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扬将阴阳玄灵气与领悟的灰烬剑意结合,不再局限于掌法。
他并指如剑,挥动间,灼热的金色剑气中带着一丝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灰败之意,对付这些血液构成的怪物效果奇佳。
徐晓则不断运用治疗光环净化环境,驱散精神干扰,并用精准的能量冲击点杀试图偷袭的血缚幽影。
在一间标识着“主控室”的巨大房间里,他们找到了部分尚未完全损坏的终端设备。
徐晓尝试利用基兰教导的旧时代知识进行破解,断断续续的信息片段呈现出来:
“……项目‘该隐’失控……血液共生体表现出不可控的进化性……”
“……李博士坚持认为可以控制,他疯了,他把自己的血……”
“……屏障失效,它们出来了,到处都是血……”
“……求救信号被屏蔽……我们被抛弃了……”
最后一条闪烁的日志,日期停留在病毒爆发初期,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字迹(似乎是有人用真正的血写下的):
“祂在血池中重生……李斯特……不再是人类……”
“李斯特……李博士?”徐晓看向杜扬,“看来,这里的一切,和一个叫李斯特的博士有关,他可能……还活着,或者说,以某种形态‘存在’着。”
就在这时,整个主控室猛地一震!低沉的、如同心脏搏动的声音从更深的地下传来,“咚……咚……咚……” 伴随着这声音,周围所有的鲜血感染者都像是受到了召唤,变得更加狂躁,并且开始有意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声音的来源涌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到了极点,甚至开始凝结成淡淡的血雾。
远处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散发着浓郁红光的巨大空间入口,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杜扬感受着那心脏搏动声中蕴含的庞大而邪恶的能量,眼神无比凝重。
他知道,他们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也可能……唤醒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恐怖的存在。
“看来,这位李斯特‘博士’,不太欢迎我们。”杜扬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玄阳灵气在体内加速运转,隐隐发出低沉的轰鸣,“走吧,去会会这个藏在下水道的‘鲜血魔法师’。”
沉重的、如同巨兽心脏搏动的声音在通道深处回荡,每一声都震得破碎的管道簌簌作响,空气中浓稠的血雾也随之翻涌。越往深处,脚下的“血液地毯”越是粘稠湿滑,甚至开始主动缠绕脚踝,试图将人拖入那无边的猩红之中。
杜扬面色凝重,玄阳灵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将试图附着上来的血污蒸发、弹开。他感受着那心脏搏动声中蕴含的磅礴能量,沉声道:“这家伙,比山岳之王更内敛,比冰嚎者更……诡异。能量层级绝对达到了领主级,而且,它似乎与这整个科研站融为一体了。”
徐晓紧跟在侧,治疗光环稳定地笼罩着两人,驱散着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和血雾中蕴含的衰败气息。“病毒在进化,”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之前的领主级更偏向物理破坏或元素掌控,而这个……更像是某种规则性的‘生命掠夺’。”
突然,前方通道豁然开朗,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仿佛整个山体都被掏空。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几乎望不到边的、缓缓旋转的巨大血池。
血池中的液体并非纯粹的暗红,而是闪烁着诡异的、如同活物般的幽光,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和肢体在池面浮沉、哀嚎,那是被吞噬、消融了不知多少年的生命残响。浓郁到极致的生命能量与死亡怨念在这里达成了恐怖的平衡。
血池四周,连接着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血管状组织,它们如同树根般深深扎入周围的岩壁和废弃设备中,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汲取着养分。而在血池的正中央,一个由凝固的暗红色血液和无数扭曲骸骨构筑而成的“王座”上,端坐着一个“人形”。
他依稀还保留着人类的轮廓,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暗沉血渍的白大褂,脸上戴着半边碎裂的金丝眼镜。但它的身体,几乎完全由半透明的、流淌着符文的鲜血构成,可以清晰地看到能量在其中奔腾流转。它的右手握着一柄由纯粹血液凝聚而成的、不断滴落着血珠的法杖。
它——或者说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完全由猩红光芒构成的“眼睛”看向闯入的杜扬和徐晓,并非立刻攻击,而是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这叹息声中混杂着无数亡魂的哀鸣。
“多久了……终于有……‘客人’来了。”他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两人的脑海,带着一种扭曲的、学者般的腔调,“我是李斯特……李斯特博士。欢迎来到我的……‘永恒生命研究所’。”
杜扬和徐晓紧绷着神经,没有回应。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了“研究所”的范畴。
李斯特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着追忆的迷离和逐渐滋生的怨毒:“曾经……这里汇聚了大陆最顶尖的生物学、病毒学精英。我们的使命,是破解不死虫病毒的奥秘,找到治愈的方法,拯救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他的血液身躯微微波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血池中浮起几张痛苦的白大褂人脸,又迅速沉没。“就在我们似乎看到一线曙光时……信号被切断了。补给不再到来,救援成了空谈。我们被彻底抛弃了!像处理垃圾一样,被大陆,被我们誓死效忠的文明,锁死在这片绝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疯狂:“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可能被感染?就因为我们是‘风险’?!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研究,不在乎我们可能找到的解决方案!他们只在乎所谓的‘大局’,所谓的‘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