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五年冬,非洲漠海城的季风裹着咸涩的海腥味,卷过城南的商埠。阮氏三雄领了“海疆护卫校尉”的敕令后,便在此地扎下根来,漠海城的防御工事、商路安防,皆由三人统筹。此时的商埠内,大唐的丝绸、瓷器与非洲部族的象牙、香料堆满了货栈,往来商旅操着混杂的汉话与异域方言讨价还价,一派繁盛景象。
阮小七正带着十名海疆护卫巡视商埠,他腰悬短刀,肩扛制式长枪,黝黑的面庞上刻着海风与烈日的痕迹。行至一处大唐货栈前,却见几名部族武士正与货栈掌柜争执,武士们挥舞着弯刀,掌柜吓得缩在角落,货箱被打翻在地,上好的蜀锦落了满尘。
“住手!”阮小七厉声喝止,长枪一横,护在掌柜身前。部族武士见是大唐校尉,虽面露忌惮,却仍梗着脖子道:“他的瓷器是残次品,骗我们部族的象牙,必须赔钱!”
阮小二与阮小五闻声赶来,阮小二俯身捡起地上的瓷器,只见瓶身确有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又看向武士手中的象牙,成色质地皆是上等。他沉声道:“掌柜以残次品充好,理当赔偿;但你们持刀闹事,惊扰商埠,也坏了大唐与部族的盟约。”
随即他定下处置之策:掌柜按瓷器原价三倍赔偿部族,且将残次货物尽数收回销毁;部族武士首领需向掌柜赔礼,约束部众不得再擅动刀兵滋扰商埠。处置完毕,阮小五又命人取来大唐工部新造的瓷器,赠予该部族首领,笑道:“这是大唐的诚意,通商贵在守信,往后还需和睦共处。”
部族首领捧着瓷器,望着阮氏三雄公正处置的模样,当即躬身致歉,自此再无部族敢在漠海城商埠滋事。
可安稳日子没过三月,便生了变故。乾元二十六年春,一支来自红海沿岸的海盗船队,竟绕过红海戍城的巡逻防线,突袭了漠海城至波斯的商道。三艘大唐商船被劫,货物尽数被掠,船员死伤十余人,消息传回漠海城,商埠内人心惶惶,不少商旅竟打算暂缓交易,撤回大唐。
“这群海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阮小七怒拍桌案,短刀出鞘,“二哥、五哥,我带一队护卫去追,定要把货物和弟兄们的仇讨回来!”
阮小二按住他的刀,目光落在商道舆图上:“海盗敢绕开红海戍城,定是有内应,且他们熟悉海路,贸然追击易中埋伏。我们先派人传信给红海戍城水师,请他们封锁红海出口,再从漠海城部族中招募向导,摸清海盗老巢,方能一网打尽。”
阮小五补充道:“商埠不能无人镇守,我留下安抚商旅、加固城防,你二人带精锐护卫与向导出海,务必小心。”
三兄弟分工既定,次日清晨,阮小二、阮小七便率五十名海疆护卫,搭乘两艘大唐快船出海。部族向导是个名叫哈桑的青年,自幼在红海与漠海间捕鱼,对海盗的藏身岛屿了如指掌。快船行至第五日,哈桑忽然指着前方一片隐在雾中的群岛:“校尉,那便是黑礁岛,海盗的老巢就在岛上。”
阮小二抬手示意快船减速,他借着晨雾了望,只见岛上立着数座木寨,寨外停着十余艘海盗船,果然是海盗的盘踞之地。“小七,你带二十人从东侧浅滩登陆,绕至寨后放火;我带三十人正面强攻,吸引海盗注意力,待火起便合力围剿。”
阮小七领命,率队悄然绕至东侧。待他发出火起的信号,阮小二当即下令冲锋,快船火炮齐鸣,轰塌了木寨的寨门。海盗们猝不及防,乱作一团,纷纷抄起武器反抗。阮小二手持长枪,身先士卒,枪尖所至,海盗纷纷倒地;阮小七从寨后杀出,短刀翻飞,与阮小二形成夹击之势。
激战半个时辰,海盗死伤大半,首领见大势已去,欲乘船逃窜,却被红海戍城赶来的水师舰船拦下。此战不仅夺回了被劫货物,还生擒了海盗首领,解救了被俘船员。
捷报传回漠海城,阮小五已安抚好商旅,听闻大捷,当即命人摆下庆功宴。宴上,被俘船员捧着失而复得的货物,对阮氏三雄叩首致谢:“若非三位校尉,我等性命与货物皆难保,大唐海疆有你们,是我等商旅之幸!”
阮小二扶起船员,沉声道:“护商戍边,本就是我等职责。往后漠海商道,有我兄弟三人在,定叫海盗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数月后,李宸翊派往漠海的巡查使抵达,见漠海城商埠繁盛、海疆安宁,且阮氏三雄深得部族与商旅拥戴,当即回长安复命。李佑听闻,对李宸翊笑道:“当年水泊豪杰,如今成了海疆砥柱,此乃大唐之幸。”
李宸翊颔首道:“阮氏三雄在漠海以威信立规,以武力护商,正是《大唐海权令》的践行者。儿臣已下旨,为漠海城增派水师战船,助其巩固海防。”
漠海城的龙旗下,阮氏三雄望着往来不息的商船,与巡逻的海疆护卫相视一笑。当年水泊聚义的兄弟,如今在万里海疆续写着忠义,大唐的龙旗,也因他们的守护,在三洲海域猎猎生光,永镇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