎么可能欠费?
直到她去打印了详细的电费清单,看到那个恐怖的数字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她也不敢告诉家里人,更不敢告诉偷偷资助她的爷爷。
这个叫秦业的电工,是她在网上找到的,据说专门处理各种疑难杂症,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连他也解决不了……
楚柳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抱着膝盖,在静静地等待着。
楚柳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坐以待毙,而是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个不耐烦的中年男声传了过来。
“喂?谁啊?大晚上的。”
“房东大哥,是我,租您房子的那个小楚。”楚柳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问,咱们这楼的电表……会不会有问题啊?”
“电表?电表能有什么问题?”房东的语气很冲,“我上周才去看过,好好的!是不是你欠电费了?我告诉你们这些小年轻,水电费要按时交,别给我整事儿!”
楚柳被他吼得一哆嗦,委屈地解释:“不是,大哥,我这个月电费八千多……这,这不可能啊!”
“八千多?”
房东那边也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你当我傻啊?一个月八千多?你在家开厂啊?小姑娘家家的,别是为了拖欠电费找这种瞎话吧?我告诉你,电表没问题,电力公司的人定期都来检查的!肯定是你自己电器没关,或者……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最后那句话,充满了恶意和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