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事务还是交由厂卫处理更为妥当,他们历经多年经营,根基深厚,各方势力都埋下了我们的人手。
海棠思索片刻,向朱厚照进言。
皇帝明白她说得在理,只是对厂卫实在难以满意。
多少次了?
每每出事,厂卫总是毫无察觉,着实令人失望至极。
陛下,内行厂可都是宫女,对您忠心耿耿。若派她们去做探子,不仅耗费资源,更会折损人手...莫非陛下忍心让她们步田言、莫雪鸢的后尘,为获取情报而委身他人?
朱厚照斜睨毛利兰:朕就这么差?
毛利兰含笑道:臣妾当然明白,陛下是九州最出色的夫君。但不得不承认,莫雪鸢姐姐她们为了情报,倒让您占了便宜。
你这话倒也不错。朕虽无意染指所有宫女,却也不愿便宜外人。
内行厂皆为女子,要安插耳目,最方便的莫过于嫁为人妇或给人作妾。
心狠些的,还能开个风月场所,这都是惯用手段。
但朱厚照实在不舍得。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
他就是打算等宫女们年满二十五岁便放出宫去,让她们能安度余生。
否则,早就...
春风一度后,转眼就能忘记。
但这事确实做不得。
他一夕欢愉,对宫女而言却是终身之憾。
这年头,终究讲究贞洁。
若失了清白,宫女们的婚后生活可想而知。
遇着心胸狭隘的,说不定转眼就要给她们收尸,甚至尸骨无存。
东暖阁这些宫女,他是决计不会放出去的。
她们日日在此,知晓太多机密,目睹了太多朱厚照与后妃的私密。
若在外面多嘴多舌...
他倒无所谓,涉及的后妃们却受不住这般流言。
意志薄弱者,或许会选择自我了断。
这在九州并不罕见,表面洒脱的江湖人,骨子里依旧看重规矩。
“陛下,厂卫的作用无可替代,不过日后不必过度倚重。”
“可情报网仍是重中之重。”
“不妨从严惩处,以儆效尤。况且陛下,情报固然关键,但也无需事无巨细皆掌握,这般耗费资源,反而可能徒劳无功。”
“容朕再思量。”
677 真正的要害
说是考虑,实已作罢。
看着伏地的翁泰北、曹正淳与汪直,朱厚照怒火难抑。
“废物!连张海端获取罗摩 ** 此等大事都后知后觉,朕留你们何用?”
“陛下明鉴!奴婢力有不逮……东厂近日全力追查刺杀案,实在分身乏术。”曹正淳伏地哭诉。
朱厚照冷笑:“查出什么了?”
曹正淳语塞,只得叩首:“奴婢罪该万死!”
余二人亦连声请罪。
“少演这出戏码!”
他们无非是摸透了自己的脾性。
若借此革除三人职位,未免小题大做。
他心知肚明——怒火不仅源于此事,更因刺杀案始终毫无进展。
仅知密道一事,余下全是迷障。
皇城之内,盘根错节的势力多如牛毛。
即便表面恭顺的朝臣,私下谁不豢养死士?
纵有圣旨禁令,亦难根除。
人人皆可疑,反倒无从查起。
那些幕后之人藏得极深,时过境迁,证据早湮灭殆尽。
厂卫再神通广大,至此也无计可施。
试练塔的范围仅限于后宫,无法覆盖整个皇宫,实在遗憾。
若能笼罩整座皇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朝臣府邸的女眷居所,他也能来去自如。
不过,他还不至于如此肆意妄为。
试练塔本可轻易覆盖皇城,却被系统设下限制。
若真无所不能,未免太过无趣,失去了挑战的意义。
都起来吧,跪着碍眼。
虽语气不善如同呵斥,三人闻言却如释重负。
朱厚照性情如此,肯开口训斥反而让人安心。
但连日挨骂,陛下的耐心恐怕也有限度。
再这般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心知肚明,暗自盘算。
此番回去,定要为陛下物色绝色佳人。
寻常功劳,终究比不上这般进献。
只是先前搜罗已多,如今再寻,难上加难。
翁泰北处境尤为尴尬,锦衣卫能人辈出,他却在此事上毫无建树。
若让朱厚照失望,官位恐将不保。
忠君之余,他更看重权位,岂能容忍被取代。
都退下吧。查查张海端,那老匹夫似有异心。
罗摩 ** 不足为虑,朱厚照毫不在意。
罗摩神功纵有奇效又如何?
这世间能起死回生的武功不胜枚举,连逆转时空的九阳神功他都有。
令阉人重生之术,不过尔尔。
芙蕖、风晴雪皆可治愈,使太监重振雄风易如反掌。
他所持龙元亦有同等功效。
正因知晓此类奇术珍宝众多,才将太监尽数逐出后宫。
一来厌恶这些阴鸷之辈——戏文里的太监多为奸佞,心术不正者众。
这些人在后宫只会碍事,看着就心烦。
如果后妃们动了心思,找个太监对食,那还不得恶心死?
更别提恢复的可能性。
谁知道哪个太监是不是已经复原,躲在后宫里等着给他戴帽子?
以前他就看过类似的小说剧情。
主角变成太监又靠某种手段复原,专门藏在后宫 ** 嫔妃。
最离谱的是那些嫔妃个个怨恨皇帝,轻易就沦陷了。
既然都怪皇帝不陪伴,怎么又会爱上开后宫的假太监?
甚至帮着牵线搭桥,简直荒唐!
大臣们都以为他看重罗摩神功。
其实朱厚照根本不在意。
太监恢复又如何?
敢复原就再阉一次。
既然选择当太监,没他点头就别想改变。
不是他狠心,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当初为口饭吃进宫,放弃了尊严和未来。
现在吃饱喝足掌了权,又想复原?妄想!
除非皇帝开恩,否则就得认命。
之前得到龙元时,他考虑过赏给曹正淳和汪直。
但得等他们掌控好厂卫,立下大功才行。
价值够了再赐予,然后调离现职。
或许封个皇家供奉。
不过曹正淳的功劳,多赏些 ** 就够了。
最好先让他们服用人元丹280,达到天人境圆满。
那时再用龙元,不仅能补足亏损夯实根基,说不定还能突破真武境。
但必须在他准许之下。
谁敢私自行动,绝对严惩。
朝堂上发火是气厂卫连这种情报都查不到,太失职了。
他隐约怀疑曹正淳与汪直压下这消息,私下图谋不轨。
他素来宽厚,容得下属存些私念,却绝不容忍庸碌之辈,更憎恶背主之人。
所幸此三人确是无能所致。
曹汪二人确实不知张海端之事,并未藏奸。
试练塔内辨人真伪,尚算易事。
以他精神修为驾驭试炼塔,足矣窥测虚实。
虽不及读心之术精深,倒也堪用。
待黄帝经突破三重境界,或可更上层楼。
盛崖余虽具读心异能,奈何功力浅薄,难破天人之障。
况且她若现身太过招摇,其能世人皆知。
如此便好,他本就不奢求过多。
曹正淳等人总算未负他的信任。
否则纵使厂卫无人承接,也定要严惩不贷。
近侍最懂圣心,见朱厚照愠怒,便悄声细语地服侍着。
虽只些微举动,却令他心头暖意渐生,怒意渐消。
陛下,内行厂探得张海端之子张人凤师承雁荡派,身手不凡。那手参差剑法不知从何处习得,在大宗师里也算佼佼者,称得上人才。
他应是不年轻了?
苏溢清禀道:已近不惑之年。
朱厚照忆及前世观影往事,初闻张海端时本无印象。
后因朝堂烦闷,思绪游离间豁然明朗。
原是《剑雨》开场那 ** 案的苦主。
想起此事时,他只觉荒唐。
张海端贵为内阁首辅,即便致仕亦是大学士。
此等朝廷重臣,竟遭黑石灭门?
若真如此,必将朝野震动,非将黑石连根拔起不可。
此乃触碰底线之举,士林岂能坐视?谁不惧祸及己身?
那些掌握着一切资源和情报的世家大族难道是摆设?
朱厚照为了对付他们,也只能暂时隐忍,默默积蓄力量。
一个区区**组织,竟敢如此嚣张?
原着中,黑石看似权势滔天,连朝廷命官的升贬都要看他们脸色。
初读时确实令人震撼。
可细细想来,简直荒谬至极。
黑石的首领不过是个王府太监,就算是宫里的掌印太监又如何?
即便是魏忠贤、刘瑾这样权倾朝野的大珰,组建的阉党也处处树敌。
官员升迁,岂是他们能一手遮天的?
顶多是希望他们别从中作梗罢了。
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提拔官员。
每个官位都是各方争夺的焦点。
每一次官员任免,都是博弈后的结果。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同乡、同窗,各自结党,争夺利益。
哪怕明末东林党一手遮天,敢对皇帝下手,也要分些好处给其他派系。
否则就会众叛亲离,寸步难行。
大臣尚且如此,何况区区宦官?就算背后有**集团撑腰又如何?
原着最可笑的是,黑石为夺罗摩**,竟派女主角协同两大王牌**去对付一个商贾。
谁不知道那时候商人地位卑贱?
黑石既然这般厉害,为何不直接派人强取豪夺?
敢不从命,满门抄斩便是。
这剧情实在经不起推敲。
朱厚照现在只想知道,张海端一家是否会如原着般遭黑石灭门。
对张海端,他既不喜欢也不厌恶。
这人平日还算安分,除了前次想染指玻璃利润,偶尔搞些小动作也都是针对其他阁臣。
朝臣嘛,不勾心斗角反而奇怪。
朱厚照才懒得过问。
只要不触犯他的利益,随他们斗去。想当官的多的是,翰林院里大把候补官员等着上位呢。
即便把满朝文武都换了,也能迅速补上新人。
张海端的死活他并不关心。
可若是满门被灭,那就太丢脸面了。
得让东厂锦衣卫盯着点,顺便查查张海端究竟在谋划什么。
罗摩神功无关紧要,关键要弄清张海端寻找这本秘籍的真实目的。
若与宦官暗中勾结,策划一场落水事故,令圣上重病不治驾崩,也不是没可能。
溢清,雁荡派的实力如何?
苏溢清未及应答,沈璧君便道:不算强派,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大宗师。
金针沈家久居江南,自幼受精英栽培的沈璧君对雁荡派颇为了解。
慕容九与慕容秋荻其实也都清楚,尤其后者更甚。
但为个区区雁荡派,不必惊动正在闭关的她。
朱厚照略显疑惑:张人凤既是大宗师,还只是晚辈?
陛下非江湖中人,不谙武林规矩。辈分高低不看武功,全凭入门先后。
就这?
正是,多按资历论资排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