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夹了一筷子刚端上桌的红烧排骨，酱汁裹着肉香钻进鼻腔，嚼在嘴里不柴不腻，连骨头缝里都浸着味儿，他眼睛一亮，咽下嘴里的菜就开了口：“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比楼下馆子做的还地道，够贤惠啊——要不别当大明星了，来给我当老婆得了，天天给我做这排骨。”
柳如画正给他盛米饭，闻言瞪了他一眼，把白瓷碗“咚”地放在他面前，语气带着点嗔怪：“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排骨堵不住，米饭总该堵得住了吧？”
秦寿笑着扒了口饭，又夹了块清炒时蔬：“别这么凶啊，我夸你呢。你中午露了一手，晚上换我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隐藏厨神’。”
“你还会做饭？”柳如画挑着眉放下筷子，眼神里满是不信，“我昨天看你冰箱里，除了可乐就是速冻饺子，还以为你只会点外卖呢。”
“一个人做饭多没意思啊，做了也没人搭伙，还不如点外卖省事。”秦寿耸耸肩，扒拉着碗里的饭，“但要是有你这样的‘饭搭子’，我肯定天天自己做。”
柳如画耳尖悄悄热了，赶紧转移话题：“外卖油盐太重，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能自己做还是自己做。”
“哟，这是关心我呢？”秦寿逮着机会就调侃，“刚才还说不关心，这会儿就开始管我吃饭了？”
“谁关心你！”柳如画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语气硬邦邦的，“我就是说句实话，换谁我都这么劝。”
秦寿笑了笑，没再逗她，话锋转到正经事上：“你整天待在我这儿，不用拍戏吗？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挺忙的？”
柳如画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划着碗沿，语气软了点：“我跟果仁的合约还有半年就到期了，没打算续签，所以最近没接新戏。过阵子可能会接两部戏，拍完就彻底自由了。”
“你们唐总看着人不错，对你也挺上心的，怎么想着要走？”秦寿放下筷子，语气里多了点认真。
“在果仁待了快十年了，有点腻了。”柳如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点疲惫，“公司里的艺人总为了资源争来争去，一个女二号能抢得面红耳赤，连私下关系好的，转头就能在背后抢资源——没意思，累得慌。”
“这个我昨天跟唐总聊的时候，委婉提过几句，说她公司的模式太单一，容易内耗，她说不定会改。”秦寿想起昨晚的谈话，补充了一句。
柳如画却摇了摇头，嘴角勾着点淡淡的释然：“改不改都跟我没关系了，留给新人去适应吧。我都快三十了，不想再耗在这些勾心斗角里，该替自己想想了。”
“那你打算怎么替自己想？”秦寿追问。
“我这性子，不想受制于人，也懒得跟人争，但让我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又觉得太累——所以想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我信得过的那种。”柳如画抬眼看向他，眼神坦诚。
“那你找梁蜜啊，还有林雨菲，你们不是闺蜜吗？”秦寿疑惑道。
“闺蜜归闺蜜，谈钱就容易伤感情。”柳如画说得清醒，“蜜蜜性子急，做决定太冲动；雨菲又太心软，容易被人拿捏。真跟她们一起做生意，回头因为项目吵架，连闺蜜都做不成，犯不上。”
秦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点头：“你倒是比一般人清醒，不少人就是因为‘闺蜜合伙’最后闹掰的。”
柳如画仰了仰头，眼底带着点小得意，语气里满是笃定：“那是，我可是有思想的独立女性，这点拎得清。”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客厅，给地板镀上一层暖金色。秦寿坐在书桌前敲键盘，屏幕上《三生三世》的剧情正写到关键处，指尖敲击的节奏都跟着紧凑；柳如画则窝在沙发里，戴着无线耳机，手里捧着本散文，偶尔翻页的动作轻得像怕打扰到空气里的安静。两人各占一隅，却透着种说不出的和谐，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格外柔和。
直到四点多，秦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才打破这份宁静：“走，去菜场逛逛？晚上给你露一手，烧小龙虾。”
柳如画摘下耳机，眼睛瞬间亮了：“真的？你会烧什么口味的？”
“你想吃什么口味？”秦寿转过身，手肘撑在椅背上，笑着看她。
“十三香和蒜蓉的都爱！”柳如画坐直身子，语气里满是期待，“辣的话别太冲，麻一点倒没关系，我能接受。”
“那简单，俩口味都安排上，让你吃够。”秦寿起身拿起外套，“难得有人陪我做饭，总不能亏待你。”
两人说说笑笑下了楼，柳如画把棒球帽压得更低，墨镜遮了大半张脸，特意没戴口罩——她太清楚菜场的性子，人多眼杂，戴口罩反而显得刻意，倒不如这样“半遮半露”，混在拎着菜篮子的人群里，反而不惹眼。
菜场里满是烟火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着新鲜蔬菜的清甜味。秦寿熟门熟路走到水产摊前，弯腰挑小龙虾，指尖捏着虾壳翻了翻：“要鲜活的，钳子里带肉的，老板给称六斤，再备点十三香和蒜蓉的调料。”
柳如画则在旁边的蔬菜摊转悠，挑了把秦寿爱吃的空心菜，又选了几个水灵的番茄：“晚上再做个番茄蛋汤？解腻。”
“行啊，你选的都好。”秦寿付了钱，接过装小龙虾的网兜，顺手拎过柳如画手里的菜袋，“重不重？我来拎。”
柳如画笑了笑，没跟他抢，两人并肩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一对寻常情侣。
一到家，两人就分工忙活起来。秦寿系着围裙，在厨房剪虾头、去虾线，动作麻利；柳如画则蹲在水槽边，用小刷子仔细刷着虾壳，偶尔被溅到的水花沾在脸颊，就笑着拍开秦寿递过来的纸巾。厨房里很快飘出香味，十三香的浓郁混着蒜蓉的绵密，锅里的小龙虾在红油里翻滚，气泡“咕嘟”作响，勾得人食指大动。
晚饭时，满满两大盘小龙虾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番茄蛋汤和清炒空心菜。柳如画捏着虾尾，轻轻一剥就露出雪白的虾肉，蘸了点汤汁塞进嘴里，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吃！比外面馆子的还鲜，蒜香的这个太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秦寿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自己也拿起一只，慢悠悠地吃着。
“要不要喝点酒？”柳如画突然抬头问，眼里闪着点狡黠。
秦寿摇了摇头：“算了，你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喝酒不安全。”
“也是。”柳如画撇了撇嘴，又低头专心对付小龙虾。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柳如画每天早上来送早餐，下午陪秦寿待着，晚上一起做饭吃饭，饭后就开车回去，没越界，却处处透着温馨。秦寿偶尔会调侃这是“特殊同居生活”，柳如画总是红着脸反驳，却还是每天准时来。
直到第三天傍晚，秦寿刚把蒜蓉小龙虾端上桌，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梁蜜”。他接起电话，梁蜜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又坚定的语气：“秦寿，我同意你的对赌条件，你现在方便来公司签协议吗？”
秦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柳如画，她正拿着筷子等着开饭，听到“对赌”两个字，抬眼朝他笑了笑。秦寿定了定神：“可以，给我公司地址。”
“不用你跑，我的助理已经在你小区楼下等你了，保姆车，你下来就能看见。”梁蜜说完，又补了句，“尽快，我这边还等着安排后续。”
秦寿挂了电话，走到窗边往下看——小区门口果然停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他转过身，对柳如画说：“梁蜜答应对赌了，《三生三世》……看来不能给你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再‘考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