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足足凝固了三秒钟。
紧接着，以井喷之势彻底爆炸。
“？？？？？？？？”
“三个女的？？？什么三个女的？？”
“我耳朵出问题了？？顾淮身上跟着……女的？？”
“是我想的那种‘跟’吗？？？”
“鬼？？？！卧槽！！”
“江阙你胡说八道什么！污蔑我哥哥！”
“顾淮粉丝快滚，没看见你们哥哥都不敢吭声了吗？”
“这瓜太大我一口吞不下！”
屏幕那头，连麦的顾淮显然也懵了，他那张被誉为“神颜”的俊脸在摄像头前僵硬了一瞬，勉强维持着风度，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江阙，我知道你嫉妒我，没有我发展得好，但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玩笑？”江阙嗤笑一声，手指轻轻拂过桃木剑的剑身，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屏幕，“左边那个，穿白色连衣裙，头发到腰，去年跟你合作《青云》那个小花，叫……李思雨是吧？杀青宴那天晚上，你答应她什么来着？帮她争取星辰大赏的最佳新人？”
顾淮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江阙不等他反应，继续道：“右边那个，粉色应援服，拿着你的巨幅海报，是你后援会的那个土豪站姐‘淮月’，给你砸了不下七位数吧？你私下跟她吃饭的时候，是不是暗示过可以考虑交往？”
顾淮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
“至于趴在你背上那个……”江阙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玩味，“啧，面相挺富贵，就是眉宇间煞气重了点。你妈上个月硬塞给你的相亲对象，万盛集团的独生女？你嫌人家脾气大，又不敢明着拒绝，吊着人家给你家项目投资？”
“江阙！”顾淮猛地低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彻底失了风度，“你住口！”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疯了。
“我……的……天……呐……”
“信息量过大，我cpU干烧了！”
“白色连衣裙？李思雨？去年她确实跟顾淮传过绯闻，但双方都否认了！”
“淮月！真的是那个神壕站姐！她居然和顾淮私下吃过饭？！”
“万盛集团千金？？顾淮居然去相亲了？？”
“所以这三个‘女的’……是阿飘？还是活人？？大师你说清楚啊！”
“明显是阿飘啊！都被顾淮的渣男气场吸引过去了！”
“顶流竟是时间管理大师？粉转黑了谢谢。”
“顾淮粉丝呢？出来洗地啊！怎么不吠了？”
弹幕滚得几乎看不清画面，礼物的特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直播间人数飙升至百万，服务器岌岌可危。
江阙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淮那张失去血色的脸，慢悠悠地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水。
“怎么样，顾顶流？这三位，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个法，打包送走？看在旧识的份上，给你打个九八折，附赠一张辟邪符，保证她们以后近不了你身。”
顾淮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盯着江阙，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他当然知道江阙说的都是真的，那些隐秘的、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交易与承诺，此刻被赤裸裸地摊开在数百万观众面前。
更让他胆寒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连那种东西都能看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江阙放下保温杯，微微一笑，指尖在桃木剑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嗡鸣，“一个看不惯渣男浪费女孩子青春和钱财的’热心市民’罢了。”
他不再看顾淮，转而面向镜头，语气轻快：“好了，无关人员可以退散了。我们继续接单。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祖坟埋钉那位兄弟，下单成功了是吧？放心，明天就给你远程处理。”
“大师！先给我看！我老公最近行为诡异！”
“看我看我！我总觉得我家厨房有东西！”
“大师能算算我什么时候暴富吗？”
弹幕再次被各种求助淹没，仿佛刚才顶流塌房的惊天大瓜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江阙随手点了一个连麦。
这次连上的是个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的中年女人：“江大师，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女儿最近变得特别奇怪，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空气说话，还说什么……‘他’要来了。我们带她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可我当妈的心里清楚，不是那么回事……”
女人说着，声音带上了哽咽。
江阙收敛了脸上的随意，神情变得专注了些：“她房间里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比如，旧的娃娃，或者……镜子特别多？”
女人惊呼一声：“对！对！她前段时间从旧货市场买回来一个很旧的洋娃娃，眼睛是蓝色的玻璃珠，看着就瘆人！她宝贝得不得了，谁也不让碰！镜子……她房间里确实有面很大的穿衣镜，正对着床！”
“娃娃有问题，那镜子方位也不对，聚阴。”江阙言简意赅，“给你个地址，现在带着你女儿过来。带上娃娃。”
女人连声道谢，激动地断开了连接。
直播间的观众被这严肃的气氛带动，弹幕也正经了不少。
“听着好吓人……”
“旧娃娃什么的，最邪门了！”
“大师这是要现场驱鬼了吗？”
“地址是哪儿？我能去围观吗？”
江阙没理会那些求地址的弹幕，看了看时间：“今天最后一单，速度。”
她快速点了一个Id叫“天天想退休”的网友。
连麦接通，那边却一阵嘈杂，一个压低的、焦急的男声传来：“大师！救命！不是我算，是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他……他好像中邪了！”
“说清楚点。”
“就这两天，老板突然变得特别……慷慨？以前抠得要死，现在居然说要给我们全员加薪50%，还要把公司股份分给我们！这根本不是他风格！而且他眼神直勾勾的，走路有点飘，嘴里还老是念叨什么‘大道无私’、‘财散人聚’……我们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这公司不会要完了吧？”
弹幕瞬间笑喷：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凡尔赛中邪？”
“老板：我想做善事！员工：你被附身了！”
“这样的老板请给我来一打！”
“员工：大师快把他身上的‘善良鬼’驱走！我们需要原来的抠门资本家！”
江阙听完，嘴角抽了抽：“他办公室是不是新换了布局？尤其是西北角。”
“对对对！大师您神了！他请了个什么风水大师，说西北角主财位，放了个……呃，挺抽象的金属雕塑，像个扭曲的勺子。”
“那不是勺子，那是‘散财童子’的变体。”江阙无语，“那风水师跟他有仇吧。让他赶紧把那玩意儿扔了，在原来位置放个保险箱，镇一镇。另外，给他泡杯浓茶，加点朱砂……算了，朱砂有毒，加点黄连吧，让他清醒清醒。”
“好嘞！谢谢大师！”那边欢天喜地地断了线。
直播在一片“哈哈哈”和“大师业务范围真广”的弹幕中结束。
江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刚放下手机，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走到猫眼一看，外面站着的，正是刚才连麦的那个疲惫的中年女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空洞、抱着一个旧洋娃娃的少女。
来得还真快。
江阙打开门。
女人刚要开口，江阙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楼梯间的阴影处，眉头倏地皱起。
“看来，”他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不止一个‘客人’不请自来。”
楼道昏暗的灯光下，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传来细微的、若有似无的啜泣声，与少女怀中那旧娃娃玻璃珠的眼睛反射的冷光，交织成一片诡谲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