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庚和钱老三被推上了法场。
临安城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看着两颗人头落地，纷纷拍手称快。
“陈青天又破大案了！”
“这些蛀虫，连军火都敢卖，死有余辜！”
“要是没有陈大人，咱们临安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赞誉声如同潮水般涌向陈序。
府衙内，同僚们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看向陈序的眼神里带着敬畏。
明面上，贡品劫案、军火走私案，都已了结。陈序的声望如日中天。
但陈序心里，没有半分轻松。
书房里，烛火摇曳。
杜衡和韩昶站在一旁，看着陈序反复翻看那薄薄的结案卷宗，眉头紧锁。
“大人，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您还在担心什么？”韩昶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主犯伏法，已是圆满。
杜衡却叹了口气：“韩教头，事情没那么简单。赵元庚死前说的那个‘吴先生’，还有流出去的那几枚火雷，就像两根刺，扎在大人心里啊。”
陈序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老杜说得对。赵元庚和钱老三，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替死鬼。真正的黑手，还藏在后面笑呢。”
他拿起从赵元庚家中搜出的那包作为“赃款”的低纯度银块。这些银块成色差，切割粗糙，显然是刻意抹去了来源痕迹。
“对方很小心，几乎没留下什么直接的物证。”陈序掂量着银块，“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对这块银块，使用【有限时空追溯】！”
【指令确认。启动有限时空追溯功能……能量注入……搜索关联时空片段……】
一阵轻微的晕眩感传来，陈序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模糊的光影漩涡。
【检测到较强时空印记残留，开始影像重构……注意，影像将较为模糊，且具有随机片段性。】
成了！
陈序精神一振，紧紧“盯”着那片逐渐清晰一些的光影。
画面晃动，像是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内。
一只手（根据大小和粗糙程度判断，是赵元庚的手）正将陈序手中的这块银块，递给另一只的手。
那只接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干粗活的人的手，很可能是个文官！
视角有限，看不到那人的全貌，只能看到他穿着深色（可能是青色或蓝色）的官袍下摆，材质不错。身形清瘦。
就在这时，赵元庚似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语气带着恭敬和讨好。
由于是影像回溯，没有声音，但系统根据口型，进行了模糊分析和唇语解读：
【目标口型分析中……解析度35%……疑似内容：“吴先生……请笑纳……下次的货……”】
吴先生！
果然是他！
陈序心跳加速，努力想看得更清楚。
那清瘦文官似乎点了点头，接过银块，随手揣入袖中。他好像也低声回了一句话。
系统再次捕捉口型：
【目标口型分析中……解析度28%……疑似内容：“……上面……很满意……周大人……不会亏待……”】
周大人！周炳！
虽然影像模糊，信息残缺，但这两个关键称呼，以及那只手、那清瘦的背影和官袍下摆，已经提供了极为宝贵的线索！
“噗……”
影像如同水泡般破裂，追溯结束。
陈序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每次使用这超越时代的能力，对他的精神都是不小的负担。
“大人，您怎么了？”杜衡见他脸色发白，关切地问道。
陈序深吸一口气，压下精神上的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看’到那个‘吴先生’了！”
“什么？！”韩昶和杜衡同时惊呼。
陈序快速将自己“看”到的影像描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只修长的手、清瘦的背影、官袍下摆，以及“吴先生”和“周大人”这两个关键称呼。
“修长的手，清瘦的背影，青色或蓝色的官袍……”杜衡沉吟着，“符合这些特征的官员，在临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范围还是太大了。”
“不，范围可以缩小！”韩昶思路敏捷，“赵元庚是兵部主事，能让他如此恭敬，称其为‘先生’，并且能代表周炳传话的，这个‘吴先生’本身极可能也有官身，而且品级不会比赵元庚低太多，应该是周炳的核心心腹！”
“没错！”陈序赞赏地看了韩昶一眼，“而且，他还能自由出入一些隐秘场所与赵元庚接头，说明他行动相对自由，可能是在某个清贵衙门，或者干脆就是周炳府上的清客幕僚！”
一条条特征被提炼出来，那个神秘“吴先生”的画像，逐渐清晰。
“我立刻去查周炳身边，符合这些特征的人！”韩昶摩拳擦掌。
“要暗中进行，绝不能打草惊蛇！”陈序叮嘱。
“明白！”
韩昶领命而去。
杜衡看着陈序，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惊奇：“大人，您刚才那是……”
陈序摆了摆手，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一点家传的秘术，不足为道。老杜，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吴先生’，他是连接周炳和军火案的关键，甚至可能知道那几枚火雷的下落！”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一名衙役在门外禀报：
“大人，皇城司沈干办派人送来口信，请您过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墨？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找他？
陈序和杜衡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
沈墨是皇城司的人，消息灵通，他此刻相约，会不会也与这军火案背后的余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