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越选择性听不见，“老子不用她救！”救了半天，还不如不救，林越大步就往邵京那边走，到底是想到那十二年邵京的爱意和半年时间的痛苦，被刺激的不管不顾，他回头，眼泪也掉下来，“沈缇，你还是这样，你就是…救他一次……救他哪怕一次，在乎……他一次，你都他妈的不愿意。”
“从来……从来你就没有变过，你就不会他妈的爱人，你这种人，就他妈不配爱！活该你妈死了！你爸宁可去帮着别人生的女儿，也不帮你！”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
“身边除了一个戎晚，一个江妄舟之外，你还有谁，你就应该下地狱！不对，地狱都不想要你这种魔鬼！”
沈缇愣住的那几秒，无助和茫然贯穿她整个身体，她就在那站着，大雪落到她发丝，肩膀，被雪染白，她笑的眼泪落下来。
天旋地转的这几秒，看的所有人都在重影，林越的话太重，也太戳她的脊椎骨，把她每一根连着的骨头都打碎，连渣都磨碎，磨灭。
谁说话语不能伤人的，就这几句，沈缇就想死了，恶毒永远是言语，比闻意跟她断绝关系的时候，说的都重。
她泪水模糊中看到邵京，他被霁景枝和邵瓷扶着站了起来，他就在林越旁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听的都很清楚，却也什么都没说。
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她也疼的晕了过去，剩下的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她倒在了许言的怀里，林越吼完，戎晚和江妄舟就上去打了他，打到什么程度。
林越直接见了血，江妄舟打红了眼，就连霁景枝都没拦着，上去也打了林越。
直到京城这一场雪停止，双方才停下来。
最后，都上了救护车，秦回跟邵京他们坐在一起，邵京和沈缇两人分开，各在一辆车上，邵瓷因为不小心坐错了，就在沈缇这。
跟戎晚他们一起。
往医院开的这条路明明很快，邵瓷却觉得太漫长。
戎晚一直再哭，哭的很凶，到最后几乎是倒在了江妄舟怀里，捂着自己的嘴，呜咽的声音也破碎，“林越……林越……林越……林越！！！”
得有多恨，又得有多生气，林越这两个字撕碎都不解心头之恨。
江妄舟也哭的哽咽，目光甚至都不敢去看躺在那的沈缇，他抱住戎晚，什么都没有说。
邵瓷却感觉到了后背发凉，她攥着手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很重，也有无奈和一些不知所措。
三间手术室，三个亮着红灯的房间。
其中两个最严重，一个邵京，一个沈缇。
闻易一收到秦回的消息，就开车到医院，十分钟，秦回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就从沈氏过来的。
他站在手术室门外，周围都是冷冽和怒意，气到这么多年的处若不惊和沉稳也都丢的干净，一连几次来到医院，每次都是沈缇受伤，这次倒好。
直接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他回头，戎晚和江妄舟已经吓到都呆滞，眼睛就一直看着抢救室。
他直接找秦回算账。
闻易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长话短说不了，那就摘最重要的说，“小沈小时候都在秦家长大，你比谁都知道，她追你身后又喊你什么。”
“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别瞒着我！”
秦回被闻易抓着衣领怼到墙角的时候，也彻底回过神，又在看到他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怔住了，他恍然想到了小时候，小时候闻易被沈菏带去秦家的时候，他跟他打架没打过，输了一次。
秦回因为输过那一次，对他又气又有点怕，总想着把面子找回来，又因为那件事后，两人就又好了，长大后，这些也都慢慢淡去，遗忘。
直到现在，那些他和沈缇的回忆，也都想起。
秦回要说什么，闻意也松开他的衣领，自己也狼狈的往后面倒去，差点都要站不稳。
秦回也看他，什么都说两人闹掰了，没有关系了，就闻易这个样子，哪里是没关系了，不在乎了。
但现在也是说这个的时候，秦回也就把自己知道的，看见的，跟他说了一遍，但省却略了林越那些话，“不信你可以去问戎晚和江妄舟。”
“他们都看见了。”
秦回见他一来，自己也就有点撑不下去了，靠在闻易旁边，看一眼沈缇那间手术室，又看一眼邵京的。
“邵京也一样……他没好到哪去，受得伤不比小沈轻，事情到了这一步，闻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怎么就到了覆水难收的这一地步。
秦回抬头，深呼一口气。
戎晚这个时候慢慢从江妄舟肩膀上离开，去看向旁边同样等着的霁景枝和邵瓷，到底是有些不一样，戎晚就想问她，“景枝。”
霁景枝听到戎晚叫她回头。
“小沈和邵京，你更希望谁没事。”
气氛就又这么沉下来，江妄舟眯起眼睛，“阿晚。”
“你别管。”
戎晚盯着霁景枝，“谁对你更重要。”
“一样。”霁景枝眼泪还挂在脸上，她擦去，也回戎晚，“一样重要。”
“只能选一个。”戎晚步步紧逼。
“戎晚！”霁景站起来，不理解她现在这样是干什么，但又想到在滑雪场时，她闭上眼睛，把问题抛回去，“妄舟和沈缇你会选择哪一个。”
“妄舟和沈缇。”戎晚重复这几个字，眼底一片凉薄，“你就是拿你跟沈缇比，你们两个对我也一样重要。”
“但邵京不一样。”戎晚轻轻一笑。
气氛更压抑。
直到，一间手术室的灯灭了，许言从沈缇那间出来后，闻易还是第一个冲了过去，但是这次没有许言那个让他别担心的眼神了。
许言沾着血的手都在发抖，他说，“叫沈钊山过来，得让他签一下字。”
就这一句，闻易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往后栽倒的那一瞬间后脑勺就要着地，被秦回给拽回来。
“我给沈钊山打吧……”秦回说。
闻易站稳后，脸都是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说话，声线也抖的不成样子，“不用。”
“我给他打。”
戎晚和江妄舟忍了一路上的泪水也都倾巢而下。
许言不能让自己也乱，偷偷把眼泪擦去，但手上还有沈缇的血，这是他第一次厌恶医学。
而一墙之隔，邵京那间手术室也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