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一开始就简单介绍了下唐糖的横空出世和网络争议。
虽然记者用词克制,没有直接给唐糖下判词,但选择性放大介绍的学历背景和空降《一舞倾城》的争议点,隐隐表明了报道者的倾向。
果然,开幕就是打码变声的林姐登场。
自从给了唐糖5000元,把她赶出租屋以后,林姐和唐糖已经互删了好友。
但看到模糊处理的形象声音,唐糖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那小姑娘不得了啊,演戏演得厉害的嘞。我这种老A城人都被她骗过去了啊。”
“当时哭着求我,说家里可困难了,装得不知道有多乖。结果住进来才发现是干那种工作的。”
“我一辈子清清白白的,晚上到街上见到那种粉紫色灯光我都要绕道的哇!老邻居都来和我说,我还心软嘞,让这小姑娘一住住了三年,一份租金都没给她涨的哇。”
“你看看,看看租房合同,这年头到哪里还能租到这样一个月600元的房子。还不是我这人心善,结果她倒好!扫黄被扫走了吧,扭头还要讹我一笔!”
被模糊处理过的转账截图在视频里被放大呈现,林姐转给唐糖的五千金额被着重圈出。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我好心好意做善事,她不感激也就算了,临了还反咬一口,讹了我一大笔钱!”
“我昨天看网上人家说才知道,她对她男人也是这么做的。跟人家谈了三年恋爱,分手了和人家要20万,这不就对上了嘛!这就是农夫与蛇,她就是条美女蛇。”
记者一直举着话筒低声附和,直到林姐大谈特谈这年月好人难做、世道坏了,她才出声打断:“这也是您个人视角的真相,我们节目不对唐女士的人品下定论。”
女记者对着镜头义正言辞:“西都报道旨在还原事实,也请观众们不要急着下结论,跟着我们进一步走近这位被称为花国舞坛三十年一见的天才少女,看看动人舞台背后,到底是什么成就了今日的她。”
第二个登场的是一对情侣。
唐糖对女方熟悉,来九鑫则是眼熟情侣里的男方。
毕竟这些天他让人散了这王八蛋不少小广告。
林美岚的声音即使被变声处理,依然尖利刺耳、语速飞快。
“她就是只哔——,我倒了八辈子霉和她合租,每天凌晨五六点才回来,满屋子都是她的酒气,谁知道是不是做哔——出去接哔——”
“她还想要勾引我男朋友,勾引不成就倒打一耙,把我男朋友打伤,住院住到上星期才出来,她个哔——还讹钱。”
廖伟帆显然是大病初愈,比起他女友含哔量极高的发言,中气不足到记者都要凑近才能让麦清晰收到他的声音。
“我受了伤,警官最后调解结果是我赔钱。”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能量,认识的大人物有哪些,咱们小老百姓也不敢乱说。我就想着自认倒霉,谁让我没本事,没法和女友整租一套,和这种三教九流的女孩合租,倒霉也没法子。”
“但自从出了院,我单位、我家、甚至是我三个姐姐家,到处都是关于我私人生活的小海报,传单贴的到处都是。”
“我也报了警,到现在还没找到贴传单的人。”
男人隔着马赛克都能看出在抹泪,声音里全是崩溃。
“我平时本本分分,除了唐小姐,我就没有得罪过人,哪里能惹来这样的报复啊!我女朋友清楚我人品的,我们感情特别好,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林美岚帮腔:“对,我就是因为他人好,老实,才和他在一块的。”
“那哔——肯定也就是看他好欺负,挑着软柿子捏!姚记者,你可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哔——背后站着恶势力,为我们小老百姓发声!”
姚记者依然保持中立理性,对着镜头简单补充了一下廖伟帆目前被单位开除、林美岚实习没通过,疑似有不明势力对两人进行报复的后续。
下一秒,镜头一转,跟着姚记者来到了Z市下河镇。
与A市不同的狭窄小路、尖叫着追逐的小孩,露着肚皮在街口晃晃悠悠晒太阳的老头,让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方有多么落后。
姚记者按着爆料人提供的信息,一路找到据说是唐家三代旧居的居民楼里。
连敲了几户,终于敲开了唐家老房隔壁的房门。
回话的人自称是唐糖十几年的老邻居。
上了年纪的男人一口发黑烂牙,即使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油腻臭气。
“哎哟,她家啊。咱们镇上就没人不知道的,她妈和我交情还不错呢。”
说着说着,老头猥琐笑了笑,心照不宣地冲着摄像,也就是广大观众的方向咂了一声舌,扬了扬头。
姚记者也有点不适,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继续发问。
“您说的交情不错是指?”
“嗨呀,男人和女人嘛,还不就是那回事。咱们镇子上至七十,下至三十,八成的男人都和她有交情,你懂吧?”
姚记者继续循循善诱,对老头发问。
“既然是老邻居,您又和她的母亲……嗯,有私交,您对唐小姐这个人如何评价呢?”
“哦,那小丫头啊。长得不错,但煞气有点重,从小就是个狼崽子。我家小子和丫头好多回都被她欺负得哭哭啼啼回来。”
“而且啊,她和她妈一样,都是水命,招男人。楼上余家那小子,多出息一孩子啊,A大啊,多少年才出一个。放在古代,那就是状元,唐家那丫头早早就把人家捏手里了。”
“我们家那傻丫头就比不上她有心眼……”
姚记者不得不打断他。
“您知道他们两前段时间闹分手,唐小姐起诉余先生要求赔偿的事情吗?”
“哦,听过一耳朵。但不是那丫头拿捏小余的手段吗?她舍得放掉这条大鱼吗?不可能吧!”
见邻居老头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姚记者果断告辞,又按照老头的指路,敲开了楼上余家的门。
余妈妈一开始还警惕地躲在门后不肯开门,直到听说是记者特意来调查唐糖和余子言的往事,才打开外防盗门,把西都媒体的人引了进去。
“我们家孩子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