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嫣狠狠攥了攥裙角,一个手下败将而已,煊哥哥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还这么嚣张地讽刺自己,真不要脸。
陈紫嫣点头道:“郡主说的是,的确不急,左右紫嫣不日便要嫁入侯府,可日日见到煊哥哥。”
二人目光对视,电光火石,硝烟弥漫。
云安郡主率先意识到不妥,她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与一个满脑子情爱的五品小官之女计较什么?
是友非敌,没必要如此剑拔弩张。
她敛神一笑,劝道:“不过沈大小姐似乎更得煊表兄的欢心,姑娘不如想想法子,为自己日后谋条出路。”
见她让步,陈紫嫣态度也好了些,她早已计划好,不慌不忙道:“紫嫣自有安排,多谢郡主提醒。”
...
另一边东方煊夫妇回席上的路上,遇见了张启行:“煊兄,少夫人,原来你们在这里。”
“左右不见你们二人,以为是不胜酒力,出来找找,无事便好。”
“随便转转,这便要离开。”东方煊牵了牵夫人的手,正欲告辞,张启行连忙抬手挽留。
“且慢,庄子上送了些新鲜瓜果,昨日见少夫人似乎很喜爱,不如用些再走。”
呵,张启行昨日观察地倒是仔细。
不过夫人的确对水果情有独钟,东方煊犹豫了一瞬,转头见夫人正目光如炬,一脸期待,他无奈笑了笑。
“既如此,便尝尝再走。”
*
“小侯爷!”
一位丫鬟匆忙跑来,拦住张启行道:“郡主身上抱恙,能否借件红色披风一用?以做遮挡?”
张启行多着红衣,又最是懂女子,且是这宴会的主人,找他要最合适,他并未多想,便向房间走去。
“启行兄!慢着!”半路一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张启行十分诧异:“玉柳?你不是不来吗?”
陈玉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好险好险,还好他及时赶来。
他定了定神色,严肃道:“突然有一要事与启行兄商议,借一步说话。”
见他语气凝重,张启行眯了眯眼,随他去了不远处的亭子下。
自从求亲被拒,众人猜测无数,更许多人贬低陈玉柳,说他堂堂侍郎嫡子,庶女都看不上。
他虽与东方煊,张启行一起,但却不似那二人,将名声置之度外,是以在接受心上人是堂妹之后,又忧心起名声来。
本来正在府中躲闲言碎语,听丫鬟议论说堂妹偷偷去了英武侯府,侯府并未下帖子,这般不速之客,是丢陈家的脸。
而后又听小厮禀报,堂小姐给了他好大一笔银子,差他买一种药,不知要用在何人身上,他怕担责,便跑来向陈玉柳自首。
陈玉柳听后顾不得脸面,匆忙策马赶往宣武侯府,恰好见一丫鬟鬼鬼祟祟地找张启行。
为防止毁掉沈安离的清誉,也避免两位好兄弟反目,陈玉柳及时阻拦了被支开的张启行。
“竟有此事?!”听完陈玉柳之言,张启行又惊又怒:“多久了?”
陈玉柳摇了摇头:“具体不知,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张启行深知那药的威力,他面沉如水,腰后拳头狠狠一攥,拂袖道:“我这便派人通知煊兄,但愿赶得及。”
他虽爱慕沈安离,但此刻名声最重要,若是沈安离名声尽毁,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一间华丽的房内,女子手指掐着桌面,面色潮红,浑身血液滚烫,显然中了秽药。
她狠狠咬牙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娘若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
总不能是杨文厚吧,那日的确见他眼神猥琐地看着自己,但是今日好像没见他。
还能是谁?陈紫嫣?
嘶——
沈安离倒吸一口凉气,虽是情敌,但也太歹毒了吧,这么对待一个女子!
更何况,她算哪门子情敌,顶多算是炮灰。
都怪东方煊,今天对她有些过分温柔了,该不会是有意为之吧?
沈安离一边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一边双腿紧绷,脚趾抠地,对抗着力大无比的春药。
定是那盏西瓜汁的问题,此刻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丫鬟眼神有些异样,只可惜当时她只顾解馋,并未深想。
沈安离拍了拍嘴,骂道:“你可长点心吧!”
瞧瞧人家,下毒一次成功。
你呢?下个老鼠药把自己忐忑得不行,结果被毒的人安然无恙,还......还被人霸王硬上弓。
哂——
沈安离周身发紧,不能想不能想!此刻不适合想这种事。
偏偏大脑不受控制,交替浮现出二人在榻上的一幕幕,还有避火图上的一幕幕。
“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来,沈安离浑身一惊,不等她回答,门已被人推开。
屏风后,出现一位身材高挑之人,瞧着身形是男子,沈安离暗道不好,被人算计了!
男子并不知屋内有人,抬起步子便向里屋走去。
即便她能忍得住,那人也能守身如玉,但若是被人撞见她与一男子共处一室,无论有没有发生实质关系,她也百口莫辩。
但沈安离不敢开口,怕一张口喉间发出异样的声音,那更难堪。
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沈安离只好抬手打翻桌上茶杯。
‘咚!’
茶杯滚落在羊绒地毯上,虽并未碎掉,但动静足以让堂外之人觉察到。
男子脚步一顿,漂亮的眉心微蹙,狐疑道:“何人在那里?”
!!
听到他的声音,沈安离顿时心头如万蚁啃噬,竟是六王爷祁瑾,她的榜首!
她惊地嘴巴一张,一声尖锐的声音自喉咙传出,沈安离连忙捂住嘴巴,尴尬得要死!
忽听一声女子的尖吟,有些异样,凭直觉应是中了药,未曾经人事的祁瑾,脸上蓦地红了起来。
当然也明白了一件事,他中计了!
他是皇子,今日是英武侯府的宴会,英武侯即便再荣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到底是谁要借刀杀人?
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位姑娘想必是被下了任务的,此地不宜久留,祁瑾顾不上身上被人泼了茶水,转头向门外走去。
沈安离不希望祁瑾见到她狼狈的模样,只求他赶紧离开,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他霸王硬上弓。
见男子踟蹰了下,转身离开,沈安离急促的呼吸间,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沈安离的心也随之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