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六年正月十五,长安上元佳节的余温尚未散尽,太极殿内却已肃穆如霜。朱红殿柱盘龙蛰伏,九龙御座上,李佑一身十二章纹衮龙冕服,冕旒垂珠随呼吸轻晃,赤舄踏在金砖上,每一寸都透着帝王独有的威仪。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朝珠碰撞的细碎声响,在殿内的檀香烟气中,竟显得格外恭谨。西域都护府、漠北都护府的急报已在前夜送入御书房,白狼部的千匹良马已入安西军厩,长安圣殿骑士联络网已尽数拔除,万事皆备,只待一道皇帝令,将大唐的威仪与天家气度,昭告天下。
辰时三刻,钟鼓楼三十六声巨鼓擂响,殿外万国使者屏息而立。内侍总管高捧明黄诏书,缓步行至丹陛中央,鎏金托盘上的诏书,以朱砂钤盖“大唐受命之宝”与“皇帝信宝”双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吉时到,宣——大唐皇帝令!”
内侍总管的唱喏声穿透殿宇,直传至朱雀门外,连街旁的上元花灯,似都因这声号令,敛去了几分热闹。中书令出列,接过诏书,展开的瞬间,声如洪钟,响彻太极殿内外:
“维乾元十六年正月望,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抚有四海,定西域、平大食、安漠北,大唐盛世,万邦来朝。然近有外域势力,假宗教之名,窥我疆土;草原部族,惑于小利,暗通外敌,欲扰我大唐安宁。
今漠北鹰愁涧匪患已平,西域白狼部幡然悔悟,贡良马千匹以表臣服;长安奸商私通外敌,已依律伏法,情报之网尽断。此非朕之好杀,实乃大唐律法森严,天威难犯!
朕今颁令三道,以彰大唐威仪,以显天家气度:
其一,抚藩属。白狼部汗王识大体、知进退,特赦其部此前暗通之过,仍封‘归义王’,许其部族与大唐互市,免三年贡赋;西域诸部,凡真心归附者,皆可享此恩遇,大唐必待之以诚,护之以法。
其二,肃边圉。命安西都护马岱,总领漠北、西域边关防务,依双印调兵之制,严控外域使团入境;凡携不明信物、传异端教义者,一律扣押核查,勿使祸乱潜入。
其三,安内政。命镇安侯狄砚,掌天下刑狱督查,凡境内私通外敌、妄传异端者,无论胡汉,皆依《大唐律·谋逆篇》论处;东宫监国李宸翊,总领内外情报之网,统筹暗防之策,代朕巡视四方,持监国金印,可先斩后奏。
朕以天子之名立誓:大唐疆域,寸土不让;大唐子民,万姓皆安。外域势力若敢再伸魔爪,朕必使其有来无回;四方藩属若能恪守臣节,朕必护其部族安稳。天家气度,在威亦在仁;大唐威仪,在疆亦在民!
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殿内文武百官齐齐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掀动殿顶垂帘,连殿外的云气都似为之震颤。万国使者见状,亦纷纷俯身叩拜,波斯使者更是上前一步,捧上镶金贡盘:“大唐天威赫赫,天家仁厚,波斯愿永世为藩,共护商路安宁!”
李佑抬手示意百官平身,声音穿透殿宇,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卿平身。朕之令,非为震慑,实为安邦。大唐不欺弱小,亦不惧强权,凡守礼法、顺民心者,皆为大唐之友;凡逆天道、犯疆土者,皆为大唐之敌!”
说罢,他看向阶下拄着玄铁拐杖的李宸翊,沉声道:“宸翊,监国之责,便交予你。朕要你让四方皆知,大唐的天威,藏于律法与制度;大唐的气度,见于护民与安邦。”
李宸翊躬身领命,玄铁拐杖的铜套重重磕在金砖上,声响清晰:“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所托,护大唐万里河山,彰天家千秋气度!”
殿外的上元花灯依旧璀璨,可大唐皇帝令已随着驿卒的马蹄,传向漠北草原、西域戈壁、亚欧商路。白狼部老汗王接到诏令时,正对着鹰愁涧的岩壁发呆,见“特赦”二字,当即率部族跪向长安方向,泣道:“大唐天恩,我部永世不忘!”
安西都护府内,马岱捧着诏令,将双印调兵虎符置于案上,对麾下诸将道:“陛下令出,边疆无虞!传我将令,加强关隘巡查,凡可疑之人,一律严查!”
长安刑狱府中,狄砚将诏令贴于府门,过往百姓见“私通外敌者重罚”的字样,无不拍手称快,西市胡商更是收敛行迹,不敢再有半分逾矩。
而远在地中海沿岸的罗马教廷,当大唐皇帝令的消息传来时,教皇望着碎裂的十字杖残骸,脸色铁青。他终于明白,大唐的威仪,不是靠铁骑的锋芒,而是靠制度的森严与天家的格局;大唐的气度,不是靠妥协的仁厚,而是靠“犯我者虽远必诛”的决绝。
太极殿内,李佑立于御座之侧,望着窗外的万里晴空,对李宸翊道:“一道诏令,安了藩属,肃了边关,定了民心。这便是大唐的威仪,天家的气度——以仁抚之,以威镇之,以法束之,方能万年稳固。”
李宸翊颔首,玄铁拐杖轻点金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脑中回响着苏伦带回的密信内容,那句“储君身有残缺,此为裂隙”的妄言,在大唐皇帝令的威严下,显得格外可笑。他知道,这道诏令,不仅是对四方的震慑,更是对那些觊觎者的警告——即便身有残缺,他依旧能握着大唐最锋利的刀,守护这片盛世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