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着吴宫,檐角在雾中若隐若现,寝殿内却暖得像浸在春日里,空气中飘着步练师刚熬好的姜枣茶香气,混着大乔衣襟上的兰草香,格外沁人心脾。陆哲靠在软榻上,指尖还残留着昨夜批阅军报的墨痕,大乔正跪坐在他身前,为他系紧嵌鳞软甲的束带。她的动作极轻,指尖划过甲胄上的鱼鳞纹路时,特意避开了肩甲处那道浅疤,她总说甲胄磨得慌,特意让人在里面缝了层软垫。“庐江多水,连日阴雨,将军冲锋时莫要靠近船舷。”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我让针线房赶制了防滑的绑腿,里面掺了棕麻,踩在湿船板上稳当,已让亲兵装在你的行囊左侧了。”
陆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前几日让你歇着,怎么还亲自做这些?”他声音放得极柔,大乔却抬头笑了笑,眼角的梨涡漾着暖意:“将军的衣物,我做着才放心。再说步妹妹帮着打理农桑,小乔妹妹排演劳军的乐曲,我总不能闲着。”
话音刚落,小乔抱着一把琵琶从屏风后走出,月白色的裙摆扫过炭盆边的铜炉,叮当作响。她将琵琶放在案上,拨响一串清越的音符,尾音绕着房梁转了个圈,才笑着凑到陆哲身边:“将军听听,这曲《破阵乐》我改了后半段,加了些江东的渔歌调子,既振士气,又不会太肃杀。
陆哲刚要开口,步练师端着描金茶盏进来,青瓷碗里的姜枣茶冒着热气,茶汤澄澈透亮。她将茶盏递到陆哲手中,另两只分别递给大乔和小乔,轻声道:“这茶加了晒干的陈皮,驱寒又不腻口,将军路上喝着暖身子。
陆哲牵着三女走到床前,让三女一一躺好,温存许久,晨雾已散了些,远处的军营传来隐约的号角声,他逐一握住她们的手,大乔的手温暖柔软,小乔的手纤细灵动,步练师的手则带着书卷的微凉。“江东有你们在,我毫无后顾之忧,起身后大乔抬手为他拢了拢披风的领口,小乔帮他紧了紧腰间的佩剑,步练师则将那本粮草册塞进他的行囊,“传我令,开营拔寨,向庐江进发!”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军开拔前的议事帐内,文臣武将分列两侧,地图上的荆州疆域已被红笔圈出数处要害。陆哲手持令箭,声音震彻帐内:“此次西进,务必让刘备首尾不能相顾!”
“太史慈已率水军抵达庐江三日,此刻正与刘封、关平鏖战。“甘宁!”陆哲看向锦帆军统帅,“你率五万大军从柴桑渡江,直取江夏;关兴、张苞虽勇,却年轻气盛,你可围而不攻,派细作混入城中散布‘关羽被困樊城’的谣言,动摇其军心。”甘宁抱拳应道:“主公放心,某必让江夏守军不战自乱!”
目光转向颜良时,陆哲语气加重:“桂阳是荆州南部屏障,霍峻、廖化、王平皆是硬骨头,你率五万大军主攻东门,朱桓率副将从南门佯攻,”颜良挥了挥手中大刀:“主公只管等着捷报!”
诸将齐声领命,帐外随即响起震天的鼓号声。陆哲翻身上马,与张合并驾齐驱,五万大军如黑色洪流般涌出营地,朝着庐江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庐江城外,长江水面已被战火染红。太史慈的水军战船如利剑般穿梭,撞角接连撞碎数艘守军的小船,木屑与血水混在一起,漂浮在江面。“火箭准备!”太史慈立于旗舰船头,双铁戟斜指城头,“目标,敌了望塔!”
城头上的刘封急得双目赤红,挥剑大喊:“放箭!快放箭!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关平却已提着长枪,纵身跳上一艘冲锋的小船:“大哥守住城头,我去搅乱他们的阵型!”小船如离弦之箭,直冲向太史慈的旗舰。
“来得好!”太史慈见状,猛地纵身一跃,踩着船舷落在关平的小船上。双铁戟与长枪轰然相撞,关平只觉手臂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投降!”太史慈大喝一声,双戟如旋风般扫来,关平奋力抵挡,却渐感不支——他虽勇猛,却比太史慈少了十年战场淬炼。
刘封在城头看得心惊,忙派十艘小船前去支援。可刚驶出城门,便被陆军的侧翼战船拦截,箭雨如注,小船瞬间被击沉三艘。“守住!一定要守住!”刘封嘶吼着,亲自搬起一块礌石砸向下方的战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军的攻城锤,一次次撞向水城的栅栏。
樊城外围,赵云的佯攻正打得如火如荼。他率部每日分三波冲击关羽的防线,每一次都攻到城门下便迅速撤退,留下满地的旌旗与“伤兵”。关羽在城上看得暴跳如雷,几次要率军出城,都被参军死死拦住:“将军,赵云诡计多端,这必是诱敌之计!若我们出城,陆哲的主力说不定就从别处杀来了!”
关羽气得猛摔青龙偃月刀,却也只能下令加强戒备。新野边境,麹义的先登军则每日袭扰黄忠的粮道,他们不与黄忠正面交锋,只在运粮队必经之路设伏,抢了粮草便走,气得黄忠数次率军追击,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抓不到。
永安城,张辽、典韦坚守不战,张飞看得焦躁,整日饮酒骂阵。
夜色渐深,陆哲的大军仍在疾驰。远处的庐江方向,已能看到漫天的火光与听到隐约的鼓声。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这场席卷荆州的大战,即将在庐江迎来第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