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惊讶的看向薄修言，事发突然，她都还没来得及研究到底是谁这么看不惯她，薄修言就先想在了她的前面……
男人揉揉她的头发。
沈幼凝垂了垂眼眸，其实看到这里她大概能猜到这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需要做个验证，她转头继续往里看去。
会议室内。
随着视频的播放，林月言手逐渐攥成了拳，没等到视频播放完她便先出了声，“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够明显吗，林小姐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裴衍淡淡说道。
林月言脸色不太好，似乎是接受不了她这些私下见不得光的手段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中。
即便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而且她明明已经做的很小心，却也止不住心慌，更没预料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裴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应该提前做好被揭穿的准备。”
沉默片刻。
林月言到底见过些世面，她抬眼强撑这一口气：“即便这样，这也只能算是我的个人恩怨，裴先生在薄誉还是在其位谋其政的好，跟我聊这些是不是太突兀了。”
“在其位谋其政，我非常赞同林小姐说。”裴衍复述了一遍林月言的话。
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刹那锁定在林月言身上。
裴衍唇角微扬，“可是，林小姐你招惹的是薄总他最在意的人，他那么记仇，你这样我很难办。”
“最......”林月言淡定的眼神明显被打破，她低了头，“最在意的......”
薄修言的最高特助亲口承认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假，她本来以为沈幼凝不过是同她一样，爱慕着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沈小姐是薄总的女朋友，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初恋，也许不日就会成为薄誉集团的总裁夫人，这都说不好。”
裴衍面带微笑，又有若有所思的补充：“总之针对沈小姐就等于针对薄总，等于针对薄誉。”
沈幼凝有点小懵，她站在会议室外小声问薄修言：“这话也是你提前交代裴衍的？”
她忍不住问薄修言。
薄修言搭在沈幼凝腰上的手，指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男人没正面回答沈幼凝的问题。
薄修言只说：“你猜裴衍是怎么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沈幼凝不置可否。
……
林月言如鲠在喉，紧咬着唇，一双手紧紧的攥着。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如果没有薄修言的授意，裴衍作为他的特助又怎么会贸然帮沈幼凝出头。
林月言低着头，额角冒着冷汗，看起来有点狼狈。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凭这点事情的力度，你拿我没办法的。”
“可如果你的行为要让整个林氏为你买单呢？”
林月言止住，“法治社会，即便是薄誉也没权利平白无故这样做！”
裴衍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的帮她拍手就好，“没想到林小姐居然还懂法，不愧是海外留学过的高材生。”
说着，裴衍拿出一沓文件推到林月言面前，“林小姐看看这个。”
林月言木讷的拿了起来，只翻开第一页，瞳孔便猛的一震。
“这只是薄总海外资产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不管林氏如何，薄总全部买作对家，你空他多，你多他空，直到把这笔钱全部亏空，而这……”
裴衍屈指敲了敲桌面，“仅代表薄总个人单纯的护妻行为，与薄誉无关。”
林月言早已浑身颤抖。
她不敢相信薄修言居然会为了这么个小姑娘做这么冒进的事，也根本承担不起林氏因她一时鬼迷心窍面临或将破产的后果。
“裴，裴先生，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跟薄总求求情……”
林月言哀求。
裴衍懒懒的翻着他规整好的期货文书啧啧，“林小姐，你到现在都没抓住事情的重点。”
林月言眼泪终于滑落下来，但没有出任何哭声，只颤巍巍的说：“我，我可以去请求沈小姐的原谅，什么方式都可以，只要薄总对林氏手下留情。”
裴衍抬眸看了会议室外的两人，又看了看腕表时间，“那要看沈小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薄修言站在外面，始终眉眼淡淡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裴衍话毕，他垂眸看向站在他身侧的沈幼凝，“凝凝要不要她的道歉？”
沈幼凝是震撼的。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写满温柔的深邃目光，不过一个热搜而已，竟然值得他与整个林氏为敌。
沈幼凝抿唇笑笑，“谢谢你，这件事接下来交给我吧。”
薄修言捏捏她的脸，“好，不管你怎么做，都有我在。”
沈幼凝点点头，她推开门，和薄修言一起进了会议室。
林月言站在里面，听到门口响动，下意识转头看去，沈幼凝，薄修言一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林月言擦掉了眼泪，她不想在沈幼凝面前那么狼狈，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声音有气无力。
裴衍嗤笑一声，“林小姐道歉的诚意就是这样吗，有些听不清。”
“沈小姐，对不起！”
“不够。”裴衍又道。
林月言不敢想象裴衍说的后果如果真的发生在林氏身上会怎么样。
她顾不得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弯腰冲沈幼凝再度道歉：
“沈小姐，对不起，我不应该故意跟你作对，网上的事情都是我鬼迷心窍，求沈小姐网开一面！”
沈幼凝看着眼前有些傲骨，又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林月言，只觉得可悲。
她转头对一旁的薄修言说道：“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薄修言摸了摸沈幼凝脸。
薄修言，裴衍出去后，会议室里又只剩下沈幼凝和林月言。
林月言仍旧保持先前的那个道歉姿势，她低着头，只听沈幼凝说：
“你喜欢薄修言。”
林月言一顿，她抬起头，眼泪在脸上横飞，“我，我没有。”
沈幼凝从会议桌上拿了张抽纸递给她，“喜欢就是喜欢，承认了也没什么丢人的，何况你那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我不瞎。”
林月言以为沈幼凝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尽情的嘲讽她的，结果……
她麻木的接过纸巾。
沈幼凝叹了口气，“唉，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非要做这些看轻自己的事，现在看来值吗？”
林月言后悔了，“可以放过林氏吗，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沈幼凝撑着桌子，“林氏有自己的运数，不该因为你个人的行为让全部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事了。”
林月言有点不敢相信沈幼凝说的话，“你...不应该很讨厌我吗？”
“我？讨厌你？”沈幼凝笑笑，“确实，我确实很讨厌你，但是一想到我没什么损失，而你想要得到的结果又都一个都没达成，就又觉得很好笑。”
“你！”
林月言很扎心，但这一刻，她当下便明白了自己和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差别。
她活了二十七年，远没有沈幼凝活的通透，她的那点喜欢只是嫉妒心作祟，确实拿不上台面，她比不上她。
走到门口，林月言手握上门把手，又忍不住回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真诚的向你道歉。”
她深深的鞠了个躬。
“沈小姐，对不起，之前是我小人之心，这件事我会公开向你道歉，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