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区扩建任务日复一日地进行着。
马权、火舞、刘波三人在高强度作业组中逐渐适应了节奏,但营地表面的秩序之下,一股压抑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马权心中盘踞着“毒蔷薇”的阴影和寻找小雨的焦灼,行动更加谨慎,时刻留意着废弃车间方向的动静。
这天下午,当马权和火舞正合力将一块沉重的合金支架校准到位时,一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肌肉虬结的壮汉,在两名同样精悍的手下簇拥下,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来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机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强势。
马权立刻认出,这就是阿莲警告过的“铁手”成员。
“马权?火舞?” 壮汉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
“头儿(铁手)听说了新来了几个硬手,尤其是这位…玩风的姑娘。”
他(壮汉)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火舞身上扫了一圈,带着评估猎物的意味:
“力气活儿干得不错。
不过,在生态区扛大梁,屈才了。”
火舞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马权上前一步,隐隐将火舞挡在身后,平静地问:“有事?”
光头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头儿欣赏人才。
你们俩,跟我们干。
磐石堡垒里面,有的是更‘带劲’的活儿,
报酬…是这里的十倍。
武器、装备,最好的优先供应。”
他(壮汉)刻意加重了“磐石堡垒”几个字,眼神紧盯着马权的反应。
马权的心脏猛地一跳,堡垒!
这正是他(马权)目标所在!
但阿莲的警告犹在耳边,这“橄榄枝”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旋涡。
他(马权)压下瞬间的冲动,面上不动声色:
“承蒙看得起。
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只想先站稳脚跟,把营地分配的任务做好。”
光头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
“站稳脚跟?
哼,在这里,跟着谁才能站得稳,心里得有点数。树大好乘凉,懂不懂!”
他(壮汉)转向火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你呢?
风的力量,不该浪费在吹走灰尘上。”
火舞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清冷而坚定:“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风该吹向哪里,我自己决定。”
她(火舞)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拒绝,但立场同样鲜明。
壮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冰冷的视线在马权和火舞脸上来回扫视,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他(壮汉)冷哼一声:“他妈的,真不识抬举。
希望你们…别后悔。” 撂下这句充满威胁的话,他(壮汉)带着手下转身离去,沉重的皮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刘波的锋芒与打压
刘波就没那么“幸运”和“克制”了。
他(刘波)火爆的脾气和对工头颐指气使态度的不满,在几天内就爆发了数次冲突。
“喂!那边的傻大个!” 一个尖嘴猴腮、明显是工头心腹的瘦高个监工指着刘波,语气刻薄:
“磨蹭什么呢?
没吃饭啊?
这点东西都搬不动,白长一身腱子肉!”
刘波正扛着两块叠加的沉重基板,闻言额头青筋一跳,猛地将基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地面微颤:“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老子搬的东西比你吃的饭还重!
有本事你来试试?”
“反了你了!” 瘦高个监工跳脚:
“敢顶撞监工?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妈逼的,不干就不干!
老子还稀罕你这破地方?” 刘波怒目圆睁,拳头捏得咯咯响,灼热的气息隐隐在拳套上萦绕。
冲突很快升级。
工头闻讯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严厉斥责刘波“不服管教”、“破坏生产秩序”,并当场宣布处罚:
扣除刘波三天口粮配给,并调离相对安全的预制件搬运组,编入最危险的“边缘区域加固巡逻队”——
任务地点正是靠近废弃车间穹顶薄弱点、阿莲之前感知到结构应力异常的区域!
那里环境复杂,常有高空坠物风险,更要命的是,直接处在“铁手”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冲突可能性极高。
这明显是借机打压,甚至有借刀杀人的意味。
刘波啊个气啊 气得脸色铁青。
但在马权眼神示意和火舞低声劝阻下,强压怒火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狠狠瞪了工头和那瘦高个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狠厉。
阿莲的处境也变得更加微妙。
她(阿莲)依然是生态区不可或缺的核心,但来自高层的压力与觊觎日益明显。
马权不止一次看到,那名负责“接收”阿莲感知数据的技术官员,带着更加急切甚至强硬的态度出现在阿莲面前:
“阿莲主管,b7-11区域的深层污染数据,分析中心急需更详细的谱图!
还有西区水源干扰的源头分析,上面催得很紧!”
“您感知到的S-3区承重柱应力异常,工程部要求您提供具体的风险等级评估和实时监测方案!
这关系到整个生态区的安全!”
阿莲的回答依旧冰冷简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数据需要时间验证。
植物的‘低语’不是你们分析仪上的曲线,急不来。
风险等级?
我提交的初步报告已经写明:
最高优先级。
加固方案是工程部的事,我只负责预警。”
技术官员碰了软钉子,脸色难看,但不敢过于逼迫,只能悻悻离开。
然而,马权注意到,在阿莲周围活动的黑衣守卫数量似乎增加了,他们的目光更加频繁地落在她(阿莲)身上,甚至在她(阿莲)与特定工人(比如马权他们)接触时,会格外留意。
显然,高层一方面极度依赖她的能力,另一方面又对她(阿莲)日益增长的“不合作”态度和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如与马权等人的接触)充满警惕和不安。
整个黑砧营地的气氛,如同被不断拧紧的发条。
“铁手”势力在营地内部的活动更加公开化,其成员看向普通工人甚至低阶管理者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和蔑视,冲突时有发生。
普通工人之间也弥漫着不安,刘波的遭遇让他们噤若寒蝉,对工头和监工敢怒不敢言。
生态区的宁静被无形的压力取代,工人工作时更加沉默,连植物的生长都仿佛带上了一丝凝滞。
阿莲独自行走在高台或实验田时,背影显得更加孤高清冷,如同暴风雨前孤立无援的灯塔。
马权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寻找小雨的线索指向磐石堡垒和“铁手”,而“毒蔷薇”的威胁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刘波被推向危险的边缘,阿莲深陷权力斗争的旋涡。
营地的平静表象下,各方势力的碰撞一触即发。
他(马权)必须尽快行动,在风暴彻底降临之前,找到进入堡垒的突破口。
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可能被这汹涌的暗流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