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226年)秋
秋风送爽,襄阳书院的白墙青瓦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然而今日的书院门前,却聚集了一大群士族耆老,个个面带怒容。
女子入学,成何体统!一位白发老儒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
请大将军收回成命!众人齐声高呼。
庞正站在书院台阶上,面对群情激愤的士族,神色平静。他早已料到推行女子入学会遇到阻力,却没想到反对之声如此强烈。
这时,司马徽缓步走出,朗声道:诸君稍安勿躁。老夫请问,班昭续写《汉书》,蔡文姬默写典籍,这些才女莫非都违背了妇德?
人群中一阵骚动。黄承彦也站出来说:小女月英自幼研习机关之术,如今在荆州军工坊效力,莫非这也是违背妇德?
然而反对之声仍未平息。当晚,十余位士族联名上书,以辞官相胁,要求废除女子入学之令。
大将军,老臣马良忧心忡忡,此事关系重大,是否暂缓推行?
庞正摇头:今日若退一步,明日就会退百步。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书院内举行一场特殊的考核,允许女子与男子同场竞技。
九月十五,襄阳书院人山人海。不仅士族耆老全部到场,连普通百姓也闻讯前来观看这场前所未有的比试。
比试分为三场:经义、算学、实务。令人惊讶的是,报名参加的女子竟有三十余人,其中不乏寒门出身。
第一场经义考核,一个名叫苏蕙的女子脱颖而出。当考官问及《诗经》时,她不仅对答如流,更提出了独到见解:
《关雎》看似写男女之情,实则暗喻君臣相得。可见女子读书,未必就会移了性情。
第二场算学比试,商户出身的女子赵媛表现惊人。她只用半柱香时间就完成了复杂的账目核算,速度远超所有男子。
最精彩的是第三场实务考核。题目是如何解决荆州某地连年水患。多数男子引经据典,空谈治水之道。唯独一个叫周淑的女子,拿出亲手绘制的河道图,提出了具体的疏导方案。
此策若行,三年可解水患。前来观礼的水利大家惊叹道。
三场比试结束,前十名中竟有四位女子。这个结果让在场的士族耆老们面面相觑。
庞正趁势宣布:从今日起,襄阳书院女子部正式成立,由黄琬担任学监。优秀女子不仅可入学,还可入仕为官!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但看着那些在比试中展现才华的女子,反对的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随后数月,女子入学之事在争议中稳步推进。
黄琬亲自制定女子课程,除经史子集外,还增设医理、织造、算学等实用科目。林雪则负责教导女子礼仪规范,消除世人顾虑。
最让人意外的是,一些原本反对的士族,在亲眼见到女子才学后,竟主动送女儿入学。
小女自从入学,不仅知书达理,还能帮为父打理家业。一位曾经激烈反对的老儒感慨道,看来是老朽迂腐了。
与此同时,纸张的推广也在加速。造价低廉的新式纸张,让寒门子弟得以入学,女子也能买书自学。荆州各地兴起读书热潮,市井间甚至流传着三日不读书,言语乏味的俗语。
年底,襄阳书院举行首次女子毕业典礼。二十余名女子学成结业,其中六人因成绩优异,被破格授予官职。
她们将前往各郡县,庞正在典礼上宣布,主管教化、医馆、织造等事务。让天下人看看,女子同样能为国效力!
雪花飘落,覆盖了书院的重檐。但在温暖的讲堂内,琅琅书声不绝于耳。在这里,一场静默的革命正在发生——不是通过刀剑,而是通过笔墨;不是依靠武力,而是依靠智慧。
庞正站在书院最高处,望着院内苦读的学子,对身边的司马徽说:
先生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千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