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后的西岐城一片狼藉,泥泞的街道上遍布断木残垣,幸存的百姓正弯腰清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与淡淡的血腥气。姬发站在城北高地,望着城中萧条的景象,眉头紧锁——经洪水与商军洗劫,守城士兵折损过半,粮草也损耗严重,若商军卷土重来,仅凭现有兵力根本难以抵挡。
“公子,城中粮仓仅余三成粮草,受伤士兵已达千人,就连守城的箭矢都快供应不上了。”姜子牙捋着花白的胡须,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更棘手的是,城外还有三千余名被俘的商军奴隶,如今关押在城东营地,若不妥善处置,恐生祸端。”
姬发目光一动,转身看向城东方向。那些奴隶皆是商军从各地掳掠而来,大多是失去土地的农夫、工匠,被铁链锁着从事苦役,脸上满是麻木与疲惫。他沉吟片刻,突然道:“备马,随我去营地看看。”
城东营地外围着简陋的木栅栏,奴隶们蜷缩在泥泞中,身上只裹着破烂的麻布,看到姬发等人骑马而来,纷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畏惧。一名身材高大的奴隶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铁链绊倒,重重摔在泥地里,引来旁边商军俘虏的哄笑。
姬发翻身下马,走到那名奴隶面前,示意士兵解开他的锁链。奴隶愣了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抱在胸前,防备地看着他。姬发蹲下身,目光诚恳:“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迫为商军劳作,受尽了苦楚。”
他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奴隶听清:“如今西岐遭逢大难,商军残暴不仁,若他们再次攻城,你们也难逃一死。我今日来,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加入西岐军,为自己而战!”
奴隶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一名年长的奴隶颤声问道:“我们……我们是奴隶,就算参军,打完仗还不是要继续做苦役?”
“不!”姬发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你们加入西岐军,立下战功,我便赐你们自由之身,分给你们土地与房屋,让你们能安居乐业!若不幸战死,西岐会善待你们的家人,让他们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奴隶们心中炸开。自由、土地、房屋——这些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多少个日夜,他们都在幻想着能摆脱奴隶的身份,过上安稳的日子。那名高大的奴隶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猛地跪下身,声音沙哑:“公子此言当真?若能得自由,我愿为西岐卖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也愿意!”“我加入!”“只要给我自由,我什么都愿意做!”
奴隶们纷纷响应,原本麻木的脸上焕发出光彩,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站起来,铁链碰撞的“哗哗”声与激动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营地。
姬发扶起那名高大的奴隶,沉声道:“我姬发向天地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西岐的战士!”他转头对南宫适道:“立即给他们发放兵器与粮草,加紧训练!”
南宫适抱拳领命:“遵命!”
看着奴隶们拿着简陋的兵器,在空地上笨拙地练习刺杀、格挡,姬发心中稍稍安定。这些人或许没有精湛的武艺,但他们经历过苦难,对自由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望,而这份渴望,终将化为战场上最勇猛的战斗力。
只是,三千余名奴隶,训练时间紧迫,粮草供应也愈发紧张。姬发望着远处的天际,心中暗忖:商军随时可能再次进攻,他必须尽快让这些新招募的士兵形成战斗力,否则,西岐依旧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