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耶律重元的战马刚刚起步加速。
萧峰眼神一厉,身形如电般窜至马侧,右手五指如钩,一把抓住了战马的一条后腿!
他腰腹发力,吐气开声,那蕴含着无穷巨力的手臂猛然回拽!
“给我过来!!”
那匹正在发力奔驰的骏马,发出一声痛苦到极点的悲鸣,竟被他单臂硬生生拽得原地腾空,巨大的冲势被这股非人的力量强行遏制!
马背上的耶律重元惊呼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甩飞出去,嘭的一声重重砸在数丈外的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摔得头昏眼花,盔歪甲斜,半晌爬不起来!
徒手拽停狂奔战马!这是何等恐怖的神力?!
这一幕,比之前那惊天动地的掌法更让所有叛军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许多士兵吓得手脚发软,几乎握不住兵器!
萧峰岂会放过这绝佳机会?
他丢开那匹哀鸣倒地的战马,身形再动,直扑挣扎欲起的耶律重元。
四周反应过来的士兵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长矛大刀纷纷向他招呼而来。
擒龙功!
萧峰一声低喝,右手虚空一抓!
一股磅礴无比的吸力瞬间产生,隔空锁定了地上的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只觉得一股无形巨力箍住了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离地飞起,惊呼着投向萧峰的方向!
萧峰精准地一把扣住耶律重元的后颈要害,如同拎小鸡般将其提起!
随即,他鼓足那身惊世骇俗的神照经内力,声若九天雷霆,轰然传遍整个战场,压过了所有的喊杀与混乱:
“耶律重元已被我萧峰擒下!尔等主帅已失,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声音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无数叛军士兵抬头望去,只见他们奉若神明的皇帝陛下,此刻正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那个如同战神下凡般的男子扼住要害,提在手中。
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陛下!陛下被抓了!!”
“丸辣!”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几乎在萧峰话音落下的同时,土护真城南门轰然洞开!
早已准备多时、由萧远山和段誉率领的数万平叛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呐喊着冲杀而出!
他们迅速展开阵型,将因为主帅被擒而陷入巨大混乱、失去统一指挥的叛军前部和中军分割、包围!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城下原野,数万叛军进退维谷,主帅被擒,军心溃散,面前是凶威赫赫如神如魔的萧峰,身后是士气如虹、掩杀而来的平叛大军。
胜负,在这一刻,已然注定。
萧峰独立于万军之前,手中擒王,目光如电,扫视着彷徨无措的敌军,宛若天神。
而耶律重元这个受害者被萧峰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后颈要害,浑身内力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铜墙,半点提不起来。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气息,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什么皇帝威严,什么雄图霸业,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勉强扭过头,用充满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张与自己儿子一般无二、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脸,声音发颤,语无伦次的叫道: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为何要偷袭于朕?朕…朕与你何仇何怨,何以…何以如此对待朕?!”
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那个在城头与他相谈甚欢、被他视为未来股肱的豪杰萧峰,竟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易容手段,行此擒王之举。
这颠覆了他对英雄的认知,也击碎了他刚刚构建起来的美好幻想。
萧峰闻言,几乎要气乐了。
这老贼,死到临头,还摆着皇帝的架子,问出这等蠢问题。
他也懒得再维持这耶律涅鲁古的伪装,空闲的左手抬起,在脸颊边缘轻轻一扯一揭,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嗤啦声,那张精致无比的人皮面具连同上面的胡须发髻已被他一把扯下,随手丢在地上。
伪装褪去,露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充满刚毅之气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虎目精光四射,不是萧峰又是谁?
“哈哈哈!”
萧峰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快意,在这肃杀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耶律重元,你看清楚了!我正是萧峰!城墙上与你对话的那个,乃是我父亲萧远山假扮!你这蠢材,连这江湖上小小的易容之术都看不破,还敢妄自称帝,兴兵作乱?当真是可笑至极,死不足惜!”
他声音洪亮,以内力送出,不仅耶律重元听得清清楚楚,连周围离得近的叛军将领和士兵们也听了个大概。
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城上那个是萧远山?!”
“这…这萧峰是假扮太子殿下混出来的?!”
“天啊!这易容术简直鬼神难辨啊!”
耶律重元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萧峰那张真实的面孔,再回想城头萧峰那轻易答应了他的条件,以及对方偶尔流露出的、属于老一辈人的沉稳老辣…
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只是自己被救子之心和招揽之念蒙蔽了双眼,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一股被愚弄、被戏耍的巨大羞辱感瞬间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计划彻底败露、性命操于他人之手的无边恐惧。
什么雄才大略,什么帝王心术,在绝对的实力和冰冷的死亡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他那所谓的枭雄胆色,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最卑微的求生欲。
“萧…萧将军!萧英雄!饶命!饶命啊!”
耶律重元再也顾不得什么皇帝尊严,声音带着哭腔,语速极快的哀求道:“是朕…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只要您肯放过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金银财宝,美女良驹,您要多少有多少!甚至…甚至这皇帝的宝座,我也可以让给您!只求您饶我一命!!”
他这番话可谓卑微到了泥土里,为了活命,连刚刚到手还没坐热的皇位都可以轻易许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