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数虽长，最好的年华终究有限。
即便容颜永驻，岁月累积的气质变化终难避免。
有人欣赏这份积淀，也有人不以为然。
男子不都偏爱青春年少的吗？
朱厚照亦不例外。
若府中仅有一二位带着岁月韵味的，他定会格外珍视。
如同每件器物都有独特之处，若人人相同，那便索然无味。
须得有张扬夺目的，也有寻常普通的，更要有像夏莹莹、盛明兰、唐采矶这般自卑至深的女子。
若后宫佳丽全都驻颜有术，容颜不老，朱厚照反而会觉得不适。世间万物总要有个限度，千姿百态才称得上完美。
时间最是宝贵，除非关键时刻，否则不该虚度。
其实也有妙法可解。让妃嫔们长居安乐之所，心境愉悦，自然无暇他顾。见识不广而心情舒畅，便能永葆青春心性。
虽然这般会显得天真懵懂，却也是维持心态的上策。可惜人心各异，后宫中真正的纯真之人寥寥，唯有雷婷婷、白雪仙等数人而已。
其余妃嫔多多少少都藏着心眼，连夏莹莹这样的小姑娘也不例外，只是她性子直率，从不愿委屈自己。
所幸如今后宫太平，暗地里的较劲也有限度。如大小乔、黄月英这般年纪尚轻的，倒不必像前人那般活得辛苦。
朱厚照甚至想着：待日后妃嫔过多时，可将部分人置于试炼塔中，令时光缓流。待她们出来时，只觉数日光景，外界已过经年。既能保留新鲜感，又可重获惊艳。
不过这都是后话，未必真要施行，暂且如此罢。
陛下，铁胆神侯求见！
朱厚照闻言诧异：这位皇叔平日避朕唯恐不及，今日为何主动前来？
苏溢清轻摇螓首：臣妾不知。
宣他进来。
遵命。
自然不需贵妃亲往，遣宫女通传便是。
对了溢清，你卡在大宗师圆满境已有段时日，何时准备突破？
苏溢清面泛赧色：陛下明鉴，臣妾自觉火候未到，根基尚且浅薄呢。
后宫嫔妃们的修炼热情日益高涨，周芷若、田言等人相继踏入大宗师圆满境界，正全力冲击天人境。
突破境界绝非易事。服用人元丹虽能直入天人境，获得三百年寿元与百余载青春，但这些出身江湖的后妃们自有傲骨。
若在宫外，人元丹必然令人疯狂。古剑池便曾以薄昭如换取两枚下品丹药，视若珍宝。只是不知其门下可有人晋 ** 人。
如今嫔妃们常食灵物，辅以朱厚照的黄帝经，修炼事半功倍，自然瞧不上这等捷径。她们深知皇帝或许有办法弥补丹药缺陷，但眼见众人皆欲凭实力突破，谁敢率先服用？若因此落后于人，还谈何争宠？
横竖都还年轻，最大的巫行云已入天人境，慕容秋荻亦成功突破。唯有梅吟雪顾虑根基，需要皇帝耗费真元相助。
长歌如何？
尚需积累。
朱厚照轻笑：你能安然游历四方，倒是福缘深厚。
李长歌双颊飞红：全凭臣妾谨慎行事！
虽不愿承认，入宫后方知当初仗着微末修为四处闯荡有多冒险，除却在洞庭湖被芙蕖所擒，竟能全身而退，确属侥幸。
朕倒要谢过你这般运气，否则怎有机会入宫相伴。
哼，分明是便宜了你这好色昏君。
朱厚照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点头赞同：“确实如此，朕一直认为你之前的那些好运，就是为了让你入宫成为朕的妃子。”
面对如此厚颜 ** 之言，李长歌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她语塞，沈璧君等人忍不住掩唇偷笑。
李长歌愈发气恼，索性扑进朱厚照怀里，决心要耗尽他的精力才能消气。
然而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们刚到不久，才刚休息好，体力尚未完全恢复。
即便如此，朱厚照也不忍心折腾她。
日子还长，何必急于一时？
朱厚照难得的温柔让李长歌心生欢喜，更加不愿松手。
苏溢清岂会错过打趣她的机会？沈璧君与林诗音也时不时跟着调侃。
气氛融洽，朱厚照甚至希望时光就此停驻。
可惜，没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温馨。
李长歌从他怀中离开，骤然袭来的凉意令朱厚照有些不适应。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时朱无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上官海棠。
“微臣朱无视（上官海棠），参见陛下，吾皇 ** ** 万 ** ！”
“平身，皇叔不必多礼。”
上官海棠直接被忽略，这并不奇怪，毕竟与两人相比，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谢陛下！”
“皇叔找朕有何事？”
朱厚照一边问，一边淡淡扫了上官海棠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
朱无视带她前来觐见，意图不言而喻。
可惜，他实在愚钝。
难道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朱厚照对上官海棠毫无兴趣？
人各有好恶，有些人视若珍宝，有些人淡然处之，而有些人则天生不喜。
无论如何，强求不得。
当然，朱厚照也并不在意，毕竟与他无关。
然而，人心难以捉摸，感觉总是奇妙难解。
朱厚照对上官海棠毫无兴趣，即便有心思也不会行动。
毕竟对方是下属。
一旦破例，锦衣卫的女校尉、六扇门的女捕快恐怕都会成为目标。
至于盛崖余为何例外，规矩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世间规则不过是对环境和人心的束缚。
若有决心，何惧条条框框？
最多不过是承担违逆规则的后果罢了。
朱无视诚意不足，明知皇帝对上官海棠无意，为何不带来能引起他兴趣的人？
陛下，臣刚入天人境，愿为大明效力。
朱无视说着，余光扫过沈璧君等人。
清一色的大宗师，就连宫女也达到了宗师圆满。
更有数位大宗师圆满，培养之道成谜。
这令朱无视对朱厚照的憎恶更深。
浪费多少资源？
若用于己身，或许已至真武境。
昏君着实可恨！
但他不敢表露。
近日大明后宫的威名已传遍九州。
多少位真妃踏入真武境？
世人实在不解，为何如此多嫔妃能成就真武。
须知真武境在九州已是顶尖存在。
至于通神境的绝世强者，仿佛从未现世。
在多数人眼中，真武仅是传说，天人方为至尊。
偏偏大明后宫涌现众多真武，无人知晓皇帝如何栽培。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嫔妃如何共处？
难道皇帝只是傀儡？
显然并非如此，否则锦衣卫怎会四处为朱厚照搜罗佳人？
若后妃们真要反制，早该阻止皇帝的作为。
说不定反而会为他物色美男。
人们想不通，但某些人却觉得，大明天子能收纳众多真武境妃嫔，自身修为或许也已达真武之境。
否则，如何镇得住？
若真如此，大明宫廷的实力未免恐怖得离谱。
难怪当年作为大明底蕴的王振突然反目，索要修炼资源闯进皇宫后便销声匿迹。
先前各方势力还以为是双方达成协议暂息干戈。
如今看来，怕不是王振早已被悄无声息地抹去。
面对这般骇人的宫廷力量，朱无视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朱厚照是否真武境，那些妃嫔的修为总是实打实的。
蒙元派出那么多真武战力，不都被众妃拦下了么？
他这刚突破天人境的武者，根本无力抗衡。
吸功**虽强，也得看对谁施展。
在大明境内，他心知朱厚照对他的猜忌。
虽觉憋屈委屈——毕竟从前确是忠心耿耿，纵然存过僭越之念，终究未付诸行动。
遭此敌视，甚至要被喂食断送武道前程的人元丹。
简直欺人太甚！
有时怀疑陛下是否早已知晓自己的秘密，否则何必如此防备？
朱厚照绝不会允许他擅自离京。
即便外出也需报备。
若敢偷溜，恐怕立刻就会遭遇不测。
显然大明已非立足之地。
可他需要变强。吸功**最快的进阶方式，便是汲取他人功力乃至生机。
朱厚照闻言轻笑：皇叔的天资朕是知道的，凭自身突破天人境，这份资质在宗室里可不多见。
这话听着分外刺耳。
若他算天才，那些妃嫔算什么？
你朱厚照又算什么？
以往他感受过天子的威压。
自突破天人境后，因需稳固修为，更下意识回避入宫——总觉朱厚照恶意昭彰，难保不会借机发难。
昨夜宴席，是他破境后首次踏入宫门。
这里距离太远，周围人群密集，他不敢轻易释放感知。
不过已经确认，每位皇妃都实力非凡。
火屠玲珑无需多言，具备真武境战力。
不太知名的夏莹莹、沈璧君等人，均是大宗师修为。
蔡琰更是天人境强者，令人惊叹。
王昭君与貂蝉最为出众，不仅实力强大，修炼方式成谜，容貌也依旧绝美。
若非他一心倾慕素心，恐怕也会像其他大臣那样被她们吸引。
他不清楚，这是神兵认主后对兵主的反馈。
实际上她们仍停留在大宗师圆满，但因兵主身份，气势不凡。
看似天人境的实力与境界，实则尚未真正突破。
但也快了，朱厚照在她们获得神兵认主后，便刻意加强了对她们的培养。
距离天人境已不远。
这两位天资卓绝，想必不会令他失望。
此刻在东暖阁，朱厚照并未收敛气息，深厚的修为与逼人的威压令朱无视心生畏惧。
陛下谬赞，微臣这般年纪才踏入天人境，与您相比，实在惭愧。
朱厚照似笑非笑：怎么，皇叔还想与朕比肩？
话音未落，目光如剑，威压随之席卷而去。
朱厚照的气势压迫而来，上官海棠几乎窒息。
她心中愤懑，不仅针对朱厚照，也包括朱无视。
她与段天涯、归海一刀忠诚于大明，却非效忠于朱厚照本人。
朱厚照为私利派遣众人远赴异域掠夺 ** ，此举在三人看来极为不妥，完全不顾国家安危。
然而，忠诚二字让他们无法拒绝。
至于朱无视，三人原本极其敬重，甚至崇拜。
但朱厚照对他的态度，总令人感觉异样。
最重要的是，近来朱无视的变化，让他们心中生疑。
按理说，朱无视一贯教导他们忠君爱国，其忠心本不该受质疑。
然而就连皇上也对他心存疑虑，这怎能不引人深思？
若朱厚照当真昏庸无能，倒也无妨。
可这位天子实力超群，后宫嫔妃同样不容小觑。
除却贪恋美色，朱厚照似乎并无其他瑕疵？
至于将朝政交予后宫处理，在他们看来实属寻常。
区区小卒，岂敢妄议朝纲？
况且半载以来，朝局稳定，四海升平。
每逢天灾，朝廷即刻赈济，东厂西厂严密监察。
这些虽非惊世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