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和人,交出来!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地!”刘府管事面目狰狞,一挥手,数十名打手步步紧逼。
玄诚子将酒葫芦往腰后一别,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啧,道爷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陈序将岳铮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那管事:“你们刘府,当真无法无天了吗?”
“在临川,刘家就是天!”管事狞笑,“给我上!”
打手们一拥而上!
玄诚子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切入人群,拳脚带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陈序和岳铮也背靠背,与冲上来的打手搏斗。陈序虽是文官,但也习过些防身术,岳铮更是满腔仇恨化作力量,招式狠辣。
然而,对方人数太多,眼看就要被淹没!
“嗖!嗖!嗖!”
就在这时,密集的破空声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打手惨叫着倒地,大腿或肩膀上赫然插着弩箭!
“刑部办案!谁敢造次!格杀勿论!”一声暴喝从林外传来!
只见韩昶和杜衡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十几名手持强弩、身着刑部公服的精干护卫!原来他们取信返回途中,察觉不对,立刻发出了求援信号,召集了潜伏在县城外的后续人手!
形势瞬间逆转!
刘府的打手们不过是些欺压百姓的恶奴,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掉武器,抱头蹲下。那管事也想跑,被韩昶一个箭步上前,狠狠踹翻在地,捆了个结实。
“陈大哥,信拿到了!”韩昶将一个油布包递给陈序,激动道,“还有赵老伯,已安排可靠兄弟护送前往安全地点!”
陈序接过那沉甸甸的油布包,深吸一口气,打开。里面是两封微微泛黄的信笺,字迹清晰,正是郑坤向刘明远汇报如何篡改账目、威逼王朴,以及商议让岳崇山顶罪的详细内容!铁证如山!
“太好了!”岳铮看着那信,眼泪再次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北方重重磕头:“爹!您看到了吗!证据!我们有证据了!”
陈序扶起他,目光扫过那些瘫软的打手和面如死灰的管事,沉声道:“此地不可久留!刘明远很快会知道消息!我们立刻连夜出发,返回京城!”
一行人不再耽搁,押着那名管事,由玄诚子在前开路,韩昶、杜衡率护卫断后,冲破可能存在的封锁,星夜兼程,赶往京城。
一路上,果然遇到几波疑似刘明远派来的拦截人手,但在刑部精锐和玄诚子这个高手的护卫下,都有惊无险地闯了过去。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陈序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京城!
陈序甚至连家都未回,直接带着关键证物——密信抄本、王朴留下的碎片、清理后的水匪铁牌,以及工部纸张的鉴定结果,和作为关键证人的赵老仆,请求面圣!
金銮殿上,陈序将岳崇山将军如何被构陷,刘明远、郑坤如何勾结工部人员篡改账册、威逼证人,甚至可能与水匪勾结贩运违禁物资的罪行,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一一禀明。
景和帝看着那一件件铁证,听着老仆赵福声泪俱下的证词,以及岳铮陈述父亲蒙冤、家破人亡的惨状,脸色越来越沉。
“砰!”皇帝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上,须发皆张,“岂有此理!边关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尔等蛀虫竟在后方贪墨他们的血饷,构陷忠良!简直罪该万死!”
“传朕旨意!”
“即刻为原宣抚使司副使岳崇山平反昭雪,追封为正三品昭毅将军,以礼改葬,厚恤其家!”
“岳铮承袭父志,准入军中效力,赐金银安家!”
“革去刘明远一切功名爵位,锁拿进京,交三司会审,严惩不贷!其家产抄没,充入军饷!”
“已故犯官郑坤,追夺官职,挫骨扬灰!”
“一应涉案人员,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
沉埋五年的边军冤案,终于真相大白!
消息传出,无数曾与岳崇山并肩作战的旧部、听闻过其事迹的边军将士,无不感怀激动,高呼陛下圣明!
岳铮跪在刑部大堂外,听着宣读圣旨的声音,泪流满面,多年压抑的屈辱和悲愤,终于得以释放。
“爹……您安息吧……儿子……儿子做到了!”
陈序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感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案件告一段落,可以暂时松口气时,玄诚子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序身边,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递过了一张纸条。
“陈大人,案子了了,贫道也该云游去了。临走前,受人所托,把这个交给你。”
陈序一愣,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工部崔守真,与‘混江龙’二当家乃同门师兄弟。漕运私利,犹胜军饷。小心。”
陈序的瞳孔猛地收缩,豁然抬头,却发现玄诚子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拿着那张纸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遍体生寒。
刘明远倒了,郑坤死了。
但这条隐藏在深处的利益链条,真的彻底断了吗?
工部侍郎崔守真……水匪“混江龙”……
原来,军饷贪墨案,可能只是这个庞大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
真正的较量,或许,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