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名剑可遇不可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孤鹰无视他的激动万分,冷静道:“世上现存三把上古名剑,最顶级的叫天行剑。
玄铁锻造,长约三尺,剑身夜间通体幽蓝,阳光下又显现出湛蓝色,犹如天空,替天行道,故而叫天行剑。”
“普通人连剑都拔不出来,传言此剑一旦出鞘,必有血灾。”
听起来好酷,沈安离期待道:“那这把剑在哪儿?”
叶孤鹰上次见是在黑龙寨,那人从天而降大喝一声替天行道,杀光了满寨子的兄弟。
他以为这把剑在蝴蝶渊宗主手里,但后来听人提起宗主,皆言手持银剑,详细描述并非天行剑,更像玉阙剑。
他道:“不知。”
“......”
叶孤鹰继续无视他:“其次是玉阙剑。”
“也是玄铁打造,长约二尺八,剑柄镶嵌龙纹白玉阙,剑身银光闪闪有破云之势,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传闻此剑不杀忠义之辈,不斩良善之人,被世人称为君子剑。”
正义之剑欸!沈安离再次期待一笑道:“那这把剑在哪儿?”
“不知。”
“......”沈安离的好脾气快要耗尽:“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叶孤鹰饮下一杯酒接着道:“第三把......”
话音未落,忽然眼前黑影闪了出去。
“诶!叶大哥!”
沈安离怔了一下,连忙追了过去。
春江楼门口,叶孤鹰停住脚步,望着街道来往行人,眉心深深折叠了下。
“怎么了?”沈安离也朝门外扫了眼,并无异样。
叶孤鹰摆了摆手:“没什么,回吧。”
方才见一人影,手中那把剑像极了玉阙剑,有可能正是他要寻找之人,只是那人身影太快,他显然追不上。
上古名剑沈安离觉得自己暂时还配不上,落座后她问道:“你知道江湖上哪个门派剑法最厉害吗?”
叶孤鹰高深莫测道:“各有各的风格,没有谁更厉害之说,相生相克。”
沈安离:啧啧,不愧是大侠,说话就是不一样。
“若说剑法精湛,蜀山剑派以灵巧的太虚剑法着称,武当剑派以气神合一的太极剑扬名,还有些剑法与步法结合,独特多变,各有优劣。”
末了,叶孤鹰谦虚道:“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沈兄弟听听即可。”
沈安离听得直摇头,这是离开长安后,第一次真实感觉到武侠二字。
“哦,对了。”似想起什么,叶孤鹰补充道:“还有一个剑派叫无极门,只存在于传说中,多数人见识不到第二招就会死,只可惜已被灭门。”
“这么惨?这么厉害的剑法为何还会被灭门?”沈安离边说边举杯。
叶孤鹰与他碰了碰,一饮而尽道:“因为学会者寥寥无几,几年前因得罪朝廷,被官兵围剿了老巢。”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灭门二字,江湖还真是血雨腥风,可惜了这绝世剑法,武林瑰宝,就这么失传了,唉。
叶孤鹰又道:“但传人还在。”
“......”这老哥儿长得挺干脆,怎么说话喜欢半截半截的呢?
沈安离气叹了一半,问道:“你可知传人在哪儿?”
“不知。”
“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
“姓什么呢?”
“......听闻姓方。”
行吧,总算能回答上来一个了,叶孤鹰:怎么有种参加考试的紧张感?
想起那日林中飞走的男子,沈安离打探道:“世上轻功哪个门派更厉害?”
“轻功是基本功,剑法好的轻功一定好,轻功上乘者,剑法也不会太差,相辅相成,皆靠身体核心力量。”
“有道理。”沈安离点头道:“这么说来,我若能找到无极剑传人,便可学上乘剑法与轻功咯!”
直觉告诉她,那日在渭水遇到的男子,就是送她肉饼的男子,剑法轻功皆一流。
叶孤鹰嗤笑一声,沈兄弟太天真了,哪那么容易?
江湖之大寻人如大海捞针,他找了三年的仇人,也就刚刚才遇到一个相似的身影而已。
二人吃完黄酒,又要了两坛剑南烧春。
“除了蝴蝶渊,怎么没听说过其他门派?”
“江湖门派不少,只是许多自给自足,很少有人提起,比如少林寺僧人化缘游历,不插手凡尘俗世。”
“蜀山剑派偏安一隅潜心修炼,不管闲事,五毒教在西南一带,很少踏足中原,崆峒派最近新起的,还是无名之辈,听说过的人寥寥无几。”
“只有蝴蝶渊海纳百川,人数庞大遍布各地,门下之人要么功夫好要么门路广,以打探消息情报为主。”
“规矩是不杀朝廷命官,但听说已经破戒,京城有位官员,传闻是蝴蝶渊所杀,所以朝廷正在大肆追捕蝴蝶渊宗主。”
沈安离:“......”是因为她瞎编的那些话吗?怪不好意思的呵呵。
...
不知不觉已杯盘狼藉,二人皆有些醉醺醺的。
“沈兄弟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我......岳阳,探访亲友,叶兄呢?”
她本想说临安,又怕暴露身份被人查出她终极目的地,不如借用那日忽悠乔家票号的说法。
想起方才那人身影,叶孤鹰道:“我暂留襄阳一段时日,寻......友。”
“好吧,后会有期。”
“保重。”
两个体型差极大的男子抱拳,相视一笑,各自离开。
原来这就是匆匆一别,难怪江湖之人多豁达。
沈安离一路沿江而行,脚步踉跄,望着两旁倒映的红灯笼,恍若梦中。
一路上听过太多侯府之事,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许是今日吃多了酒,总是忍不住想起,不知不觉眼眶泛了红。
听说东方煊疯了身受重伤,还不知道死在哪儿,爹娘得多伤心?
对不起,虽然已刻意避免,却还是令侯府家宅不宁了,爹,娘,离儿不孝。
不知嫂嫂可有伤心过度,腹中胎儿可安好?如今已近八个月,再过月余便要临盆。
江边亭子下,沈安离抹了把眼泪,望着皎洁的明月,喃喃道:“愿嫂嫂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