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衣轻轻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斯塔卡松了触丝，那半兽人被摔倒地上，咳嗽了几声，“咳咳……俺是在躲藏，因为有人要抓俺，俺不得不……”
等他抬头看向楼清衣的瞬间，蓦地瞪大了眼睛，“是你！你你你……你是那个…楼清衣！对，俺是上次灼哥队伍的老三，你记不记得俺？”
楼清衣：“我知道你。”
老三痛哭流涕，“总算见到认识的人了，这一次战场坏人太多了，俺都找不到灼哥了。”
老三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形原本就长的高大粗壮，此刻变成了半兽人，身高更是得有两米五，在半兽人中也算是个佼佼者。
老三俯视着两人两怪，好像察觉自己是太高了，傻呵呵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俺变成怪物了。”
李二蛋站在地上得仰长了脸看他，索性自己爬到树上，与老三平视，指着老三道：“我以后也会长高的，莫欺少年矮！”
斯塔卡缠在楼清衣身上，换成了小人，抱着楼清衣的脖子，哭吟吟道：“……衣衣……俺也……矮……”
而小红也试探地伸长蛇身，感觉自己比老三长点，愉快地拍着尾巴，似乎还挺高兴。
楼清衣：“……”
这该死的胜负欲。
老三蹲在地上，与楼清衣平视，他开口说道：“这里坏人太多了，俺跟着你行不行？俺力气大，能给你干活，你让俺吃饱饭就行。”
楼清衣打量着老三，思考片刻，依她对老三的看法，老三心智虽然有些不成熟，但很纯粹，关键时刻不会背叛她。
让它加入也不是不行，队伍中有一个打手，也能更强些，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止是杀光这里的异种，还有研究所的很多阻碍。
凭她自己，终究冒险太大。
于是，楼清衣问道：“让你杀人你也杀？”
老三很认真地想了想，“俺娘说过，不能杀人，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
“但是，俺娘也说过，要是有人欺负俺，俺也能打回去。”
楼清衣没有勉强，说道：“跟着我，就是要杀人的。以后或许会杀更多的人，你跟不跟？”
老三想了很久，“如果这样的话，俺会为他点一烛灯。”
李二蛋坐在树枝上，疑惑道：“点灯？”
“嗯。俺娘说过，人死后都会走轮回道，我为他点一烛灯，照亮他的轮回道，让他下一世做个好人，一生平平安安。”
楼清衣听了，终于露出了点微笑，抬手拢了拢他的头发，“你就跟着我吧。”
李二蛋笑道：“恭喜师傅，又收徒啦，那我以后就是大师兄了！”
老三却摇头，“不，俺不当您的徒弟，您是俺的主人。”
李二蛋有些诧异。
楼清衣看着老三，也认真地回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当关系亲近的师徒，而是当有上下等级关系的主仆？
“你既然选择让俺跟你，俺就会好好保护你。在俺的想法里，身为半兽人，是没有师傅，最重要的就是主人。”
“俺虽然没有文化，但俺知道俺会永远忠于您。”
楼清衣好像明白了，半兽人像是重开了一个物种，似人又不似人，骨子里却有种野兽对强者的屈服，对强者的忠诚。
在它们的认知里，无所谓师徒，只有虔诚的主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它们自己自愿的情况下。
楼清衣看着老三，脑海中浮现一个树莓红发色的少女，她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好。”
老三瞬间开心了，他直立身子，猛地把楼清衣抱到肩膀上坐着。说实在的，楼清衣吓了一跳。
小红似乎知道了这是个新伙伴，也顺着老三的身体爬到了它的另一个肩膀上。
老三一手领着李二蛋，一手扶着楼清衣，神采奕奕地往前走。
而斯塔卡蹲坐在楼清衣的肩膀上，它的触丝伸长缠着她的脖子，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衣衣……不难过……”
楼清衣低头看着斯塔卡，斯塔卡对她的情绪感知很敏锐，她仅仅有一丝的难过一闪而过，它也发现了。
楼清衣叹了口气，“斯塔卡。”
“我在…衣衣。”
楼清衣摸了摸斯塔卡的头。
李二蛋在底下晃着脑袋，问道：“唔，那大哥哥，我该叫你什么呢？”
老三粗声粗气道：“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俺老三。俺大名叫赵春生，小名叫石头。你叫我石头也行的。你咧？”
李二蛋扬声道：“我？我叫李二蛋！”
李二蛋说完，老三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李二蛋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疑惑道：“你笑什么？”
“你小名是不是叫狗蛋？”
话音刚落，李二蛋脸色爆红。
楼清衣噗嗤也笑了起来。
李二蛋听到他师傅笑他，脸色更红了，纠结道：“那……那是我小名，我都不叫那个了。”
一行人欢声笑语地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一条大河旁边，这条河蜿蜒着从南到北贯穿了整个森林。
河的周围坐着很多人，楼清衣几人随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李二蛋站在河檐上，俯视着下方的河流，只见水面上有小鱼浮动的痕迹。
楼清衣在一旁拿着细细的藤蔓打算给斯塔卡编织个小衣服。
“石头，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大鱼？”
老三摇摇头，“不知道啊。”
正当两人打量着河的深浅时，不远处那群人突然喧哗热闹了几声。
“真亲了，再来一个！来一个！！”
“别亲脖子啊！亲嘴！亲嘴啊！”
楼清衣听到动静，往那边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依偎着抱在了一起，只是那男的神情有些扭曲，楼清衣猛地站了起来。
周围人不明所以，依旧起哄。
楼清衣掏出枪，缓缓朝那边走去，斯塔卡歪歪扭扭地跟上楼清衣的步伐。
李二蛋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看着他师傅朝那边去，感觉有些不妙。
“石头，那边好像有情况，我跟着师傅过去看看，你太明显了，待在这儿伺机行动。”
“好。”
红迦爬到老三的脖子，伸长蛇身，目光紧紧盯着那边。
那长发女人背对着楼清衣，楼清衣只能看到那男人的面容，而那男人从一开始所有的变化，楼清衣都看在了眼里。
先是面部扭曲到眼球发黑，再到脸上出现蠕动的黑线，最后张大嘴巴扑过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