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挖!贺婕难得失态的吼声震得周围的诡部特勤队员浑身一颤,战术手套的指腹被井沿的锋利边缘割破,血珠滴在定位仪的屏幕上。
她看着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突然想起之前谢二在任务简报会上说的话:贺姐,你回深市的时候,记得把我抽屉里的巧克力带给我妹。
当时她还调侃他难得遇到妹妹就转变成了老妈子模式。
轰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塌方声从井底传来,贺婕看到井口边缘的混凝土块被气浪掀飞,像被无形之手抛向天空。
她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道冲天火柱的影像,暗道封死的瞬间,一道黑影在火光中踉跄着扑向通风井,战术背心的残片在火焰中猎猎作响。
找到了!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生命体征信号强度瞬间飙升,红色的光点剧烈跳动,仿佛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奎绥想拦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婕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滑下通风竖井。
竖井内的空气灼热得令人窒息,混杂着硝烟的辛辣、血腥的铁锈与培养液腐臭的酸涩,每下降一米,温度就升高一度,仿佛坠入地狱的熔炉。
贺婕战术匕首插进两侧的井沿水泥,战术手套的防滑纹路深深嵌入砖石缝隙,战术靴蹬住凸起的钢筋,在漫天灰尘中第一个滑下通风竖井。
她的防毒面具被热浪烤得发软,镜片上蒙着一层灰白色的雾气,却死死盯着下方那道模糊的人影。
谢二!!赵岩!
此刻通风竖井深处,谢二正被五分用绳索捆住腰,背在背上拖向井口。
他的战术手套还死死攥着包炸药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死神拔河。
紧随其后而来的七两见状,战术手套的指腹被炸药包的防潮纸割破,鲜血渗出,却顾不上疼痛,赶忙掰开谢二的手,把炸药包往众人身后丢去。
陷入昏迷的谢二,此时嘴角渗出的血珠在防毒面具上画出一道暗红的痕迹,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赵岩喘着粗气依旧驮着三钱走在众人前方一些位置,战术背心被汗水与血水浸透,紧贴在脊背上,艰难地往洞口那一点亮光处攀爬。
三钱的修复液虽已生效,但胳膊仍软绵绵地垂着在一旁,像一截失去生机的枯枝。
护着两人的六斤,战术手套的指尖被钢筋划破,时不时就会问一嘴,需不需要自己帮忙背人……
而在众人的远处,被爆破震塌的暗道深处,仍有几缕黑色细丝在高温余烬中扭动,像垂死的毒蛇般发出最后的嘶鸣,仿佛不甘心就此被埋葬。
就在身后再一次炸响的时候,众人抓着竖井两侧水泥的手,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滑落了几分,战术手套的防滑纹路在粗糙的井壁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众人快要接触到追随而来的火势时,贺婕的声音穿透竖井而来。
抓住绳子。
贺婕滑到他们身边时,战术匕首的刀鞘磕在井壁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她看到谢二的防毒面具镜片碎了一半,露出的眼睛半睁半闭,嘴唇因失血而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战术手套迅速扒开他脖颈处的防护服,暗红色的血渍已经浸透三层布料,腐蚀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
奎绥!快让医疗组待命!贺婕对着肩膀处挂着的对讲机喊道,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贺婕的吼声在竖井内回荡,战术手套的指腹按在谢二颈动脉上,感受到微弱的搏动。
她看到五分的手掌被谢二的血染红,六斤的战术背心被钢筋划出好几道裂口,而赵岩的膝盖正渗着血,背在他身上的三钱也不掩伤势与狼狈,依旧昏迷。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血迹与灰尘,却死死护着中间那道濒死的身影。
当谢二被抬出通风竖井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奎绥指挥着特勤队员用液压担架固定他的脊柱,动作轻柔而谨慎。
医疗兵小林往腐蚀伤口上喷洒抑制剂的动作稳如老狗,白色的药剂在伤口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
贺婕盯着谢二等人被抬走的背影,战术手套的指节捏得发白。
被他们拼命带出来的硬盘跟药剂此刻正静静躺在她战术腰带的暗袋里,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与真相。
她现在一闭眼就能想起赵岩等人跟她汇合后的第一句话,这里面的东西不能让它们跑出去,一定要炸平这里,并且把它们烧干净。
一夜的忙碌后,临时医疗站的帐篷内只剩下仪器滴答声与偶尔的呻吟。
凌晨三点的医疗帐篷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空气中弥散的霉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沼泽。
谢二在疼痛中翻了个身,后背的腐蚀伤口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后背的腐蚀伤口被特殊敷料覆盖,却仍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那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
醒了?贺婕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伴随着战术靴轻叩地面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谢二的心上。
帐篷帘被掀开的瞬间,她看到谢二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战术面罩的残片还挂在床头,镜片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贺小姐......谢二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贺婕拉过椅子坐下,先别说话,老徐说你失血过多,肺里还有异物……
先前看你咳出来的血里带着暗红色絮状物,像活的,赵岩便让我们给你注射了修复液......
谢二摇了摇头,我没事,战术背心下的肩膀微微抬起,从衣兜里摸出那半块烧焦的残片,递给贺婕。
贺婕借着帐篷顶的夜灯,能看到残片上模糊的px-07字样,边缘的灼烧痕迹像恶魔的爪印,仿佛在诉说着罪恶。
那不是普通实验室......他的嗓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震出来的,战术手套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他们在用人体做活体实验,注射px-07微生物,观察神经侵蚀与器官衰竭......
他的视线扫过贺婕的眼睛,并指向残片上未燃尽的标签碎片,受体档案·h-17(流浪汉)存活时间68小时,那冰冷的数字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
贺婕猛地攥紧碎片边缘,那力道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真相:权三......陈氏集团......他们疯了吗?!
我们进入实验室的前半小时,老K他们便已经接到上面的口令,带人全部撤离,并且亲自盯着最后一批运往下一个实验室,或者说是下一个接手的商人......
帐篷外的风声突然变调,贺婕似乎听到了黑色细丝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的沙沙声。
谢二的眼底燃起暗火,实验室里那些肉眼可见的絮状物......是活的......谢二的声音低沉下去,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伤口边缘的敷料,麻药褪去,那里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会通过通风管道蔓延......我炸了主暗道,但谁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他的视线扫过帐篷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仿佛那些黑色细丝正顺着线路爬向外界。
帐篷外突然传来奎绥的喊声,并且由远及近,半晌后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帐篷帘被掀开的瞬间,奎绥战术背心上的晨露还未干透,眼神却凝重如铁。
他先是看向谢二苍白的脸色,战术手套的指节微微弯曲,像是在压抑某种冲动,随后向贺婕汇报情况道,贺小姐,周边三公里已全面封锁,当地警方正在接收现场,
漏网之丝处理干净了?贺婕打断他。
奎绥摇了摇头,战术手套的指腹残留着黑色细丝燃烧后的焦糊味,见鬼的玩意儿......我亲眼看着它们顺着通风管道爬到地面,像活着的藤蔓,最后只能炸了实验区,并且还在周围拉了隔离火带,让那片区域一直烧着,还安排了人看着,免得它们跑出来。
他顿了顿,指向帐篷外的警戒线,但爆炸动静太大,区域还大,咱们瞒不下来。我便自作主张联系了警方......
贺婕拦住他的未尽之言,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太过于紧急,你处理的很好。
赵岩他们怎么样了?贺婕转移话题,试图缓和帐篷内紧绷的气氛。三钱醒了吗?
三钱那小子命硬。奎绥嘴角扯出一丝笑,赵岩他们几个都是皮肉伤,三钱也在注射药剂后,出来没多久就已经醒了,这家伙也算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了,我听赵岩的意思,他后半程都是赵岩背上背下……
贺婕跟谢二听着这消息,也是浅浅笑出了声,令的帐篷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硬盘和药剂呢?贺婕追问。
奎绥见状继续汇报,带上来的硬盘跟药剂也已经送走检查了,不过我留了两只药剂,准备晚些时候给当地警方,并且拷贝了一些信息出来,准备一并给他们,毕竟权三这人,他的人脉网比蜘蛛丝还密,只靠咱们现在的人手来说,他这狡兔三窟的德行,多半还是有些棘手!
而且现在咱们的人,伤的伤……
谢二听后收了面上的轻松,严肃的看向贺婕跟奎绥,权三既然能弄出这样的实验室,想来他手上这种药剂不会少,明面上的警方多半最后依旧搞不定,况且,权三在清城经营许久,谁能保证,这里面有没有他的内应……
贺婕赞同的点了点头,警方还是要知情的, 她看向窗外忙碌的警察,这块区域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深市那边还能捂着,这儿怕是瞒不住......
这种情况为了不撕破脸,还是要提供一些资料给警方,也算是举报立功了,不然往后这地界的夜未央,难以维系!
谢二还待继续说道,被贺婕转过来的安抚眼神给拦住,只听她继续说道,联系谢三,暗中带一支队伍过来,找到权三,问出有用信息后,直接处理掉,免得他再继续为祸人间!
说完这些话,谢二因着离贺婕更近一些,看清了她眼里的寒意,不免为之一愣。
站在一旁的奎绥听后,点头应下,正准备出去联系谢三,就又听贺婕说道药剂不用留给警方了,就说都被埋在地下,我们只来得及救人。 她顿了顿,把实验区内部的视频发给他们,再带他们到竖井旁挖两把土,最好把细丝顺带着挖两根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爬上来的细丝……
她的视线扫过竖井旁被烧出来的黑色絮状物残渣,那些被烧焦的痕迹像恶魔的指纹,永远烙印在这片土地上。
贺婕说完再没有下文,奎绥识趣的噤了声,出了帐篷处理事务了……
谢二见奎绥出去后,看向贺婕,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是清城渐暗的天色。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就这么把权三处理了?
贺婕正整理着奎绥刚带进来的文件,闻言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摇了摇头:咱们先看看当地的警方怎么处理。
她将文件整齐地码放在一旁,毕竟违规人体实验的视频咱们是提供了,而且清城这些年的失踪人口数据,也不是没人查得到,这块区域也在权三的名下......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远处,声音平静而坚定:这些年消失的人,可不止视频里的那几个。权三背后的产业链,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她转过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谢二,但凡他们不准备处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就找家外地的媒体,慢慢放消息就成。
谢二皱起眉头: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