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扎进通风管道,在狭窄的金属通道里蜷缩前行。
生锈的铁皮在他战术服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金属疲劳的声。
他战术手套的指尖擦过锈蚀的管道内壁,刮下几片暗红色的铁锈——
不知是岁月侵蚀还是干涸的血迹,在战术手电的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追击距离缩短到五米!阿飞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汇报。
他右手的战术匕首已经出鞘三分,刀尖抵住前方拐弯处的金属挡板。
热成像仪的绿光映在他紧绷的脸上,前方逃窜者的衣角在热源图里忽明忽暗,像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鬼火。
突然,脚下一空——
咔嗒!
腐朽的通风板在体重压迫下碎裂,阿飞整个人坠入黑暗。
下落过程中,他本能地拽住一根锈蚀的管道,指关节因受力过大发出的脆响,战术手套的纤维瞬间撕裂。
战术手电在坠落瞬间亮起,光束扫过下方十米处蜷缩的人形轮廓——
那是个被铁链锁住双手的少年,嘴角溢出的血迹在应急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紫光,像是被注射了某种未知药物。
救......救我......少年沙哑的嗓音带着气音,脖颈上还留着密密麻麻注射器的针眼,有些针孔周围已经泛起了黑紫色。
阿飞咬牙稳住身形,战术匕首插进管道缝隙固定身体。
他的战术背心在坠落时被尖锐的铁片划破,一块碎布悬在风中轻轻摇晃。
坚持住!
他抬头朝上方喊道,声音在管道里回荡,副队!发现被困人员!坐标......
话音未落,头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陈垣跟蔡华已经跟另一个逃跑的家伙打起来了!阿飞心里暗暗吃惊,副队跟蔡华两个人都拿不下来,想来那人身手真是深不可测!
他转头看向面前被抛下的少年,本想冲上去救助,但不知想到什么,略微谨慎地问道: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抓你?
那孩子颤巍巍地道:我是李姐姐的朋友,前不久因为离家出走,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暂时住在她家。
没成想,李姐姐遇到绑架,我也就被顺手带过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阿飞打量着少年面上的表情,战术手电的冷光映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那些泪痕与惊恐的瞳孔像一把钝刀割着他的神经。
少年瘦削的肩膀不停颤抖,被铁链磨破的手腕渗出血珠,在腐浊的空气中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阿飞蹲下身,战术手套的指尖悬在少年臂膀上方三厘米处——
这个距离既能随时搀扶,又避免直接接触可能存在的污染物。
我...我能行......少年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着锈蚀的管道壁,
他们...他们说外面有陷阱......声音里的恐惧像实质化的浓雾,裹挟着地下室的霉味钻进阿飞的鼻腔。
阿飞注意到少年脖颈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伤口还在渗血,混合着灰尘结成黑色的硬块。
战术匕首在阿飞指间转了个半圆,刀尖反射的冷光扫过少年脚边——
那里散落着几支注射器,针管里的残液泛着诡异的幽蓝。
阿飞最终还是上手搀扶着少年,往陈垣所在地走去,你还有力气吗?咱们需要爬上去……
少年满脸坚毅的盯着向上的通道,我知道旁边有扶梯,我可以顺着那个爬上去……
阿飞扶着被救上来的少年,踹开生锈的管道盖板时,浓烈的腐臭味如实质化的浪潮扑面而来。
那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又夹杂着铁锈与霉变的古怪气息,熏得他鼻腔一阵阵发酸。
战术手电的光束里,三个黑影正打得难舍难分。
陈垣的战术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刺向对手的要害;
蔡华的警棍与对方的金属棍棒碰撞出刺耳的声响,金属的撞击声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仿佛是战斗的鼓点。
陈垣抽神对刚爬上来的阿飞道:这边不用你,赶紧回去队长身边,我听那边的动静闹得挺大......
他的声音急促,眼神却始终紧盯着眼前的对手,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停顿。
阿飞应声扶着少年往回走,战术靴踩在腐朽的管道盖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刚过转角,就瞧见谢十七身旁跟着的人都被缠住了,还有一个蒙着脸的红发男子正拖拽着昏迷的李佳琪往排水渠深处移动。
李佳琪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那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昏迷中的眉头紧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做着噩梦,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原本跟谢十七打的有来有往的男人见这边还有人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
急忙转身举起改装霰弹枪,对着被阿飞扶着出来的少年就射,枪管上的消音器泛着冷光,在黑暗中宛如一只邪恶的眼睛。
阿飞眼疾手快,扶着少年,怒吼着滚向右侧,身体与管道壁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霰弹枪轰鸣的瞬间,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颤抖起来,飞溅的铁砂打在管道壁上,溅起一朵朵火花。
谢十七的战术匕首划破黑暗,如一道闪电般精准刺入男人持枪的右手腕。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手中的霰弹枪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飞他借着烟雾掩护扑向最近的黑影,战术手套与对方的衣物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像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
战术背心再一次被匕首划破,鲜血顺着纤维纹路缓缓渗出,染红了半边衣襟。
那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花朵。
又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阿飞耳际飞过,在管道壁上炸出火花,溅起的金属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
阿飞能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
但他顾不上这些,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顽强的意志,在敌方早就被谢十七消耗大半体力的优势下,逐渐占据上风。
谢十七过来援助时,正看见阿飞与那名蒙面人扭打在积水里。
积水溅起,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和头发。
阿飞紧紧地抓住蒙面人的手臂,试图将他制服,而蒙面人则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摆脱阿飞的控制。
而被扶着出来的少年,瑟缩的身子,缓慢的往躺着的李佳琪身旁那边爬去……
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那是一种对朋友深深的关切和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李佳琪身边,轻声呼唤着:李姐姐,李姐姐......
那声音轻柔而温柔,仿佛害怕惊扰了李佳琪的梦境,又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在靠近李佳琪后,就跟扯着她的红发蒙面男,在他一拳又一拳的攻势下,死死的抱紧着他的腿,嘴里还喃喃,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李姐姐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又吐出几口鲜血,但双手却紧紧地抱住蒙面男的腿,不肯松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李佳琪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不让他再一次扯着李佳琪往黑暗中走去……
蒙面男愤怒地踢打着少年,试图让他松开,但少年死死地抱住,毫不退缩。
阿飞趁着对手倒下昏迷的这个机会,猛地起身,一脚踢向蒙面红发男的膝盖,蒙面男身体一歪,阿飞趁机扑上去,与紧随其后的谢十七一起将蒙面男制服。
谢十七拍了拍阿飞的肩膀,说道:干得漂亮!
阿飞点了点头,看向少年,少年正紧紧地抱着李佳琪,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阿飞走过去,轻声说道:别担心,我们会救她的。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点了点头,之后便含笑晕了过去。
谢十七踹开最后一名倒地歹徒的肩膀,战术靴碾碎对方试图摸向腰间匕首的动作。
热成像仪的绿光里,东南角排水渠的湍急水流声掩盖了远处零星的呻吟,他抬手看表——
从破门到解决主要威胁,总共耗时十七分钟。
陈垣此刻也正用战术匕首挑开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布满针孔的脸,那人脖颈上还插着半截留置针头,针管里的残液泛着诡异的幽蓝。
报告伤亡!谢十七对着肩头的对讲机的吼声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回荡,战术手电的光束切开弥漫的烟雾。
阿飞搀扶着那个昏迷的少年半躺在一并昏迷的李佳琪身侧,少年脖颈上的针眼在灯光下触目惊心,却仍死死攥着李佳琪送他的星空吊坠挂坠。
东南组全灭,三人重伤,两人携带神经毒素注射器。
蔡华踢开脚边抽搐的歹徒,警棍尖端挑开对方衣襟,露出绑满炸药的腰腹,操!这帮疯子打算同归于尽!
他转头看向谢十七,幸亏阿飞那小子滚得快。
谢十七刚要开口,暗巷深处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五名队员呈扇形散开,战术枪械对准声源——
竟是最后两名装死的漏网之鱼正拖着具尸体往排水渠里塞。
谢十七的战术匕首破空而出,精准钉住其中一人的脚踝。
带走活的!他踹开腐朽的铁门,咱们撤……
当所有幸存者被转移到安全区域,带过来的队医蹲在李佳琪身旁检查她的脉搏。
少女苍白的脸颊在应急灯下泛着不正常的光泽,手腕上的银链坠子微微晃动。
那个被救的少年在简单的救治后,一清醒过来,就扑过来抓住李佳琪的手,眼泪砸在两人相握的肌肤上:李姐姐......
队医掀开李佳琪的眼皮检查瞳孔,少女的瞳孔在光线刺激下收缩迟缓,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灰翳。
被注射了复合镇静剂,掺了神经毒素......
队医的声音压得极低,镊尖轻轻拨开她的眼睑,
瞳孔对光反射延迟超过三秒,毒理作用开始侵蚀中枢神经。
他转头看向谢十七,口罩上沿露出紧绷的下颌线:得赶紧送医院,最好在六十分钟内进行血液灌流。
谢十七站起身,战术靴碾碎脚边一块碎玻璃,锋利的棱角扎进鞋底,又带出一丝暗红的血渍。
他望向聚集的队员们——
阿飞正扶着那个没有半分力气的少年,少年的脖颈上针眼密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般趴在李佳琪身侧;
陈垣蹲在墙角,战术匕首尖端挑开染血的衣襟,正逐一对伤亡队员进行标记,他眉头紧锁,手中的笔在记事板上快速滑动;
蔡华则全神贯注地盯着热成像仪,屏幕上的绿光映在他脸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他时不时调整着角度,确认没有遗漏任何潜在威胁。
夜风从破损的通风口灌进来,带着工厂特有的腐臭味,混合着药物挥发后的刺鼻气息,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股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个人的呼吸道,却怎么也驱散不走空气中那股残留的腐臭与药物交织的气息。
谢十七收起配枪的瞬间,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他战术手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又重新被唤醒。
废弃工厂的钢结构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声音像是年久失修的钢琴弦被猛地拨动,又像是巨兽在痛苦地呻吟。
他抬头看见废旧工厂某处钢筋已经弯曲成危险的弧度,那弧度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扭曲,随时都可能断裂。
想来是刚才的打斗动静,震松了承重结构,整个工厂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积木塔,随时可能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