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浑身一激灵,看着皇上的眼神,又看看地上滚烫的鸡汤,心里叫苦不迭,却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躬身:
“嗻……嗻!”
他硬着头皮,示意旁边一个小太监赶紧去找个干净的碗勺,自己则上前两步,对着面无人色的青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拉嫔娘娘……您……您请吧……”
王钦在小太监找来干净碗勺后,战战兢兢地盛了些餐盒里剩下的鸡汤。
那汤依旧滚烫,冒着白气。
在姜云舒的注视下,王钦几乎是闭着眼,颤抖着手,将那勺热汤强行灌进了青樱的嘴里!
青樱被烫得发出一声痛呼,猛地推开王钦,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瞬间涌出。
那本就丰润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高高嘟起,活像挂了两节油亮亮的香肠。
姜云舒看着她这副尊容,心里那口被强行喂汤的恶气总算出了大半。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看来这鸡汤,补得那拉嫔很是不适啊。”
姜云舒语气带着嘲讽,随即脸色一沉,扬声道:
“传太医,立刻给那拉嫔诊脉!朕倒要看看,她这龙胎经不经得起这般滋补。”
很快,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太医屏息凝神,仔细地为瘫坐在地上嘴唇红肿的青樱诊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反复确认了几次,最终收回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惶恐:
“回……回皇上!那拉嫔娘娘的脉象……并非喜脉!乃是……乃是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导致的闭经……”
“娘娘她……并未怀有龙胎!”
“什么?!” 青樱猛地抬起头,肿胀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喊:
“本宫的龙胎呢?!根本就有的事,怎么会突然没有?”
“我们母子被人算计了!”
“既然那拉嫔是身子不适……病了,那就好生回延禧宫静养吧。没事不必出来了,以免……耽误了病情。”
她看向王钦,
“王钦,送那拉嫔回去。”
“嗻!” 王钦刚要上前。
“皇上!” 青樱猛地挣脱开,扑到御案前,抬起那张嘴唇红肿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句: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您……您当真不顾念一点点青梅竹马之情吗?!”
来了!
熟悉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姜云舒的大脑,那该死的癔症再次试图操控她,逼迫她对这个女人妥协。
凭什么?我偏不!
姜云舒气得几乎要炸开,一股狠厉涌上心头,今天就算拼着神魂受损,也要弄死这个不断触发bUG的青樱。
看这破世界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她杀心已起,准备硬抗规则反噬之时,一股熟悉的香气悄然靠近。
是进忠的味道。
他不知何时已默默挡在了她的身前,姜云舒只觉得那股剧痛骤然减轻了大半。
对……进忠,上辈子他就对如懿身上的癔症有抵抗性。
姜云舒缓了过来,她顺手抓起御案上的青玉茶盏,看也没看,狠狠砸在了地上。
“哐当!”
文物减一。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青樱一哆嗦。
她看着姜云舒那冰冷的眼神,心中又慌又恨,继续着她的控诉:
“从您登基之后您就变了,您不再是当初那个弘历哥哥了!您只会偏宠这些图您身份地位的女人,把嫔妾放在一边,甚至……甚至不给我封号来羞辱我!”
姜云舒正想开口呵斥,突然,一股带着酸腐气息的屁味,从青樱那边弥漫开来。
许是方才被强行灌下的火腿鸡汤在腹中翻腾,又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
姜云舒:“……”
众人不语,只默默屏住呼吸。
姜云舒先是一愣,随即看着青樱那副故作委屈的样子,直接气笑了。
哈~你的屁可真臭啊~
真有你的青樱,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物理攻击。
行!不是口口声声要封号吗?不是觉得没封号是羞辱吗?
朕给你!朕给你个大的!
姜云舒咬着后槽牙,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和蔼的笑容,看着青樱,一字一句地说道:
“乌拉那拉氏……虚恭出得好,甚合朕意!”
“就赐你封号,恭!”
“即日起,你就是恭嫔!”
整个养心殿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凝固了。
青樱僵在原地,那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
“王钦,没听见旨意吗?还不快送恭嫔回延禧宫静养?”
王钦强忍着扭曲的表情,躬身应道:“嗻!恭嫔娘娘,请吧……”
青樱被两个太监半扶半架地拖出去时,目光呆滞。
白蕊姬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手里的拂尘:
“恭嫔姐姐快回宫休养吧,这满殿的味儿可还没散呢。”
待青樱被拖走,姜云舒揉了揉眉心,冲进忠招手。进忠立刻上前,熟门熟路地帮她按摩太阳穴。
“解气了吗?”进忠低声问。
“勉强吧。”姜云舒闭着眼哼哼,“就是可惜了那只茶盏。”
“奴才明日就去挑个更好的给您送来。”
姜云舒点头,睁眼看向白蕊姬,忽然勾起嘴角,
“玫妃今日护驾有功,赐东海明珠一斛,江南云锦十匹。”
白蕊姬喜出望外,正要谢恩。
这时进忠突然轻咳一声:“皇上,恭嫔方才似乎……漏了些汤水在门槛上。”
姜云舒:“……”
“让内务府把养心殿门槛拆了换新的!”
[进忠:那旧的呢?]
[姜云舒:旧的我放在……]
“把旧门槛刷层金漆,送去延禧宫,就说是朕赐给恭嫔,预祝她步步高升。”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