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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相伴暮年

金鸳盟血婆带人袭击莲花楼的事件,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虽然涟漪最终散去,楼周恢复了冬日惯有的萧瑟与寂静,但李莲花和方多病心中都如明镜一般,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假象。以笛飞声的性子,遭此断然拒绝,绝无可能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来袭,只会更加猛烈,更加不择手段。

方多病几乎将天机堂在此区域能动用的精锐力量都调动了起来,明哨暗桩层层布防,几乎将莲花楼所在的这片杏花林及周边区域围成了铁桶阵,飞鸟难入。他本人也减少了回天机堂的次数,多半时间都留在附近协调调度,确保万无一失。

而李莲花,则将全部心神投入了两件事上。其一,是雷打不动的,每日以精纯温润的扬州慢内力,持续为白芷温养那脆弱的心脉,小心翼翼地引导生机修复她近乎枯竭的本源。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但他从未有过一丝懈怠,每一次内力渡入,都凝聚着他全部的专注与期盼。其二,便是重新拾起工具,对莲花楼里里外外的机关消息进行全面的修缮、加固甚至升级改造。这座木楼是他亲手所建,内含诸多巧思,如今强敌环伺,他必须将它打造成一个更坚固、更安全的堡垒,一个能真正庇护她的所在。

或许是回到了这熟悉、充满了共同记忆的环境,又或许是李莲花那日复一日、细致入微到极致的照料与温养真的起了效果,白芷的身体,虽然根基的亏损非一日可复,但她的精神气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好转起来。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初每日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到后来能在午后阳光最好时,清醒大半日。她甚至开始能在李莲花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倚靠着他部分的力量,在楼内缓慢地、一步一顿地走上片刻,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接受照顾,开始尝试重新接手一些力所能及的、极其轻省的事情。比如,她会靠在软枕上,指点李莲花辨认她那个随身药囊里那些形态各异、药性千差万别的珍贵药材,耐心讲解它们的名称、特性、炮制方法和相生相克之理。

“这是龙涎芝,生于极阴寒湿之地,性大寒,需以玉刀切取,忌铁器。”

“那紫色斑纹的是七叶断魂草,有剧毒,但取其根部三寸,以陈年黄酒蒸制三个时辰,却是化解‘赤焰掌’火毒的主药。”

又或者,当李莲花在厨房的小泥炉前为她煎药时,她会慢慢挪到厨房门边,虚弱地倚着门框,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和氤氲的药气,在他需要确认时,轻声提醒一句:

“茯苓质地坚硬,需文火慢煎至少半柱香的时间,药性才能完全释放出来。”

“那株七叶莲,记住,只取从上往下数第三片叶子的叶尖部分入药,那里的有效成分最为集中,效用最佳。”

李莲花总是听得极其认真,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在操作时一丝不苟地执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沉醉于这种充满烟火气的日常琐碎里。喜欢看她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神情专注、眸光清亮的侧脸;喜欢空气中不仅弥漫着草药的清苦香气,更萦绕着她那独特清冷嗓音带来的、令人心安的平静感。这些细微的互动,一点点填补着过往那些孤寂的岁月,让这座莲花楼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暖意。

某一日,难得冬日暖阳,光线透过窗棂,在楼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芷精神比往日都好些,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窗边的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晒太阳。目光不经意间落下,看到李莲花正在楼前那片空旷的、铺着薄霜的草地上演练剑法。

他并未催动内力,剑身上不见丝毫光华,只是纯粹地演练着招式的变化。腾挪闪转间,身姿依旧飘逸灵动,手腕翻动时,那柄寻常的铁剑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划破空气,带起道道凌厉而优美的弧光,隐约间,竟能窥见几分当年名动江湖、令无数人倾倒又畏惧的“相夷太剑”那惊艳绝伦的风采。

白芷静静地看了许久,目光追随着那抹青色的身影和如虹的剑光,直到他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收势而立,气息平稳如初。她才轻轻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口,声音如同羽毛拂过:“你的剑,很好看。”

李莲花闻声抬头,望见窗边沐浴在阳光下的她,眼中自然而然地漾开温柔的笑意。他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将剑负于身后,笑道:“许久不曾正经练过,招式都有些生疏了,怕是贻笑大方。”他顿了顿,想起她的身体,关切地问道,“你……可想学些简单的、用于强身健体的吐纳之法?或许对你恢复元气能有些助益。”

白芷缓缓摇了摇头,阳光在她雪白的发丝上跳跃,映出一层淡淡的柔光:“药王谷自有传承的心法,与我所学医术同根同源,气息运转更为契合。待我体内稍有力气,经脉能承受内力运行时,我自会开始修炼。”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柄看似平凡无奇的铁剑上,忽然问了一个她认识他以来,从未问出口的问题,“李相夷的剑,当年……为何取名‘少师’?”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某些尘封的过往。李莲花握着剑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沉默了片刻。他没有回避,而是走到窗下,仰头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漫长的时光,看到了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年少时,”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飘渺,“总觉得手中这柄剑,不仅仅是一件兵器。它可为师,指引我前行的方向;可秉持正道,斩尽世间不平事;可评判是非对错,守护心中认定的公理与正义。胸中有股挥斥方遒的豪情,觉得凭此一剑,可定乾坤。故而……取名‘少师’。”

他说完,自嘲般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释然与岁月沉淀后的沧桑:“如今回头再看,少年意气,倒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了。”

白芷静静地听着,目光清澈如水,倒映着他此刻复杂的神情。她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缓缓说道:“剑本无正邪,在乎持剑之人。你用它救过该救之人,护过该护之道,未曾滥杀,未曾背义。如此,便不曾辜负‘少师’之名。”

李莲花怔住了,望着她那双平静而肯定的眼眸,心中那点因辉煌过往与落魄现实对比而产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细微怅惘与迷茫,忽然间,便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烟消云散了。是啊,剑还是那柄剑,名还是那个名,但持剑的人早已不同。李相夷已成传说,如今的李莲花,持剑只为守护眼前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守护楼中这个让他重获新生的人。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守护心中之义”?

“你说得对。”他脸上的笑容彻底舒展开来,如同雨后初霁、云破日出的天空,明朗而温暖,再无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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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冬雪消融,春风再度拂过大地。杏花林仿佛一夜之间被春风唤醒,光秃的枝头绽放出无数柔嫩的粉白花苞,不过几日功夫,便已汇成一片如云似霞的花海,微风过处,落英缤纷,香气馥郁。

在这生机盎然的季节里,白芷的恢复也迎来了新的进展。她已经可以在不借助李莲花搀扶的情况下,独自扶着墙壁或家具,在楼内缓慢行走了。虽然步伐依旧虚浮,需要不时停下休息,但比起之前已是天壤之别。她的脸色虽然依旧比常人苍白许多,缺乏血色,但那双眸子重新变得清亮有神,如同被泉水洗涤过的黑曜石。对于那头因她而雪白的长发,她已彻底坦然,不再试图用帽子或头巾遮掩,只是用一根李莲花为她削制的、光滑质朴的木簪,松松地将长发挽在脑后,几缕银丝垂落鬓边,反倒为她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独特风韵。

李莲花的内力早已恢复至巅峰状态,甚至因这数月来日夜不间断地运转扬州慢为白芷疗伤,内力在一次次极致的控制与输出中,被锤炼得愈发精纯浑厚,运转起来如臂使指,圆融通透。他不再像中毒后那三年般刻意避世,隐匿行踪。偶尔,他会与白芷一同,驾着这栋独特的莲花楼,在附近不算繁华的城镇、村落间缓缓而行,行医问诊。

他负责诊脉开方,处理些常见的风寒暑湿、头疼脑热或是跌打损伤;若是遇到症状奇特、病因复杂的疑难杂症,或是中了某些罕见奇毒的,便由静坐一旁的白芷出手。她虽因内力未复,无法施展高深的针法或以内力逼毒,但她那渊博如海的医术毒理仍在,眼光毒辣,往往只需观察气色、询问症状,再辅以几根金针刺激特定穴位,或是用一些巧妙搭配、药性相克的药粉,便能化解连李莲花都觉得棘手的顽疾痼痛。

他们从不显露真实姓名与那惊心动魄的来历,只以“莲花楼医者”自称。渐渐地,这栋会移动的、二层木楼,以及楼里那位总是身着青衣、笑容温润、诊脉精准的男大夫,和他身边那位白发如雪、神情清冷、却有着妙手回春之能的女神医,在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口中,成了口口相传的佳话,甚至带上了一丝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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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初夏,他们行医至一个坐落于山坳中的偏僻村庄。还未靠近,便感到一股不祥的死寂之气。村口歪斜的牌坊下,不见孩童嬉戏,唯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嘶哑的啼鸣。

疫情来势汹汹,是一种极为烈性的瘟疫。不过短短数日,村中已是死亡枕藉,幸存者也大多高热不退,呕吐腹泻,身上出现骇人的黑斑,奄奄一息地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等死,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腐臭的气息。

白芷只看了一眼村中的情形,便蹙紧了眉头。李莲花拉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赞同:“此地疫情凶险,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宜涉险。不若我进去查探,你将应对之法告知于我……”

白芷却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抬起眼眸,目光沉静而坚定,不容置疑:“此疫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查看病患症状,确认病源,方能对症下药。迟一刻,便可能多死数人。”她顿了顿,看向李莲花担忧的脸,语气放缓了些,“你放心,我会注意。”

她坚持进入疫区。李莲花知她性子,一旦关乎医道病患,便异常执拗,只得紧紧跟在她身侧,运起内力,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气墙,尽可能隔绝污秽之气。

白芷无视了环境的肮脏与可能被传染的危险,仔细地检查了几个症状轻重不同的病人,查看了他们的舌苔、眼底和身上的黑斑,又去查看了村中的水井、牲畜棚和垃圾堆放处。她神情专注,动作迅速而专业,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是鼠疫,通过鼠蚤传播,毒性猛烈。”她声音清晰而冷静,瞬间驱散了李莲花心头的些许慌乱。她迅速口述了一个复杂的药方,包含了十几种药材,剂量搭配极为讲究。

李莲花立刻执笔记录,字迹工整无误。记录完毕,他立刻动员起村中少数几个尚未染病、或是症状极轻的村民,按照方子描述,去附近山林采集草药,自己则亲自带人架起数口大铁锅,就地取材,开始熬煮汤药,并组织人手将熬好的药汤分发给所有病患。

白芷则不顾疲累,亲自指导村民如何将病患与健康者严格隔离,如何用石灰水消毒房屋和病人排泄物,如何焚烧病死者的衣物和被褥,阻断传播途径。她穿梭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村落里,那头白发在灰暗肮脏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目,却也像是一盏指引希望的明灯,带给那些陷入绝望深渊的村民一种奇异而强大的心安力量。

李莲花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侧,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他为她挡住因恐慌而拥挤的人群,及时递上她需要的药材、金针或干净的布巾,在她因长时间劳累而身形微晃时,立刻渡过去一丝温和的扬州慢内力,驱散她的疲累,支撑着她的精神。他看着她在垂死的病患前毫不犹豫地蹲下,素白纤细的手指沉稳地捻动金针,刺入污秽的穴位;看着她在成功施针,将一个濒死的孩童从鬼门关拉回,听到那孩子发出微弱哭声时,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李莲花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骄傲、心疼与深沉爱意的澎湃柔情。

历经整整七日几乎不眠不休的紧张救治,疫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新的死亡病例不再增加,大部分重症患者的病情稳定下来,轻症者开始康复。当最后一批病患确认脱离危险后,白芷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松开,强撑着的体力瞬间耗尽,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一直留意着她的李莲花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他的心揪紧了。

“值得吗?”他看着她苍白如纸、写满疲惫却依旧带着一丝完成使命后释然的清亮眼眸,声音沙哑地轻声问道。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几乎耗尽了这数月来好不容易才攒起的一点点元气。

白芷靠在他温暖坚实的怀里,微微喘息着,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那些劫后余生、相互搀扶着、朝着他们方向感激涕零、甚至跪地叩拜的村民。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医者,当如是。”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重逾千斤。

李莲花抱紧了她,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胸前,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他没有再说话,心中却已了然。他彻底懂了,这就是他的白芷。她当初救他,或许起初是出于对碧茶之毒这等奇毒的专业兴趣与探究,是出于药王谷传人救死扶伤的天然责任,但更深层的,是她骨子里对每一个生命的敬畏与悲悯。她可以为了救人,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最珍贵的健康、容颜甚至生命。

而他爱的,正是这样的她。这份爱,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与平淡相守后,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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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他们将莲花楼停在村庄外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河水潺潺流淌,水面被晚霞染成了瑰丽的橘红色,几只水鸟掠过,留下长长的涟漪。

白芷喝了李莲花重新熬煮的、加了安神药材的汤药后,气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她裹着薄毯,靠在楼外摆放的一张竹制躺椅上休息。李莲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村民们感激赠送的、新采的莲蓬,一颗颗仔细地剥着。莲子的清甜香气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幽幽弥漫开来,冲淡了连日来萦绕不散的药味与腐朽气息。

“李莲花。”白芷忽然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嗯?”他停下剥莲子的动作,抬头看她,将一颗剥好的、圆润洁白的莲子自然地递到她唇边。

白芷却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带有实质的重量,细细描摹着他的眉骨、鼻梁、唇线,仿佛要将他此刻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深深地、永久地刻进自己的心底,刻进灵魂深处。过了许久,久到天边的晚霞都变换了颜色,她才轻轻地开口,声音飘渺得如同梦呓,却又异常清晰:

“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里,只有堆叠如山的医书,和仿佛永远也辨认不完的药材。师父从小便告诉我,我的天赋,是为了继承药王谷的衣钵,济世救人。我以为,那便是我全部的意义。”

“后来,在云隐山,遇到了你,身中碧茶之毒,生死一线。那时我觉得,你是我医者道路上,前所未有、最具挑战性的一个病例,解开此毒,或许是我医术的巅峰。”

“再后来……”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垂落,扫过自己胸前那一缕雪白的发丝,那上面还残留着夕阳温暖的光泽,然后,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脸上,带着一种历经千帆过后、近乎温柔的平静,“我付出了代价,很大的代价。这头白发,这身伤病,便是证明。”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白发,动作很慢。

“但若时光倒流,重来一次……”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依然会选择救你。”

李莲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剧烈的震颤让他指尖一滑,那颗圆润的莲子从指间滑落,“啪”地一声轻响,滚落在草地上。

白芷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着,声音依旧很轻,如同春风拂过新生的柳梢,却每一个字都像是最沉重的鼓点,敲击在他的心弦上:

“我不懂那些诗词歌赋里的风花雪月,也不善言辞,说不出动听的话。但我知道,只有你在的莲花楼,才真正像是一个……家。和你一起,驾着这楼车,行医救人,看遍四时更迭的风景,春日杏花,夏日荷塘,秋日枫红,冬日雪落……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很好。”

她微微侧过头,将额头轻轻靠在他结实温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白色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声音带着一丝卸下所有防备后的慵懒与依赖:

“所以,李莲花,你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地……陪着我。”

李莲花彻底僵在了原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冲向了头顶,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幸福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让他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呼吸。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从最初的感激,到后来的心疼,再到深植于心的爱恋,他小心翼翼地守护,耐心地等待,终于……终于等到了她卸下心防,等到了她最直白、最坦诚的心意交付。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他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将她单薄的身子轻轻揽入自己怀中,让她能更舒适地靠着自己。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冰凉却柔顺的发丝,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混合着药香与淡淡体香的气息。他的声音因强烈的情绪而微微哽咽,颤抖,却带着一种重于泰山的郑重与誓言般的坚定:

“好。”

“白芷,我答应你。”

“从前的李相夷,后来的李莲花,如今,都只是你的李莲花。”

“此生,定相伴到老,不离不弃。纵使江湖再大,风波再恶,我亦在你身旁。”

夕阳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投射在草地上,仿佛再也无法分开。

河水流淌,潺潺不息,带走了光阴,却带不走这暮色四合下,烙印在彼此灵魂深处的誓言。

莲花楼静静地伫立在河边,楼外是依旧纷扰莫测的江湖,楼内是他们共同构筑的、温暖的归宿。

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在这漫漫人生长路上,携手相伴,相依而行,直至白发苍苍,共度暮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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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完 (&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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