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车间里，张卫东接过徒弟递来的茶，听到广播愣了一下。
一个坐过牢的人，居然没被开除？
但他很快想明白了。
原剧情里杨厂长和傻柱关系不错，这次傻柱虽然坐了牢，但罪名不重，有杨厂长保着，自然不会受到太严厉的处分。
不过……等风起之时，杨厂长一旦倒台，何雨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
夜晚，四合院前院。
一张旧八仙桌摆在中间，桌上放着花生、瓜子和三个白色搪瓷杯。
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三位大爷呈“品”
字形坐着。
院里的人接到开会的通知，吃过晚饭后，三三两两地聚到了前院。
“怎么突然要开会了？”
“不知道啊，我最讨厌开会了……”
“话说，这一大爷怎么还在这坐着？”
“一个扫厕所的，也配当一大爷？”
台下众人低声议论着。
以前的易中海，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月薪九十九，在四合院里德高望重，当一大爷那是名正言顺。
可如今呢？
他和秦淮茹那点不清不楚的事虽没坐实，但被厂里降职却是明摆着的。
都这样了，还占着一大爷的位置，实在不太合适。
听着众人的议论，易中海脸色铁青，只当没听见。
刘海中见人差不多到齐了，挺直腰板站起来，打着官腔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下。
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讨论聋老太的养老问题。”
“大家都知道，老太太刑满释放后，街道取消了她五保户的资格。
她年纪大了，自己做饭、做家务都不方便。
所以，聋老太有个想法，想趁今天的大会跟大家说说。”
说到这里，刘海中抬手示意聋老太讲话。
聋老太拄着拐杖站起身，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张卫东身上。
“老太太我今年八十了，老了，照顾不了自己了。
可我也清楚，大家和我非亲非故，让谁白白养我，谁心里也不乐意。”
“今天当着大伙的面，我就把话摆在这儿：谁要是给我养老，保证我一星期吃上两顿肉，等我死了，我这房子就归他！”
她盯着张卫东，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院里如今生活条件最好的，就数张卫东。
要是他肯答应，别说一周两顿肉，就是三顿、五顿也不成问题。
她自然也清楚，自己跟张卫东有过节，隔阂不浅。
所以才提出用房子作交换。
人活到她这个岁数，才真正明白，什么房子、家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吃进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她没私下找张卫东谈，而是选择在全院大会上说出来，也是想制造一种有人争着要给她养老的假象，让张卫东有点紧迫感，从而放下旧怨，答应照顾她晚年。
果然，聋老太话音刚落，整个四合院霎时安静下来。
院里众人眼神闪烁，交头接耳，各自在心里盘算着。
这年头，四九城的房子可是金贵得很。
家家户户孩子多，不少人家四五个孩子跟爹妈挤在两间屋里。
孩子一天天长大，上面却不再另外分房。
房子怎么住、怎么分，就成了各家父母最头疼的事。
这院里为此发愁的，也不止一家两家。
阎埠贵捏着瓜子忘了嗑，心里不停地算账：一斤肉八毛，一周两顿，每顿半斤，一个月就是三块二，一年三十八块四……聋老太八十了，要是再活五年，就得花一百九十二，活十年就是三百八十四。
再加上平时的吃喝，五年得四百九十二，十年九百八十四。
这数目……不划算啊。
但反过来想，要是老太太活不过五年，给她养老的人反倒能落着便宜。
“算不清，真是算不清……”
阎埠贵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直叹气。
和他不同，刘海中几乎立刻就想好了——他要给聋老太养老。
他没算那么多细账，只认准一条：有了房子，他那在外地做上门女婿的大儿子刘光齐就能回来了！
刘海中三个儿子，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论长相、学历都差不多，可他们夫妻俩最疼的就是老大刘光齐。
刘光福甚至说过，将来只有刘光齐能有出息，带他们享福。
至于另外两个儿子，刘海中夫妻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瞥了一眼阎埠贵，见他没打算争这房子，便站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
“我愿意养！”
“我也愿意！”
就在刘海中准备开口说要照顾聋老太时，秦淮茹和许大茂却同时站了出来。
许大茂转过头，对着秦淮茹讥讽道：“秦淮茹，你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养什么老太太？做梦吧你！”
秦淮茹在轧钢厂当学徒，一个月只挣十八块五，养六口人已经够呛。
再添一张嘴，全家不得把嘴巴扎起来？
“我怎么就不能给老太太养老了？我家人口多，一间房根本不够住。
倒是你许大茂，又不能生孩子，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秦淮茹激动地反驳。
她嫁到贾家已经十年，全家只有一间房。
六口人挤在一处，拿布帘子隔开床铺。
可孩子一天天长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再说，棒梗以后总要娶媳妇，三代人挤在一起更不方便。
她和婆婆贾张氏商量过，得抓住机会把这房子弄到手。
至于聋老太要求的一周吃两顿肉？她根本没多想，先把房子拿到再说！
“老子能不能生孩子跟房子有什么关系？秦淮茹你个破鞋，也有脸来抢？”
许大茂被戳到痛处，脸色铁青。
其实他家的房子够住，之所以非要争，是因为他觉得以后人口会越来越多，房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白了，他不是要住，而是想囤着赚钱。
破鞋？秦淮茹真想冲上去打他。
但她不傻，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搞定聋老太才是关键，没必要跟许大茂争这一时。
她赶紧望向聋老太，一脸诚恳地说：“老太太，您是院里老祖宗，我是真心想让您安享晚年……”
秦淮茹自以为演得真切，却不知聋老太在心里暗暗冷笑。
她还记得前几日去贾家乞讨时，
贾张氏和贾东旭是怎么羞辱她的。
秦淮茹嘴里不说，可一举一动也透着轻贱。
就这样，
现在还敢说是诚心要孝敬她这个老祖宗，
真是荒唐！
聋老太太有心要叫她难堪，
便故意装没听见她说话。
秦淮茹讪讪地住了口。
老太太却不动声色，目光再次扫向人群，
“眼下有三家了，”
她望向张卫东，“还有谁愿意养我这老太婆？”
她不信，
这么多人抢的房子，张卫东会不动心！
张卫东觉察到她的目光，
嘴角扬起一丝讥诮。
拿房子换养老？
这老家伙倒是想得新鲜。
可，她配么？
这年头的房子都是公家分的，
谁也只有住的权利，没有卖的资格。
她聋老太凭什么拿公家的房子换自己的晚年？
想到这里，他朝阎解旷招了招手。
“卫东哥，找我？”
“过来，”
张卫东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通。
“懂了没？”
“懂了！我这就去！”
阎解旷点头如捣蒜，
跑个腿就能挣五毛，谁不去谁傻。
眼看阎解旷跑出了院门，
张卫东才转回身接着看这出养老大戏。
不得不说，院里到底还有明白人，
谁不晓得聋老太太为人刻薄，房子烫手。
接了这房子，还不知她要怎么作。
所以掂量之后，
大多人还是打消了用养老换房的念头。
只有刘海中、秦淮茹和许大茂三人，
为了争得给聋老太养老的资格，
还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许着承诺。
秦淮茹说能一周给老太太吃两顿肉、一顿鸡蛋；
许大茂就说除了肉和蛋，还能供上大米白面；
刘海中更狠，
除了答应每星期两顿肉，
还说天天能给老太太煎一个荷包蛋！
每天一个荷包蛋，这待遇在刘家向来只有刘海中能享用。
但今天，为了争取房产，刘海中把这份特殊礼遇让给了聋老太。
看着秦淮茹三人争相讨好自己，聋老太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自从刑满释放后，她处处遭人嫌弃驱逐，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被奉为老祖宗的感觉。
她甚至暗暗期盼这三家人闹得更激烈些，好让张卫东也产生危机感，加入争抢奉养她的行列。
眼看三人争执愈演愈烈，阎埠贵悄悄看向易中海，发现对方毫无劝阻之意。
他只得推了推眼镜起身说道：“老太太，愿意给您养老的贾东旭家、许大茂家和二大爷家都在这儿了。
既然争执不下，不如您就从这三家里选一户吧？”
“再没别人了？”
聋老太难掩失望，“我那可是后院最宽敞的屋子啊……”
她暗自纳闷，热芭明明怀着双胞胎，张家理应住房紧张，怎么张卫东就是不肯入套？
“我选，我选……”
聋老太含糊其辞，心里盘算着是否该直接问张卫东愿不愿意接纳自己。
这番迟疑在众人眼里却成了故意拿架子。
“老太太您不是最喜欢蛾子吗？来我家让蛾子天天伺候您！”
许大茂奋力挤上前握住她的手。
贾张氏不甘示弱拉住另一只胳膊：“来我家，咱娘俩天天晒太阳唠嗑多自在！”
正当众人争抢之际，阎解旷突然带着王主任现身。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聋老太心头一紧——在这节骨眼上出现，恐怕要坏大事！
王主任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听说您要用房子换养老？”
聋老太死死攥紧拐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