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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视角)

刚结束与费尔奇关于某批禁运材料去向的“愉快”交谈,我正欲返回地窖享受片刻宁静,却在走廊尽头捕捉到一幅令人不悦的景象——那个东方女孩,苏灵儿,正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态倚着墙壁,脸色潮红,眼神涣散,活像一枚即将爆炸的肿胀药水。

更令人恼火的是,诺特家那小子也在场,他那副沉默观察的姿态总让我联想到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蜘蛛。

无需靠近,那空了大半的欢欣剂瓶子在她手中攥着,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过于甜腻的魔药气味,已足够说明问题。过量。愚蠢。鲁莽。我大步上前,黑袍翻涌,带着积压的怒气。

“苏小姐,”我的声音如同浸过冰水的刀刃,“解释。”

她竟茫然地回望,说出“不需要解释”这种蠢话。然后,像找到救命稻草般转向诺特,用那种含着委屈的语调抱怨用量过多,还提及“那个”未能成功——毫无疑问是指守护神咒。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简直愚不可及。

怒火在我胸腔里燃烧。不仅仅是因她公然违反校规、滥用魔药,更因她这种自毁倾向般的挣扎,像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某些我极力摒弃的过往。我向前逼近,用身形投下的阴影笼罩她,列举她的罪状,每一个词都淬着冰冷的怒火。

然后,我将矛头指向诺特。提供魔药?若是如此,他的责任同样不可推卸。

然而,那女孩却急切地护着他,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幼稚。她试图离开,抱怨这里“不好玩”。玩?她把魔药、把霍格沃茨、把她那身麻烦的力量当成什么了?

紧接着,那句轻飘飘的、带着抱怨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来——

“你又不会告诉我你的有趣故事……”

【有趣的故事】。

这个词组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我脑中层层封锁的记忆壁垒。那些所谓的“有趣故事”——懦弱的父亲,歇斯底里的母亲,蜘蛛尾巷的肮脏与绝望,在黑魔法边缘的沉沦,还有……那道绿光,和随之而来的、永恒的悔恨与空洞。

剧烈的、几乎让我窒息的痛楚和暴怒在眼底炸开,我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将其瞬间压回冰封的心底最深处。下颌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一个被魔药扰乱了心智的孩子的胡言乱语。但她触碰到了禁忌。

我看着她就那样踉跄着、固执地逃离,像一只受伤后躲回巢穴的小兽,留下我和诺特在这空旷的走廊里。诺特依旧沉默,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种无声的审问。

这个苏灵儿,她的混乱,她的挣扎,她试图用魔药强行撬开光明之门却只制造出扭曲怪物的行径,以及她这无意却精准的冒犯……所有一切都让她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必须更加严密地监控。对诺特也是如此。他们之间那种诡异的、建立在秘密之上的联系,令人不安。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女孩消失的方向,转而冷冷地瞥了一眼诺特。

“清理干净。”我对他,也是对这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魔药甜腻和失控气息的空气嘶声道,随即猛地转身,黑袍划破凝滞的空气,将所有的混乱与不该被触及的往事再次牢牢锁在身后。

地窖的寂静从未如此令人渴望。

(西奥多视角)

---

刚从图书馆出来,抱着几本需要交叉验证的魔药典籍,我习惯性地选择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返回地窖。然后,我看到了她。

苏灵儿。

她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姿态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涣散,呼吸急促,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我无比熟悉的、此刻却空了大半的水晶瓶——我送给她的那瓶欢欣剂。

心猛地一沉。过量了。远远超过了安全剂量。她怎么会……

几乎同时,另一个高大的、黑袍翻滚的身影从走廊另一端出现,带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斯内普教授。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锁定了她,显然也立刻判断出了状况。

我们几乎同时赶到她面前。斯内普教授那声冰冷的“解释”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她似乎还没完全从药效中清醒,茫然地反驳,然后像找到焦点一样转向我,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依赖的委屈。

“西奥多你在这呀……我好像用多了。”

她晃着瓶子,像个做错事却不知后果的孩子,然后喃喃着那个未能成功的“那个”。我知道她指的是守护神咒。她用了我给的欢欣剂,试图强行撬开那扇对她紧闭的情感之门,结果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关切,有对她这种鲁莽行径的恼怒,更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我早该想到,以她的性格和处境,这瓶魔药可能会被这样使用。

我想开口,想问她到底喝了多少,想告诉她欢欣剂不是这样用的,真正的快乐无法靠魔药伪造,尤其是对于守护神咒。但斯内普教授的存在像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他那锐利的、带着迁怒的目光已经扫向了我。

“至于你,诺特先生……提供魔药?”

质问悬在空中。我保持沉默,知道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是火上浇油。

就在这时,她突然激动起来,抢着为我开脱:“不!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我自己要喝的。” 她试图站直,却只能更依赖墙壁,然后嘟囔着要离开,说这里“不好玩”。

最后,她那句带着孩子气抱怨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你又不会告诉我你的有趣故事……”

她的目光是对着斯内普教授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剧烈、几乎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绝对是触及了某种深埋的、禁忌的东西。他整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却被强行冰封的火山。

她踉跄着离开了,靠着墙壁,一步一顿,灵狐紧跟在她脚边,光屑黯淡。我没有动,也没有去看斯内普教授此刻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身后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怒意。

斯内普教授嘶声命令“清理干净”,不知是对我,还是对这空气。然后他猛地转身,黑袍带起一阵冷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独自站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欢欣剂的甜腻和她离去时那份混乱无助的气息。我看着手中沉重的典籍,又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那瓶欢欣剂,我给她时,是作为魔药样本,或许也带着一丝隐晦的、希望她能偶尔放松的念头。我没想到它会成为她对抗内心荒芜的武器,更没想到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失败。

她寻找“快乐”的挣扎,比我想象的更加绝望和……危险。斯内普教授的反应也印证了,她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些连他都讳莫如深的领域。

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斯内普的惩罚,她身体的不适,以及这次失败对她心理的冲击……都需要面对。

我沉默地收起思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需要先去确认她的状况,至少确保她安全回到公共休息室。至于其他……或许,在她清醒之后,我们需要谈一谈。关于魔药的正确使用,关于那些无法被魔药伪造的东西,以及……关于如何在黑暗中行走,而不被其彻底吞噬。

我迈开脚步,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平稳,但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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