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中央。前方是空荡的街道，后视镜里那道金光还在云层中游走，越来越亮。他右手握紧方向盘，左手摸了摸右耳的银钉，温度比刚才高了不少。
手机震动了一下。夜游神的加密频道弹出一条消息：“高空灵气异常，检测到五路财神图腾波动，目标锁定市局大楼。”
秦明立刻调转车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响，警笛未开，车速却不断攀升。他知道敌人不会只盯着城东仓库，真正的核心是警局——所有证据、设备、人员都在那里。
二十分钟后，车子冲进市局停车场。他刚推开车门，天空骤然变色。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空中汇聚成漩涡状，中心逐渐浮现出五个巨大的身影。他们身穿金线道袍，头戴冠冕，面容模糊却透着压迫感。
“秦明。”声音从云层中压下来，像钟声震荡，“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话音落下，一股黑色潮水自云端倾泻而下，直扑市局主楼。那不是普通的雨，而是由无数扭曲人脸组成的邪能流，每一滴都带着怨恨与绝望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红火光划破夜空。王灵官踩着风火轮从天而降，金甲红袍猎猎作响。他抬手甩出十道雷符，符纸在空中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角星阵型。
“布下‘天罗地网阵’！”王灵官喝道。
秦明没有犹豫。他跃上屋顶，沿着建筑边缘奔跑，将雷符依次嵌入四个角落的避雷针基座。最后一张符贴在主楼顶端时，整栋大楼突然亮起金色光纹，如同电网般蔓延开来。
黑潮撞上结界的一瞬，金属外墙开始扭曲，玻璃自行碎裂。但金光随即爆发，电蛇在屏障表面狂舞，将邪能层层反弹。空中响起密集的爆裂声，那是情蛊被雷火烧毁的声音。
秦明站在楼顶中央，双手撑地喘息。战斗虽短，但他刚刚经历商场净化行动，体力尚未恢复。冷风吹过，冲锋衣贴在背上，全是汗。
“这只是开始。”云层中的五个幻影齐声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紧接着，黑潮再次凝聚，比之前更浓更厚。这一次，邪能不再是散乱冲击，而是形成一支支箭矢形状，集中攻击结界的东南角——那里是信号接入点，也是防御最薄弱的位置。
秦明察觉到压力变化。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执法记录仪，拆开外壳，露出里面刻满符文的金属片。这是青帝护魂尊给他的备用装置，能在紧急时刻增强灵力传导。
他把金属片按进雷符接口，金光猛地暴涨一圈。电蛇变得更加密集，几乎连成一张网。当第一支黑箭撞上来时，瞬间被击碎成灰烬。
第二支、第三支接连而来。结界微微震颤，屋檐上的瓦片开始掉落。秦明咬牙坚持，手指死死扣住接口边缘。他知道一旦松手，整个系统就会崩溃。
第四支黑箭撞上来的瞬间，王灵官出手了。他挥动金鞭，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精准劈中箭头。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秦明后退两步，右脚踩空，差点摔下屋檐。
他扶住栏杆稳住身体。抬头看去，王灵官已经不在原地。空中只留下一句话：“后续自有安排。”
五路财神的幻影依旧悬浮在云层中。他们没有再发动攻击，只是冷冷注视着下方的大楼。片刻后，其中一个举起手中的玉如意，轻轻一挥。
一道金光扫过警局外围的监控摄像头。所有屏幕在同一时间熄灭，内部存储的数据开始自动清除。这不是黑客入侵，而是现实层面的抹除。
秦明冲向楼梯口。他必须赶在系统完全失效前，把关键信息转移到物理备份区。可当他推开顶楼安全门时，发现通往机房的走廊已经被一层黑色雾气封锁。
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都是曾经被情蛊控制的受害者。他们在无声呐喊，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秦明掏出手机，启动扫描程序。镜头对准黑雾，数据流涌入屏幕。几秒后，他看清了结构——这是一道记忆屏障，由九十九个受害者的残念构成，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他不能硬闯。一旦触发连锁反应，整条线路都会瘫痪。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两名值班警察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强光手电。
“上面不能去！”秦明大喊，“立刻撤离到b区地下通道！”
两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身往回跑。秦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松了口气。
他重新看向黑雾。既然不能绕开，那就只能打破。他从战术腰带取下最后一枚雷符，这是王灵官留给他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符纸贴上黑雾的瞬间，整团雾气剧烈翻滚。那些脸开始扭曲、尖叫，仿佛承受巨大痛苦。秦明闭上眼，用力按下激活按钮。
轰！
黑雾炸开，走廊恢复通畅。但雷符也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秦明走进机房，打开保险柜，取出三块硬盘。这些都是“情感干预项目”的原始数据，包括资金流向、实验名单和服务器地址。他把硬盘塞进防水袋，绑在胸前。
刚关上柜门，头顶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他抬头看去，天花板的缝隙里渗出一丝黑线，像是某种东西正在渗透进来。
他快步走向门口。就在手搭上门把的刹那，整栋楼的灯光全部熄灭。
应急灯没亮。
黑暗中，只有他胸前的硬盘发出微弱蓝光。
他握住门把，用力转动。
门没开。
外面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缓慢而持续。
秦明后退一步，靠墙站立。他摸了摸右耳的银钉，温度还在升高。
他知道，这一波攻击结束了，下一波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