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华夏这样一个经历了几千年封建王朝统治的国家,想要一朝一夕完成改革显然是不现实的。
试点中的阻力尚未完全平息,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已此起彼伏。
不少官员,尤其是前明留任的老臣,对 “百姓有选举权、监督权” 的制度难以理解,甚至认为这是 “动摇国本”。
在一次朝会上,礼部尚书钱谦益再次站出来反对:“监国殿下,‘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百姓愚昧无知,若赋予他们选举权与监督权,只会让他们目无尊卑、肆意妄为,最终导致朝堂动荡、天下大乱!”
“钱尚书此言差矣,” 毛承克平静地反驳,
“百姓愚昧?本王在江南微服私访时,看到的百姓虽然不懂经史,却分得清谁是好官、谁是坏官;”
“他们虽然没有读过书,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栖霞镇的百姓选举出的乡议员,短短一个月就解决了困扰乡里多年的租子问题,这难道是‘肆意妄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前明之所以灭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官员脱离百姓,朝堂听不到百姓的声音,最终导致民怨沸腾。”
“咱们大华国绝不能重蹈覆辙。”
“赋予百姓选举权与监督权,不是让他们推翻朝廷,而是让他们成为朝廷的‘眼睛’和‘耳朵’,帮助我们监督官员、了解民情,让改革能真正落到实处。”
可钱谦益仍不服气:“殿下,官员的任免、政务的处理,自有朝廷的规章制度,何须百姓插手?若百姓事事都要过问,朝廷的威严何在?”
“朝廷的威严,不是靠压制百姓得来的,” 毛承克语气加重了些,“是靠为百姓做事、让百姓安居乐业得来的!百姓信任我们,才会支持我们;若我们连让他们说话的权利都不给,他们还会信任我们吗?”
毛承克知道想要说服这些老顽固们,只是讲道理是不够的。
为了让官员们更直观地理解制度改革的好处,毛承克特意让栖霞镇、吴县的试点官员带着乡议员和百姓代表,来到南京参加朝会。
当乡议员们将试点期间收集的百姓诉求、监督官员的成果一一汇报,当百姓代表讲述自己通过举报制度,成功让贪腐乡官受到惩罚的经历时,朝堂上的反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洪承畴站出来说道:“监国殿下,臣以为,试点的成果已经证明,赋予百姓有限的选举权与监督权,不仅不会动摇国本,反而能稳定民心、监督官员。臣支持殿下的制度改革,但建议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毛承克点头:“洪首辅说得对,制度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
“本王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在全国各乡、县推行选举权与监督权,选举乡议员、县议员,监督地方官员;”
“第二步,待百姓适应后,在各省设立议会,由议员参与省级政务的讨论与决策;”
“第三步,十年后,在南京设立全国议会,逐步完善民主制度。”
在毛承克的耐心说服与试点成果的佐证下,大部分官员终于同意了制度改革的方案。
但毛承克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同意,不少官员心中仍有疑虑,未来的改革之路,依旧充满挑战。
制度改革在全国铺开后,很快触动了更大范围的既得利益者。
不仅有地方乡绅,还有一些手握大权的官员亲属、豪门贵族。
他们习惯了封建集权下的特权,不愿失去对地方政务的掌控,开始策划更激烈的反扑。
在河南开封,巡抚周文远的小舅子张世贵,依仗周文远的权势,强占了开封城郊的百亩良田,还垄断了当地的粮食贸易,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制度改革后,百姓们选举出的县议员多次要求张世贵归还良田、降低粮价,张世贵不仅置之不理,还派人殴打县议员,威胁百姓:“谁敢再闹事,就杀谁全家!”
周文远得知后,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自己的小舅子,一边是监国殿下的改革命令。
最终,他选择了包庇张世贵,暗中压下了百姓的举报,试图让事情不了了之。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百姓们见举报无果,便直接派人前往南京,向毛承克告状。
毛承克得知后,勃然大怒。
周文远是他破格提拔的官员,本以为他正直可靠,没想到竟为了亲属利益,阻挠制度改革。
毛承克当即下令:命宋柏率领一千禁军,前往开封查办此事。
宋柏抵达开封后,第一时间控制了张世贵,查明了他强占良田、垄断粮食贸易的罪行;
同时,免去了周文远的巡抚职务,押解回南京审讯。
“周文远,本王提拔你,是因为你为民做事,”
毛承克在审讯周文远时,语气冰冷,
“可你却包庇亲属、阻挠改革,辜负了本王的信任,也辜负了百姓的期望。制度改革是大华的根本,任何人都不能阻挠,就算是本王的亲信,也不例外!”
最终,张世贵被判处死刑,家产充公,归还的良田分给了百姓;
周文远被免去所有官职,流放琼州服苦役。
这一事件,再次向全国表明了毛承克推进制度改革的决心 。
无论涉及到谁,只要阻挠改革、欺压百姓,哪怕是毛承克的亲信都将受到严惩。
类似的反扑在各地不断上演。
在山西太原,当地的豪门王氏家族,通过贿赂官员,垄断了当地的煤炭贸易,百姓们选举的乡议员要求王氏家族公平交易,王氏家族竟纠结家丁,围攻乡议员的住所。
毛承克得知后,立即下令山西官员联合禁军,镇压了王氏家族的反扑,将王氏家族的首领绳之以法,没收了他们的家产。
一次次的强力镇压,虽然震慑了不少既得利益者,但也让毛承克意识到,制度改革的阻力远比想象中更大。
他在给洪承畴的旨意中写道:“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既得利益者不会轻易放弃特权。我们不仅要靠武力镇压反扑,更要靠耐心说服、靠事实证明,让越来越多的人理解改革、支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