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好久不见。”
秦言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景妩耳边炸开，炸得她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沈……沈叔？！
老板和这位帅大叔收藏家认识？！而且听起来关系还不一般？！这什么神展开？！
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人。
沈怀瑾已经从容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与秦言握了握手：“小言？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的语气自然熟稔，显然与秦言是旧识。
小……小言？！
景妩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她偷偷瞄了一眼秦言，对方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对沈怀瑾的称呼似乎并无不悦。
“嗯，约了人谈事，对方临时改期。”秦言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目光却再次落回景妩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们这是？”
景妩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连忙解释：“秦总！这位是沈先生，是我一个新客户的委托人！我们正在谈……谈工作！” 她刻意强调了“工作”两个字，生怕老板以为她在摸鱼或者进行什么不正当社交。
沈怀瑾也笑着补充道：“是啊，我经朋友介绍，请景大师帮忙看看一件老物件。小言你也认识景大师？” 他目光在秦言和景妩之间转了转，带着一丝了然和玩味。
秦言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非常自然地拉开景妩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景妩是我公司的员工。”他对着沈怀瑾说道，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宣告某种所有权。
景妩：“！！！”
【oS】他坐下了！他居然坐下了？！这是什么情况？！三方会谈吗？！
【oS】而且“我公司的员工”这种介绍……怎么听着怪怪的？
服务员适时地走了过来，秦言甚至没看菜单，直接点了一杯冰水，动作流畅得仿佛他才是这场会面的主导者。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沈怀瑾看着秦言这反客为主的架势，又看了看旁边明显局促不安、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景妩，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重新坐下，语气轻松地对秦言说：“原来景大师是你公司的人，难怪如此能力出众。看来秦氏真是藏龙卧虎。”
秦言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冰水，喝了一口，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扫过景妩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柠檬水。
景妩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佬茶话会的小透明。
【oS】他们聊他们的啊！看着我干嘛？！
【oS】我现在借口去洗手间溜走还来得及吗？
“沈叔最近还在忙收藏的事？”秦言将话题引开，似乎真的只是偶遇老友顺便寒暄。
“老样子，摆弄些老物件，图个清静。”沈怀瑾笑道，“倒是你，难得见你出现在这种咖啡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秦言那一身与咖啡馆格调格格不入的、仿佛刚从董事会上下来的正式西装。
“临时变动。”秦言再次用四个字打发，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掠过景妩的侧脸。
景妩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柠檬水，恨不得用眼神把它加热沸腾。
【oS】临时变动？骗鬼呢！地府阎君出行没有提前规划？这巧合也太过分了吧！
【oS】难道……他是跟踪我来的？！不对，他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除非……他监控我手机？或者……周明那个八卦精告密？！
细思极恐！
沈怀瑾似乎看出了景妩的不自在，体贴地没有再继续深入话题，而是转而问秦言：“后天我约了景大师去家里看那把琵琶，你要不要也一起来？我记得你母亲生前也喜欢这些，你小时候还被她逼着学过几天古琴？”
景妩猛地抬头。
后天？老板也要去？！
【oS】不要啊！跟老板一起出外勤？！这压力比单独跟客户相处还要大一百倍！
她疯狂用眼神暗示沈怀瑾，希望他收回这个可怕的提议。
然而秦言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挤眉弄眼，沉吟了不到一秒，便点了点头：“可以。正好后天上午有空。”
【oS】可以？！你怎么就可以了呢？！你不是日理万机吗？！
景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正好。”沈怀瑾笑容和煦，“人多也热闹些。说不定小言你还能帮上忙呢？”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秦言没有否认，只是又喝了一口水。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景妩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她听着两个男人聊着一些她完全插不上话的话题，什么某场拍卖会，什么某个艺术展，什么家族旧事……她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旁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已经把“巧合”这个词鞭挞了一万遍。
终于，秦言放下了水杯，看向景妩：“你还有事？”
景妩如蒙大赦，立刻点头如捣蒜：“没了没了！我和沈先生已经谈完了！”
她几乎是跳了起来，对着沈怀瑾飞快地说：“沈先生，那后天上午十点，我自己过去就行！具体细节我们微信联系！我先走了！”
然后又转向秦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秦总，您忙，我先回公司了！” （虽然今天她调休）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她抓起自己的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这个让她社死的咖啡馆。
看着景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怀瑾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看向对面依旧稳如泰山的秦言：“你这‘巧合’，未免也太刻意了些。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秦言面无表情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恰好路过。”
沈怀瑾挑眉，显然不信：“行吧，你说路过就路过。不过……这位景大师，就是让你最近‘春心萌动’（他刻意放缓了这四个字的读音）的那位？”
秦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沈怀瑾，眼神微冷：“周明跟你说的？”
沈怀瑾笑而不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言放下纸巾，站起身：“后天我会准时到。”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咖啡馆，留下沈怀瑾一个人，看着窗外先后离去的两个身影，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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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咖啡馆的景妩，一路狂奔到地铁站，直到挤进拥挤的车厢，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靠着冰冷的车厢壁，大口喘着气，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画面。
【oS】老板和沈先生是忘年交？！
【oS】老板后天要跟我一起去沈先生家看琵琶？！
【oS】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她猛地想起明天晚上的“云顶之宴”，顿时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oS】单独吃饭已经够恐怖了，现在还要加上一起出外勤？！老板这是要全方位、无死角地侵入我的工作和生活吗？！
【oS】地府是不是最近KpI考核太松，让他闲得没事干了？！
她悲愤地掏出手机，点开与系统符符的意念连接：
“符符！快！给我检索一下！有没有什么Scp物品或者技能，可以让人临时性失忆？或者暂时性隐身？再不然，直接把我传送去异世界避难也行！”
系统符符：【……宿主，冷静。根据分析，秦言先生对您的关注度已超出正常上司范畴，疑似存在特殊情感诉求。建议采取‘顺其自然，随机应变’策略。】
景妩：“……你这分析跟没说一样！”
【oS】顺其自然？我怕自然着自然着，就被老板顺手“超度”到地府去当永久员工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无论是明天晚上的“浪漫晚餐”，还是后天上午的“三人行”，都注定不会平静了。
而她的“科学（物理）超度”生涯，似乎也要被迫加入一条新的、高难度的支线任务——如何在与顶头boSS（兼疑似暗恋者\/监视者）的多种形式接触中，成功存活并保持理智？
这任务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