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就能乱来?喜欢就能不顾后果?”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好不容易才当上纠察队的队长,还没坐稳队长的位置。“你知不知道眼下是什么局势?这事若传出去,不仅你要栽跟头,全家都得跟着你遭殃!”
自己正盘算着如何大展拳脚,谁料家中竟出了这等乱子。
“老刘,事情既已发生,打骂解决不了问题,咱得合计个稳妥法子,解决问题才是出路。” 阎埠贵坐在一旁,扶了扶眼镜,心里也直犯嘀咕。
他原想撮合刘光天与冉秋叶的,一来既卖了个人情,二来又又巩固了阎,刘两家的关系,谁承想这小子竟然和于海棠搅和到了一块了。
“唉,能有什么办法?” 刘海中听了阎埠贵的话,渐渐冷静下来。他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长叹一口气。“现在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纠察队队长的位置还能保住吗?”
阎大爷,光天哥,他,他对我挺好的。于海棠看到屋子里面的人都不说话了,也怕玩过了。声音细若蚊蚋,却让屋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老阎,依我看,不如让光天和海棠把婚事办了?” 刘海中眼睛一转,凑到阎埠贵耳边,轻声说道。“这样一来,如此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不失了体面。”
其实刘海中考虑的是自己的面子和职位,还没大显身手呢?不甘心啊!
“嗯。于家在咱们这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和于家结亲,对你刘家也没什么坏处。” 阎埠贵难得的拿捏了一把。“不过,这还要看海棠姑娘的意思?”
我听姐姐,姐夫的。最终,于海棠垂着脑袋钻进姐姐怀里,细声细气地说道。
众人也都当她没了办法,这才委屈自己,嫁了刘光天。
刘海中当晚便揣着两瓶茅台敲开了阎家大门,阎埠贵正戴着老花镜在灯下拨算盘,一使眼色,杨瑞华便进了里间。
老刘啊,这大晚上的,稀客啊,稀客!阎埠贵看见东西,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阎!咱明人不说暗话。刘海中反手关上了门,将两瓶茅台直接的塞到了阎埠贵的手上。并从怀里摸出个小包。这是我刘家祖传的翡翠烟嘴,今儿个归你了。
布包打开,翠色烟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阎埠贵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物件。
这可使不得!阎埠贵嘴上推拒,眼睛却死死黏在烟嘴上。
老阎啊,这事儿成与不成,全仰仗您这张嘴了。刘海中把红绸布包裹的翠色烟嘴往阎埠贵手里塞。他特意选了这个时候,各家各户忙着做饭的档口,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翠色烟嘴上流转。他当然认得这烟嘴的价值---以前在委托商店见过类似的,标价八十八块八毛。老刘这次倒是下了血本。
老刘你这就见外了。阎埠贵嘴上推辞着,请刘海中坐下,泡茶散烟。
“咱们街坊邻居的,能帮衬自然要帮衬。” 阎埠贵故意拖长了音调,从裤兜里摸出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眼镜。“一头是老刘你,一头是我亲家,这孩子要是成了,咱们就是实在的亲戚了。”
“这是一百块,算作给海棠的见面礼。” 刘海中立刻会意,从中山装内袋掏出用报纸包着的一沓大团结。“只要婚事能定下来,彩礼都好说。”
阎埠贵迅速将钱塞进公文包夹层,“老刘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于家走一趟。”
“就说光天这孩子,虽然年轻气盛,但到底是纠察队长的公子,前途无量啊。” 阎埠贵得了好处,是见好就收,这好话和不要钱似的。“不过于家嫂子最疼小女儿,怕是还得备份厚礼。”
明白明白!刘海中连声应着,紧紧的抓住阎埠贵的。“这都是应该的。事成了,重谢!”
当家的,这烟嘴,恐怕不便宜吧?刘海中走后,杨瑞华从里屋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
阎埠贵忙把烟嘴塞进裤兜,老刘送的,说是祖传的。他拍了拍公文包,明儿一早,备些厚礼去于家,把光天和海棠的婚事定了。
刘海中见阎埠贵这边事情说好了,起身往家走,夜风一吹,忽然想起了厂里面听见的闲话。于海棠那丫头,似乎和黄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刘海中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懊恼不已。
爸!您这是干啥?刘光天正蹲在门口抽烟,在等他老子的消息,吓得差点摔个屁蹲。
“老头子,我之前听到人家传闲话,说于家丫头。” 刘海中老婆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这不会出啥事吧?”
刘光天把烟头往地上一碾,鞋底搓出股焦糊味,妈,您甭管,我还能不清楚?都见红了。
“老头子,空口无凭的事可不能乱说。” 刘海中老婆见儿子这样说也放心了,“大不了,就是姑娘活泼了一点,正常的。”
正常个屁!刘海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傻瓜。“无风不起浪,至少是个不安稳的女子。也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
刘光天猛地站起来,像条被踩了尾巴的土狗,您听谁嚼的舌根子?那是嫉妒!
爸,您真信那些传言?刘光天突然问。
信不信的,已经晚了。刘海中盯着手上的烟头子。“你要是不娶,就得进去,现在风声紧,这档子事闹大了,说不得还会落颗花生米?”
再说了,你妈说得对,空口无凭的事不能乱说!刘海中也想开了。“要是自家不把这个事情办漂亮了,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的。”
阎埠贵果然是守信之人,第二天早上就去了于家,他还特意绕道供销社买了两斤槽子糕,用红纸包得四棱见角。
海棠啊,你爸妈呢?于家院门开着,于海棠正蹲在门口搓衣服。
“阎大爷,您来了。” 于海棠脸一红,心里知道为了那档子事情来的。甩着湿手接过了槽子糕,冲着往里屋喊。爸妈!我阎大爷来了!
“亲家来了啊!今儿刮的什么风啊?” 于父于母从里屋掀帘子出来,赶紧往屋子里面让。
“这不是为海棠的事儿来的嘛。” 阎埠贵坐定了,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