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陆清雪敲响了觉凡的房门。
觉凡刚洗漱完开门,见她提着纸袋站在外面:“给你们买了包子豆浆。吃完带你们去见个人。”
“这么早?”
“法会后日开幕,有些事得提前交代。”陆清雪看向走廊,“江姑娘和白姑娘呢?”
旁边两扇门应声而开。江星云还穿着睡衣,头发微乱:“陆小姐早……”白玲已收拾整齐,狐耳狐尾藏得妥帖,像个清丽少女。
四人挤在觉凡房里吃早饭。陆清雪倚在窗边没动。
“昨晚睡得如何?”
“尚可。”觉凡咽下包子,“半夜两点,对面楼顶有人用望远镜看了这边十分钟。”
陆清雪神色微凝:“你察觉到了?”
“四叶菩提开了后感知敏锐些。那人有修行者气息,但很淡,用了遮掩手段。”觉凡问,“玄门没在客栈布防?”
“布了,看来不够。”陆清雪揉揉眉心,“中州情况复杂。先不说这个,吃完带你去见总部特使。”
“见我作甚?”
“你二十出头开了四叶菩提,带着九尾妖狐,还是特邀嘉宾。”陆清雪直白道,“总部想确认你是敌是友。”
江星云手抖了抖。白玲眼帘微垂。
“何时去?”
“现在,约在清心茶馆。”
茶馆离客栈不远,门面古朴。推门进去,大堂摆着八仙桌,墙上挂字画,女茶师正在擦拭茶具。陆清雪颔首示意,领众人上了二楼。
尽头包间门虚掩。敲门后传来中年男声:“进。”
屋内两人。主位坐着五十来岁中山装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戴金丝眼镜,像位教授。旁坐二十七八岁的寸头青年,黑衣,坐姿笔挺。
“赵特使,人带来了。”陆清雪介绍,“这位是觉凡。觉凡,这位是玄门总部赵明诚特使,助手小陈。”
赵明诚起身握手:“小师父久仰。”他掌心有茧,是练兵器留下的。
落座后,茶师进来沏了铁观音。
“陆清雪应提过法会事宜。”赵明诚开门见山,“但我仍要当面问两句。第一,你来中州目的?”
“寻机缘,开菩提叶,顺便见识修行界年轻一辈。”
“第二,与龙虎山恩怨如何处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觉凡抿茶,“若他们挑衅,我便教教他们做人。”
一旁小陈眼神锐利,手向腰间微挪。赵明诚推了推眼镜:“法会上不许出人命。”
“放心,最多躺几个月。”
赵明诚静默片刻,笑了:“有你这话我便放心。实话说,龙虎山这些年太张扬,该有人敲打。”
他从公文包取出文件:“这是正式邀请函和参会证,可进入所有区域。作为特邀嘉宾,法会期间你享三级安保,我们会暗中保护。”
“我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安不安排是我的事。”赵明诚语气坚定,“中州不太平,我不能让嘉宾出事。”
觉凡不再推辞。
“还有一事。”赵明诚压低声音,“中州最近有几起怪事,地脉灵气被抽取,手法老练隐蔽。我们查了半月无线索,但确定有人对地脉下手。”
“怀疑是谁?”
“不知。”赵明诚摇头,“能做到的势力不多,都不好惹。法会汇聚修行界大半精英,若那时出事,便是天大丑闻。”
又交代几句后,赵明诚带着助手先行离去。
包间只剩四人。
“这位赵特使如何?”陆清雪问。
“是做事的人。”觉凡道,“但他未完全放心我。那小陈身上带着符箓法器,随时能动手。”
“正常。总部对来历不明的修行者都警惕。”陆清雪起身,“走吧,去法会场地看看。”
下楼至茶馆门口,觉凡忽停步看向街对面。一辆黑车贴着深色窗膜停在那里,车内有人注视他们。
“怎么了?”江星云问。
“无事。”
众人沿青石板路北行。陆清雪介绍:“法会场地在天坛,是古时祭天之所,建在龙脉节点上,灵气充沛,历年传统。”
二十分钟后,一片红墙黄瓦的古建筑群出现。门口保安查验证件后放行。
广场宽阔,中央三层圆坛汉白玉栏杆雕龙画凤。工人正搭设展台座椅。
“那是主会场,开幕式和擂台都在那儿。”陆清雪刚说完,旁边走来几人。
为首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道袍青年,下巴微扬,身后跟着几个师弟。看见觉凡一行,他停下脚步。
“陆师姐。”青年拱手,目光却瞟向觉凡,“这位便是开了四叶菩提的佛门天才?”
语气讥讽。
陆清雪皱眉:“张玄,注意态度。”
“态度?”张玄笑了,“对邪魔外道要何态度?陆师姐,玄门如今什么人都请,带着妖狐的和尚也能当嘉宾,真是越发没底线。”
几个师弟哄笑。
白玲眼微眯。江星云攥紧觉凡衣袖。
觉凡轻拍她手背,看向张玄:“说完了?”
张玄一怔:“什么?”
“说完了就滚。”觉凡平静道,“我没空与嘴皮子利索的人浪费时间。真想较量,后日擂台上见。”
张玄脸色铁青:“你——”
“我如何?”觉凡打断,“想现在动手也行,我奉陪。但提醒你,在此动手违反玄门规矩。龙虎山担得起?”
张玄咬牙瞪眼:“好,后日擂台见!”
他带着师弟怒冲冲离去。
陆清雪松口气:“你倒是会激他。”
“这种人不激以为天下无敌。”觉凡望着张玄背影,“他修的是五雷正法?”
“你怎知?”
“感觉到了。他体内藏雷霆之气,后日必用雷法。”觉凡嘴角微扬,“正好试试金刚不坏身能否扛天雷。”
陆清雪听出他话音里的期待。
广场另一端阴影中,一道身影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方才对峙的照片。
黑影拨通电话:“目标确认,张玄敌意很深。可按计划进行。”
电话那头声音模糊:“做得干净。”
“明白。”
黑影消失。
觉凡忽然望向那个方向,眉头微皱。
“怎么?”江星云问。
“无事。”觉凡摇头,“只是觉得法会未开,已有人迫不及待。”
他望向天坛圆坛,阳光在汉白玉上反射刺目光芒。
后日的擂台,看来不会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