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曲江之畔,二十四座堰坝连绵横卧,堤岸规整坚实,引江水滋养沿岸田亩。
文武列队、百姓环立,肃穆有序。萧誉身着朝服立于阶前,迎萧大器至主位。
萧誉率先朗声道:“曲江二十四堰历时两年督造,今终告功成。此堰承引江灌田之责,解襄州百姓旱时无水之困,筑坝固堤亦防汛涝之灾,全程赖工匠竭心、属吏督责,更蒙太子殿下西巡期间垂顾督办,方得顺利落成。今堰坝启用,愿护沿岸沃野丰饶,解一方民生之艰,不负朝廷嘱托、乡邻期盼。”
萧大器颔首迈步,声沉含威,对在场众人道:“水利为民生之本,曲江二十四堰落成,乃襄州万民之福。此堰既成,可疏江治水、灌溉良田,稳地方农桑之基,实乃惠民固本之举。此后地方官吏需妥为管护此堰,勤于巡查修缮,切莫废弛功用;亦需体恤百姓耕作之苦,借堰坝之利助农兴产。孤在此代朝廷贺堰坝功成,盼襄州借此番水利之利,岁岁丰稔、民生安定。”
萧誉躬身接话:“臣必率地方属吏谨守太子教诲,悉心管护堰坝,全力助民生农桑,不负殿下所托。”
这萧誉在湘州的声望还是可以的,有不少的百姓对于萧誉还是比较感念的。
这段时间以来萧大器虽然没有怎么亲自出去看过,但是从一些官员的奏章来看,萧誉还是一个懂得为百姓做些事情的人。
所以这次曲江二十四堰竣工,还是有不少百姓过来看看。
萧大器与萧誉并肩巡视曲江二十四堰,侯安都紧随萧大器身后,身侧亦有萧誉安排的随从相伴,侯安都心头莫名浮起一丝不安,目光警惕扫过周遭动静。
田间百姓正忙着收拾收尾的庄稼,见二人前来,四名百姓快步上前,但是却被周围的护卫给拦住。
“太子与河东王在此!退后!”
其中一个面容有些枯黄的中年汉子对着士兵说道“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此地的农户,是想谢谢河东王修建了曲江二十四堰,能让我们可以安心务农了!”
相比于,萧詧的竭泽而渔的苛政,萧誉的政令显然更容易让百姓接受。
对着萧誉躬身拱手,高声道:“多谢河东王为民修建堰坝,有这堰坝引水浇田,今年庄稼才没误了收成,我等才能安稳过日子!”
萧誉抬手虚扶,沉声道:“护佑乡邻生计,本就是分内之责。”
萧誉简单的和农户打过招呼以后,就对萧大器说道“太子今天能来,算是给足我的面子,今日也不早,我在王府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萧大器下意识的点头微笑,就在这时,又有几名农户过来说是要感谢萧誉。
萧誉和萧大器两人,本来距离就不远,就在萧誉上前打算与对方交谈的时候,两侧的农户突然暴起扑倒了两边的士兵,
为首的那人一把推开萧誉,向着不远处的萧大器刺来。
一直在身旁护卫的侯安都不及多想,纵身向前挺身挡在萧大器身前,匕首狠狠扎在他肩头,虽有铠甲阻隔,利刃仍破甲刺入皮肉,鲜血当即渗了出来。
此时又有一名农户就向萧大器冲去,此时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亲卫见状,当即抽刀上前,几下便将行刺之人摁在地上牢牢制住。
萧誉这才回过神,慌忙跨步到萧大器身旁,急声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萧大器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稳住心神,看着受伤的侯安都,萧大器说道“我没事!侯将军受伤了,快去找人!”
萧誉赶忙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快去找人!”
萧誉此刻脑子转的极快,他从一旁的护卫身侧抽出刀,向着被抓住的几名刺客走去“你们这群逆贼,竟然敢刺杀太子!”
萧誉一刀下去,就砍死了一个,就在他还想接着动手的时候,萧大器在的身后喊道“河东王,且慢动手!”
萧誉手里拎着带血的刀说道“太子,受惊了,这些人就交给臣吧!”说着又举起了刀。
此时萧大器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而是厉声喊道“河东王,难道要抗命吗?”
萧誉这时才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赶忙单膝下跪说道“此次是臣考虑不周了!让太子受惊了!请太子治罪!”
萧大器看着另外三名刺客说道“先将这几名刺客押回去,我会亲自派人来审,就不劳河东王费心了!”
萧誉见萧大器面露不悦,神色间满是疏离,不敢再多言争辩,只得颔首应下。
萧大器身旁亲卫当即上前,押着几名刺客,径直向远处而去。
萧大器随即他转向萧誉,冷声道:“今日巡视便到此为止,王府我不便再去,先行回太子行辕了。”
萧誉张了张嘴,似想再说些安抚或是解释的话,却被萧大器抬手一眼制止,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几名护卫快步上前,小心搀着肩头带伤的侯安都,一行人转身径直离去, 萧誉独自立在曲江二十四堰旁,神色难辨。
当日晚间,太子行辕内,侯安都正倚坐榻上,大夫俯身给他肩头伤口上药,伤口裹着白布,渗着暗红血迹。
萧大器推门而入,侯安都见状忙撑身欲躬身行礼,被萧大器抬手按住。
萧大器沉声道:“今日无需那么多礼数,侯将军今日舍身护我,救命之恩,我记在心上,多谢将军。”
侯安都颔首道:“为太子护驾是臣分内之责,谈不上功劳,更不敢当殿下谢字。”
萧大器坐于榻边,眸中带愧:白日里若非你舍身进前,我恐难脱身,这份恩情,我必不忘。”
河东王府内气氛沉凝,萧誉怒立堂中,猛地一掌拍在案上,眸中满是怒火。
他对着堂下躬身侍立的文臣武将厉声怒吼:“简直岂有此理!怎会出这般纰漏?曲江二十四堰竟藏有刺客,险些伤及太子!你们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连巡察护卫这点事都办不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堂下文武皆垂首敛声,无人敢接话,满室只剩萧誉的怒喝,尽显其暴怒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