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叶河在学院藏书阁翻着古籍,在里面寻找一些有用的知识,刚好此时曹瑞也来到书阁。
“在这干嘛呢?叶河。”
叶河边翻着泛黄的书籍,边回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知识?有助于以后的学习。”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叶河翻到了一篇关于元气养的一种药材,通过炉鼎炼制,有助于元气提升。
曹瑞凑过来看了看,眼神闪过一片光,突然拍着叶河的腰,“这东西刚好我们星文阁有!看能不能帮你拿到?”
叶河连忙拦住曹瑞的身体,“这可不行,这算强取,要拿也是我亲自给你们,楼主说明原因。”
星文阁前,叶河攥着古籍的手指节发白,青石台阶在他脚下泛起冷意,曹瑞正要抬脚进门,却被叶河一把拽住袖口。
“等等!”
叶河喉结滚动,目光扫过阁顶悬挂的鎏金星纹匾额,“你确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啰嗦!”曹瑞反手勾住他肩膀往里带,“就几块破石头,阁主早说过谁要用随便拿。”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推开,檀木香裹挟着书页翻动声扑面而来。
前厅里,身着月白长袍的阁主正倚着博古架擦拭青铜灯盏,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
“曹瑞,又带新朋友来看热闹?”
“阁主!”叶河猛地挣脱曹瑞,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案几前,古籍拍在红木桌面,震得镇纸都晃了晃。
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翻动,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墨迹上。
“我...我想要这种培元石!”
阁主终于抬眼,指尖抚过书页上斑驳的拓印,忽然轻笑出声。
“当是什么宝贝。”
她转身拉开身后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翡翠色的石块,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库房多得是,拿十块八块去也无妨。”
叶河的手刚触到石面,又触电般缩回来,他盯着阁主腰间悬挂的银钥匙,喉间像是哽着团棉花。
“但这是贵阁之物,手中有几个灵石已做交换。”
“小兄弟,不用了,拿去便是,这点灵石你还是自己收下吧。”
她袖袍轻扬,暗格轰然洞开,翡翠色的培元石在光影中流转,恍若一池春水。
库房深处,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曹瑞熟门熟路地掀开粗布帘,惊起几只蛰伏的飞虫。
叶河捧着冰凉的石匣,看着盒面古朴的云纹,忽听得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
回头时,正见白凇桉将一盏青铜灯搁在墙角,烛火照亮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形状的丹炉图。
“此地灵气驳杂,你若要炼药...可怕不妥。”白凇桉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某处凹陷的刻痕,“就用西北角那座地脉炉。”
他话音未落,叶河已急不可待地卸下背上的天云鼎。
曹瑞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这鼎看着比阁主的宝贝还邪乎!”
叶河没应声,掌心已沁出汗珠,当第一块培元石投入鼎中时,整座库房突然剧烈震颤,鼎内窜起的白烟。
只见西北角地脉炉骤然亮起,与天云鼎间架起一道幽蓝光桥。
当最后一缕药香散尽,三颗流转着光晕的元丹悬浮空中。
“成了!”
叶河惊叹时,体内的玄霄又发出声音,“小子,这东西晚上跟我尝尝,好久没吃过这种。”
叶河手忙脚乱地将元丹收入玉瓶,腹内却突然响起玄霄瓮声瓮气的催促。
“磨磨蹭蹭作甚?赶紧掰一颗给我尝尝!”
他踉跄着扶住鼎身,憋红着脸压低声音,“大庭广众的,你安分些!”
“小气鬼!”
玄霄冷哼一声,话音里裹着馋意,“当年我随手炼制的九转金丹,哪个不是霞光漫天?如今你这三颗小丹,还怕人抢了去?”
叶河余光瞥见白凇桉若有所思地盯着天云鼎,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佯装整理衣襟,实则用袖口死死捂住东西。
曹瑞凑过来拍他肩膀,“发什么呆?走,找个地方...。”
话没说完,叶河突然原地蹦起来,玄霄竟在他丹田处翻了个跟头,震得他险些岔气。
“别闹!”
叶河咬牙切齿,腹内却传来得意的笑声,“再不带路,信不信我把你肠子当跳绳?”
白凇桉突然开口,“叶河小友若不嫌弃,可在阁内休息片刻。”
话音未落,玄霄已经急不可耐,“答应他!答应他!本大爷要吃热乎的!”
叶河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硬挤出笑容,“那就...叨扰阁主了。”
刚踏入客房,叶河就反锁房门,从怀中掏出,“就一颗,说好了!”
玄霄化作一缕青烟飘出,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虚影,夺过元丹,“抠搜样儿,当年我...。”
话音戛然而止,突然剧烈抖动,“这...这是什么怪味?”
叶河目瞪口呆地看着玄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空中上蹿下跳。
“酸不酸甜不甜,还有股铁锈味!你是不是把炼丹炉刷锅水倒进去了?”
他一把抢回剩下的元丹。
“早说了我初学练习!”
玄霄突然蔫头耷脑地飘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再给一颗...我,我帮你改良丹方还不行吗?”
叶河正要怼回去,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玄霄缩回他丹田,震得他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桌案。
白凇桉和曹瑞的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曹瑞拔高的嗓音。
“叶河!你在屋里怎么回事?”
冷汗顺着叶河后颈滑进衣领,他死死攥住玉瓶,强装镇定去开门,门轴转动的瞬间,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扑面而来。
玄霄竟在他体内赌气般翻涌灵力,震得整间屋子的烛火明灭不定。
“我刚在研究丹方。”
叶河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后背抵着门板挡住屋内凌乱的阵法痕迹。
白凇桉眯起眼,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抬手虚点,一道星辉落在他丹田处。
叶河浑身僵硬,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玄霄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灵力波动骤然平息。
曹瑞挠挠头凑过来,“我还以为你在屋里养了什么宝贝,这动静……。”
“大概是……地脉炉的余威。”
白凇桉收回手时,指尖闪过一抹疑惑。
叶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鼎...。”
白凇桉欲言又止,突然被曹瑞拽着胳膊往后退,“管他呢!叶河肯定没事!咱们去前厅喝灵茶!”
让叶河松了口气,趁两人转身的瞬间,狠狠掐了把自己小腹。
“嗷!”
玄霄的痛呼在他识海炸开,“你疯啦?”
叶河咬着牙默念,“再捣乱,下次炼丹把你当材料扔进去!”丹田处传来一连串不甘的闷哼,却再没闹出动静。
踏入前厅时,叶河的后背还残留着冷汗,曹瑞热情地拽着他往茶案走。
“阁主!我们回来啦!”
清脆的呼喊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叶河抬眼望去,只见七八个身着淡蓝劲装的女弟子鱼贯而入,腰间佩剑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为首的少女瞥见叶河的瞬间,手中的剑穗猛地一抖,一声撞在门框上。
“这是新来的师弟?”
少女红着脸凑过来,发间的玉兰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叶河下意识往后缩,却被曹瑞一把推到人群中央。
更多女弟子围拢过来,叽叽喳喳的问询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你叫什么名字呀?”
“是哪个宗的弟子?”
“这玉佩好特别,能给我看看吗?”
叶河的耳朵瞬间涨成番茄色,他慌乱地后退,后腰却撞上了茶案,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
白凇桉轻咳一声正要解围,却见最娇小的女弟子突然捂住嘴惊呼,“你的眼睛...好像星辰落进了墨水里!”
这话让喧闹的前厅陡然安静。
叶河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何凤优为他重塑面容时,特意在眼角添了抹若有似无的银芒。
女弟子们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几个胆大的甚至掏出帕子要给他擦汗。
“都闹够了!”
白凇桉终于开口,袖袍拂过茶案,几缕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叶河小友是来取培元石的,莫要失礼。”
女弟子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开,却仍有几道目光偷偷往他身上瞟。
曹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着叶河的肩膀,“早说你这么受欢迎!早该带你多来星文阁转转!”
叶河苦笑着整理被扯乱的衣领,突然感觉丹田处传来一阵憋笑般的震动。
玄霄正在他体内打滚,憋出的声音闷闷的,“原来你比我还招蜂引蝶!”
“叶河小友,弟子们不失礼貌,还请别见怪。”叶河却捂着疼痛笑着回答,“没事,敢问厕所在哪?”叶河只能假装自己要上厕所,好去和玄霄评评理。
叶河刚跨出前厅门槛,身后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谁知转过回廊时,裙摆带起的香风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三个女弟子不知何时抄了近路,手持绢帕将他堵在雕花月洞门前。
“叶师弟要去哪儿?”
最活泼的少女晃了晃腰间香囊,“星文阁九曲回廊像迷宫,不如我们带你……。”
话没说完,叶河已经贴着墙根侧身闪过,慌不择路地冲进西侧长廊。
青石砖在脚下咚咚作响,叶河边跑边在心里暗骂,“玄霄!都怪你乱说话!”丹田处传来闷笑。
“明明是你这张脸招摇,关我何事?”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他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上正在演武的剑阵。
“小心!”
七柄长剑同时转向,寒光在他鼻尖停住,叶河僵在原地,看着剑阵后探出的脑袋。
又是三个女弟子,为首的姑娘脸颊泛红,“叶师弟也来看演武?我们新创的七星阵,正好缺……。”
“我找厕所!”
叶河几乎是喊出这句话,趁着众人发愣的瞬间,像只受惊的兔子窜进竹林。
竹叶沙沙作响,他踩着湿漉漉的苔藓狂奔,却在转角处一头撞进某人怀里,抬头时,正对上白凇桉似笑非笑的目光。
“阁后第三间。”
阁主抬手虚指方向,袖间滑落的玉简正巧挡住他憋笑的唇角。
叶河如蒙大赦,拔腿就跑,没注意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原来方才他慌乱间扯松了衣领,露出脖颈处几处玄霄闹腾时留下的红痕。
“叶师弟受伤了?!”
尖叫声从竹林炸开,叶河差点被门槛绊倒,冲进茅厕后立刻反锁门板,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丹田处传来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我看她们恨不得把你拆了入药!”
“闭嘴!”
叶河咬牙切齿,“要不是你……。”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猛地抬头,正看见门缝下多出半截粉色裙裾。
“叶师弟,这是金疮药……。”
“我有!”
“还有安神香囊……。”
“不用!”
叶河的脸涨成猪肝色,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关心,突然瞥见茅厕角落的通风口。
他眼睛一亮,踩着粪桶爬上去,在众人惊呼声中钻出洞口,顺着屋檐瓦片狼狈逃窜。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叶河躲在藏书阁后墙根,看着围追堵截的蓝影在回廊间穿梭,突然想起临行前林瑶的威胁,“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本姑娘把你炼成傀儡!”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由衷感叹,“还好那姑奶奶不在...。”
叶河刚在藏书阁后墙根喘匀气,头顶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他抬头望去,只见曹瑞正挂在歪脖子槐树上,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桂花糕,笑得直拍树干。
“叶河!你这逃命的样子,活像被追着拔毛的山鸡!”
“闭嘴!”
叶河抓起脚边的石子就要扔,却听远处传来女弟子们的呼喊声。
曹瑞立刻噤声,利落地翻身跳下树,顺手扯过他的袖子,“快躲这儿!”
两人猫腰钻进堆满旧书的偏殿,曹瑞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几块还冒着热气的酥饼。
“早知道给你留着!”
他咬得满嘴掉渣,“那些师妹啊,就爱围着新鲜面孔转,上次来了个画符的师兄,被追得在藏书阁顶蹲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