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关守将夏侯尚,脸色难看的盯着城下。
廖化大军正在五里下寨扎营。
武关作为曹军内部关隘,而且关中与南阳也并非武关一条通路。
所以,曹操并没有在此部署重兵,实际守军不过两千而已。
此时,副将见夏侯尚面色不好,建议道:“将军,对方远道而来,要不末将带一百骑冲阵一番,扰其扎营,或趁夜袭营,让其内乱?”
夏侯尚沉思半晌,缓缓摇头道:“我军兵力本就不足,袭营若对方有备,损失得不偿失,不如依托城墙坚守!”
见主将没采纳自己意见,副将便不再多言。
夏侯尚回头看向长安方向,心中暗暗祈祷援军快点到来。
然而夏侯尚期待的援军,正在朝魏延逃离的方向追击。
魏延自从武功、鄠县、蓝田,一路劫掠后,将多余物资全都分发于困苦百姓,然后继续东进。
京兆百姓得到粮食,对着魏延离去的方向砰砰磕头,有百姓带着家小,追随魏延而去。
这着实出乎魏延意料。
之后的上雒、商县等小县城,这些地方根本没有正规守军,只是一些乡勇,跟后世民兵差不多。
这些乡勇都是本地人,听闻魏延一路所作所为,根本无心守城,直接开城投降。
以前他们不敢触碰县衙府库,如今有魏延撑腰,便也加入了抢夺府库的队伍。
等抵达武关附近时,魏延原本已经不到五千的队伍,竟然达到了七八千人。
当然,后面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要投奔刘皇叔的老百姓。
随后追击的郭淮是郁闷的。
沿途各县,都被魏延劫掠一空,麾下大军没了补给,只得停下向长安求援。
武关不愧为雄关。
第一日攻城之时,城上守军抵抗激烈,攻城死伤不小。
廖化下令收兵回营,与王甫在帐中商议。
“元俭,武关城高,不可再强攻,即便守军人少,硬攻只会死伤惨重!”王甫道。
“此言有理,如今对方士气正盛,想要拿下此关,还需乱其军心,国山可有计策?”廖化道。
“某倒是有一计,我等围而不攻,元俭可带人在城下挑衅、叫骂,夏侯尚必不敢出城,时间一久,城上军心必散。到时再伺机攻城。”
“嗯,便依国山之言。”
随后廖化率军在城下一箭之地,向城上夏侯尚高声喝道:“夏侯匹夫,劝你早日投降,不然城破之日,便是你身首异处之时。”
夏侯尚对此嗤之以鼻:“廖化小儿,劝你早日退去,休要在此自取其辱,等我援军到达,尔等连个退路都无。”
廖化哈哈大笑:“援军,还在做春秋大梦?长安哪还有援军?魏延将军兵出子午谷,直达长安城下,另外,大将军之子刘子续已经率五万大军,兵临天水,夏侯渊如今是首尾难顾,哪有空管你呀!?”
“休要诓骗于我!”夏侯尚强笑道,“刘铭兵临陇右又如何?魏王援军肯定早已到达!”
“哈哈,你就接着做梦吧!”
随后,廖化让士卒从曹操骂到夏侯惇,再从夏侯渊骂到“阉宦之后”,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累了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饿了便在空地烤肉,士卒显得十分随意。
夏侯尚气得吹胡瞪眼,却无可奈何。
而且,廖化的话,也让他不安,如果长安方向真没有援军到来,武关虽坚,但城破却是迟早之事。
随后,他又想到,派人向宛城和樊城求援。
但他不知,樊城的曹仁这段时间时刻都处于紧张之中,因为关羽会时不时在半夜将樊城打一顿,让曹仁憋屈又警惕。
当然,宛城其实还能支援一二,但他却等不到了。
被廖化骚扰了几日后,守军士气逐渐低迷,夏侯尚也是忧心忡忡。
或许廖化没有骗他,长安真的被魏延偷袭。
那他还能坚持多久呢?
后来廖化不但挑衅,每日还用抛石器往城中砸石头。
这是一座军事堡垒,廖化砸得毫无心理负担。
这样,也时不时有守军被砸死。
夏侯尚想以投石机还击,但是城墙是固定靶,城外却是移动靶,所以效果可想而知。
就这样,双方对峙十多日后,夏侯尚刚回房躺下,副将突然来报,长安方向有大队人马到来。
夏侯尚惊喜,赶紧来到西侧城楼。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确实有大军到来。
没过多久,夏侯尚从开始的期盼,慢慢变成后来的惊惧。
随着队伍的靠近,一面“魏”字大旗逐渐出现在夏侯尚的眼中。
这支队伍士卒甲胄齐整、阵列严整,更远处的后面是绵延数里的百姓队伍,扶老携幼,远远跟在军阵之后,烟尘遮天蔽日。
魏延驱马来到城下,冷声道:“赶紧开城投降,不然待到城破,必让你身首异处!”
没有多余话语,只有冰冷的警告。
听见这话,夏侯尚虽然恼怒,但心中更多是在想:武关完了。
夏侯尚的慌乱,副将看在眼里。
前后都有敌人,主将还惊慌失措,武关已经没办法守了。
如果自己……
次日,廖化命士卒架好投石器,准备先砸一波再说,却见城门缓缓打开。
随后,几骑从城门口向廖化奔来。
他本以为是夏侯尚派骑兵袭扰,但看见被绑在马上的夏侯尚之时,便明白了。
对方这是投降。
随后,廖化从投降副将口中得知,是因为自己连日来的骚扰,已经让守军士气低迷。
再加上魏延到来,让夏侯尚惊慌失措。
正因如此,副将才决定投降。
廖化勉励了副将一番,率大军入城,与魏延汇合。
魏延向廖化拱手道:“元俭、国山劳烦你二人,远来救援,延感激不尽。”
廖化回礼道:“兵出子午谷,奇袭长安,这份胆识,文长将军非常人也!”
王甫也道:“文长将军到来,让守军惊惧,这才开城投降,我等不及也!”
魏延大喜,哈哈大笑:“国山过奖。对了,延在关中散粮,有不少百姓主动跟随,还得劳烦国山帮忙安置。”
“敢不从命!”
至此,武关被刘备军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