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离去后,侯府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第二天晌午,门房再次匆匆来报——王老夫人携长媳亲自登门了!
“小姐,王老夫人和王大夫人来了,说是无论如何要见王氏一面。”春儿蹙眉禀报,“这王家还真是没完没了。”
叶凌薇正在查看母亲嫁妆里的田庄地契,闻言唇角泛起一丝冷意:“昨日是父兄来讲理,今日是母亲来动情。也好,就让王家彻底认清现实。”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从容走向花厅。
王老夫人身着绛紫色万字纹襦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持沉香木拐杖,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自有一股威严气势。王大夫人站在婆婆身后,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
“不知老夫人和夫人前来,凌薇有失远迎。”叶凌薇施礼后在上首坐下。
王老夫人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叶大小姐,老身今日前来,别无他求,只求见女儿一面。她纵有千般不是,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望大小姐成全一个做母亲的心。”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心软。但叶凌薇却只是淡淡一笑:
“老夫人爱女之心令人动容。只是家庙清修之地,祖母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况且......”她顿了顿,“有些真相,或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老夫人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进来,在叶凌薇耳边低语几句。叶凌薇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既然老夫人执意要见,那便请随我来吧。只是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来到府中一处僻静的佛堂。推开门,只见王氏正跪在佛前,口中念念有词。她穿着一身素衣,头发凌乱,眼神涣散,与从前那个雍容华贵的侯府夫人判若两人。
“女儿!”王老夫人激动地上前。
王氏茫然抬头,待看清来人后,突然疯狂大笑:“母亲!您终于来救我了!都是叶凌薇那个贱人害我!她陷害我!”
王老夫人心疼地抱住女儿,转头怒视叶凌薇:“叶大小姐,这你怎么解释?”
叶凌薇不疾不徐地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王氏掌家期间贪墨的公中款项,共计八千六百两。这是下人们的血泪证词,共计三十八份。这是......”
“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王氏尖叫着打断。
叶凌薇并不理会,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她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支破损的玉簪,“这是老夫人生辰时送给王氏的礼物,据说意义非凡。可她却将其典当,只为了买一副红宝石头面。”
王老夫人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支玉簪:“这......这怎么可能?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
“你胡说!”王氏脸色煞白,“那玉簪分明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当票在此,日期、物品都对得上。”叶凌薇将一张泛黄的纸放在桌上,“王氏,你连生母的遗物都能拿去典当,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王老夫人颤抖着手拿起玉簪,老泪纵横:“这是我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啊!你、你竟然......”
“母亲,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王氏慌乱地想要辩解。
“够了!”王老夫人猛地推开她,痛心疾首,“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了些,没想到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顾!我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了!”
王大夫人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婆婆,看向王氏的眼神也充满失望:“小姑,你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叶凌薇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适时开口:“除了这些,还有一桩事。王氏曾经收买丫鬟,在柳姨娘的安胎药里下毒,导致柳姨娘小产。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
这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王老夫人。她踉跄几步,靠在儿媳身上,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痛苦和绝望: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你竟然......罢了,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罢,王老夫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背影佝偻而决绝。王大夫人深深看了王氏一眼,也紧随其后。
“母亲!母亲您别走!”王氏跪在地上哭喊,却再也唤不回决绝的母亲。
叶凌薇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你明白了吗?不是我要与你为敌,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王氏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叶凌薇,你不得好死!”
“我会不会好死还不知道,”叶凌薇淡淡一笑,“但你现在,确实生不如死。”
她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王氏歇斯底里的哭嚎声。
回到书房,春儿忍不住问:“小姐,您为何要特意提及那支玉簪?”
叶凌薇望向窗外:“击垮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众叛亲离。而那支玉簪,就是压垮王氏与娘家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菊恍然大悟:“所以您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自然。”叶凌薇唇角微扬,“对待敌人,要么不动,要动就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进来,递上一张字条。叶凌薇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小姐,怎么了?”春儿关切地问。
叶凌薇将字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叶成安那边有动静了。他昨日秘密会见了一个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叶成安竟然搭上了皇子这条线!
“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叶凌薇轻轻叩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王氏的戏码已经落幕,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