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沉默了几秒，喉结滚动着，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声音轻得像被风吹动的羽毛：“厌倦过。”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是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练习服，袖口还沾着当年舞台上的亮片。“有次签售会，粉丝举着灯牌喊‘王俊凯你是最棒的’，我对着她们笑，脑子里却在想‘如果我不是你们想的样子呢’。”
他突然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我怕自己唱跑调，怕跳舞跟不上节奏，怕哪天真的撑不住了，让那些期待我的人失望。有时候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亮得刺眼，我会突然想，要是能变成普通人，在街角吃碗麻辣烫，该多好。”
王源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带着点鼻音：“我懂。上次录综艺，导演让我装可爱，我对着镜头笑到脸僵，回酒店对着镜子骂自己‘假得要命’。”他挠了挠头，“但后来看到粉丝说‘王源笑起来像小太阳’，又觉得，装也装得值了。”
易烊千玺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此刻却一字一句很认真：“我以前总躲在后面，怕说错话。有次采访，记者问我‘想不想单飞’，我想说‘不想’，却嘴笨说不出来，结果被写得很难看。”他看向王俊凯，“其实你不用怕，我们不都一样吗？”
孙悟空蹲在石碑上，晃着腿：“你们这些小娃，就是想太多。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管他什么玉皇大帝佛祖菩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痛快！”他突然挠挠头，“不过……被压在五行山下那五百年，我倒真后悔过，要是当初少说两句硬气话，是不是就不用遭那罪了？”
猪八戒凑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馒头（大概是从哪个次元摸来的）：“大师兄，你那是活该！俺老猪就不一样，当年在高老庄，我跟翠兰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这话是真的，到现在都没忘。”他咬了口馒头，“真心话哪有那么可怕？饿了就说饿，喜欢就说喜欢，多简单。”
石碑上的光芒又亮了些，新的文字跳出来：【请唐僧回答——你是否曾怀疑过取经的意义？】
唐僧合十的手顿了顿，脸上的温和淡了些，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怀疑过。”他看向远方，像是在看那片走了十四年的漫漫黄沙，“白骨精那次，悟空被我赶走，我坐在路边哭，心想这经取来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连人妖都分不清，我算什么师父？”
“还有次在通天河，百姓求我们救孩子，我却只能念阿弥陀佛，看着那妖怪把童男童女拖走。”他闭上眼睛，“那晚我没睡着，摸着念珠想，要是取来的经不能救苦救难，我们这一路的血和汗，不都白流了吗？”
孙悟空突然跳下来，拍了拍唐僧的肩膀，难得没说刺儿话：“师父，你要是早说这话，俺老孙也不用跟你置那么多气。其实……俺也怀疑过，你说你手无缚鸡之力，俺们几个哪个不能自己取了经回来？但后来想通了，没你在，俺们早散伙了。”
沙僧一直默默站在旁边，此刻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师父，我也怀疑过。每次挑着担子走不动时，我就想，要是当年没打碎琉璃盏，还在天上当卷帘大将，多好。”他低下头，“但看到你和大师兄二师兄吵吵闹闹还能一起走，又觉得，或许这一路本身，比经卷更重要。”
猪八戒咂咂嘴：“俺就没怀疑过，有吃有喝有美女看（不是）……咳，俺是说，跟着师父有奔头！”他挠挠脸，“其实是怕散了伙，没人给俺分行李。”
大家都笑了，唐僧也笑了，眼里的疲惫淡了许多：“或许吧，取经路，本就是修心路。”
石碑上的光越来越柔和，像是在回应这些坦诚的话语。新的问题浮现，却不再是具体的人名，而是一行对所有人说的话：【此刻，你们最想对身边的人说一句真心话是什么？】
马嘉祺看向时代少年团的弟弟们，声音清亮：“谢谢你们没放弃我，哪怕我有时候很笨。”
王俊凯对王源和易烊千玺笑了笑：“一起走了这么久，真好。”
唐僧看向三个徒弟：“辛苦你们了。”
孙悟空咧开嘴，露出尖牙：“师父，下次念紧箍咒前，先听俺解释一句成不？”
猪八戒大喊：“翠兰，俺老猪想你了！”
广场上的笑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像溪水撞在石头上，清脆又热闹。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每个人脸上，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像被晒化的糖，甜丝丝地漫开来。
原来说真心话，并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