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宛茹看向陈希,她不会为了给唐宁找不痛快,就假意去和唐宁抢杨子安。
有个女知青红着脸,问道:“唐知青,你和林知青真没在处对象?”
“没有。”唐宁脱口而出。
“那我可以追求林知青吗?”女知青大着胆问。
唐宁看林天辰一眼,笑看着女知青。“当然可以,只要天辰同意。”
女知青笑得一脸花痴的望着林天辰,孔知青很霸道,她喜欢陈队长,就霸道的不允许她们靠近陈队长。
陈希同情的看林天辰一眼,转身欲迈步,灶房传出李翠花尖锐的声音:“好你个李学裙,你都是我家陈兵的人了,你居然不同意这桩婚事,除了嫁给我家陈兵,你还能嫁给谁?”
“翠花婶子,你可别胡说,我清清白白一个姑娘,你这么造谣,是想逼死我吗?”李学裙哭诉道。
“你清白吗?你都和我家陈兵钻苞米地了。”李翠花满脸鄙夷。
“我没有,我没有。”李学裙吼道。
“儿子,昨晚和你一起钻苞米地的人是不是李知青?”李翠花问向一旁傻眼的陈兵。
陈兵满脸不可思议,上前想靠近李学裙,李学裙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才挥着锅铲打陈兵。
陈兵额头被她敲中,顿时红肿起来,锅铲上有油,弄得他额头上都是油渍。
“李学裙,你个贱胚子,敢用锅铲打我儿子。”李翠花护犊子,冲到李学裙面前,狠狠给她一巴掌。
李学裙可以躲,她却没躲,还故意挑衅李翠花。“造我谣,我不仅打他,我还要打你。”
“给你脸了,还没进门就想站在我头上拉屎。”李翠花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李学裙两边脸红肿起,看一眼灶房门口,没人进来,将锅铲往地上一丢,抓乱自己的头发,推开李翠花,发疯似的往外跑,嘴里还嚷嚷着。“救命啊!翠花婶子要打死我,救命啊!”
“……”李翠花。
她是打李学裙,却没往死里打。
“……”陈兵。
“什么眼光。”李翠花被李学裙摆了一道,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向陈兵,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妈。”陈兵抓了抓脑袋,他也懵逼,说好他找人毁了唐宁,学裙就答应嫁给他。
他找唐宁茬,吃亏的也是他,学裙都答应了,唐宁还没被毁,他们可以先把婚事给定下,他尽快找人毁了唐宁,然后他们就结婚。
在学裙点头那瞬间,他连他们俩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他们提亲,学裙为什么不同意?
李学裙狼狈又可怜,赶往林天辰怀中奔去,唐宁为了避嫌,早就从林天辰怀退出。
在李学裙眼中,林天辰是谦谦君子,她这般柔弱,肯定会将她护在怀中,像护唐宁一般护着她,然而,她失算了。
在李学裙即将要扑进他怀里的瞬间,林天辰避开,李学裙扑了个空,愣了一下,拐弯又朝林天辰扑去。
林天辰依旧躲,最后躲到陈希身后。
“?”陈希,好样的,拿她当挡箭牌。
眼睁睁看着李学裙扑向陈希,孔宛茹不乐意了,厉声警告:“李知青。”
李学裙奔着势在必得,有些刹不住脚步,陈希帮她刹住,抬脚将李学裙踢开。“离我远点,晦气。”
“啊!”李学裙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望着林天辰。“林知青,他们逼婚,求你,救我。”
“李学裙,谁逼婚了?我们是提亲。”李翠花从灶房出来,听到李学裙这话,顿时不乐意,现在婚姻自由,逼婚可是要被思想教育。
“我不嫁,你们逼着我嫁,还造我谣,不是逼婚是什么?”李学裙质问道。
今天这事闹开了也好,省得她绞尽脑汁解释,知青点的知青都通情达理,解释起来不难,难的是那些刁民,思想顽固不化,很难解释清楚。
“我们是造谣吗?你敢发誓,你没和我家陈兵钻苞米地?”李翠花咄咄逼人。
“我敢。”李学裙说道。
李翠花冷笑道:“你敢用你家人的性命发誓吗?”
“有什么不敢?”李学裙抬手就发毒誓。“如果和陈兵钻苞米地的人是我,我全家死绝。”
这么毒?是个狠人。
李翠花狐疑的看向自家儿子。
敢用全家死绝发誓,应该李学裙没说谎,知青点的知青们都偏向李学裙。
陈兵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昨晚明明就是她,差点儿他们就有夫妻之实了,怎么出了苞米地,李学裙就翻脸不认账,还敢发这种毒誓。
“发誓有用,你们陈家老宅的人早就死绝了。”陈希冷不丁的说道。
李学裙心术不正,陈兵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在一起,绝配。
“好你个陈希,你居然暗地里诅咒我们。”李翠花恶狠狠的瞪着陈希。
“切!我们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画个圈圈诅咒你们老宅的人恶有报恶,这么多年过去,你们暴毙了吗?”陈希问道。
李翠花哑口无言,他们是没暴毙,可想到陈希诅咒他们,她就浑身不得劲儿,把这些年的不如意全怪在陈希头上。“陈希,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二婶,你敢说,你没诅咒过我?”陈希笑着问道。
李翠花心虚,却嘴硬。“我没你这么恶毒。”
“我恶毒?哼!我羽翼未丰满,不是你们的对手,难道还不许我画圈圈诅咒你们,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吗?二婶,真是搞笑,你们这般对等我们兄妹三人,难道我还以德报怨为你们默默祈福,保佑你们长命百岁吗?”陈希嘲讽道。
“你搞封建迷信,我要找大队长举报你。”李翠花威胁道。
“我搞封建迷信?你有证据吗?”陈希问道。
“你亲口承认的,在场都是证人。”李翠花说道。
“我没听到。”孔宛茹第一个表态。
“我们也没听到。”知青们附和。
比起得罪陈希,他们宁愿得罪李翠花。
陈希耸耸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你们……”李翠花气极。
陈希看一眼李学裙,又开口道:“凡事要讲证据,只要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如同,李知青和你儿子钻苞米地,在场只有她和陈兵,她不承认,陈兵能奈她何。”
众人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的看向李学裙,李学裙暗叫不妙,这个该死的陈希,总搅她的局。
“陈队长,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喔,我知道了,你们是一家人,联手想逼死我。”李学裙泣不成声的说道。
“我的二堂嫂,逼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陈希气死人不偿命,李学裙越是想和陈兵撇清关系,她就越要将他们撮合在一起。
坏女恶男,他们在一起彼此折磨也好过祸祸别人。
“别乱叫,我不是你二堂嫂。”李学裙要气死了。
“你都和我二堂哥钻苞米地,不是我……”
“你闭嘴,和陈兵钻苞米地的人不是我。”李学裙吼道,打断陈希的话。
李翠花看向陈希,感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得不承认,陈希的道行比她高,刚刚在灶房里,吵也吵了,骂也骂了,也动手打了,她反而没占上风,陈希轻轻松松就扭转局面。
陈兵也忍不住看向陈希,瞬间感受到亲情,这才像是一家人,关起门可以打得你死我活,遇到事儿要一致对外。
“我二堂哥说,是你,我二堂哥不傻,谁和他一起钻苞米地,谁和他共度春宵,他会弄错吗?他没说别人,偏说是你,那就是你。”陈希说道。
李学裙要被陈希气死了。“他没有证据。”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我二堂哥又不变态,和你办事的时候让人旁观。”陈希就要将他们锁死。
陈希直言不讳的话,无疑不是斩断李学裙的退路。
但凡一个心理承受力不强的人,陈希这番话都会将人给逼死。
陈希正因清楚,李学裙心理承受力强,没脸没皮的,不会因她几句话就自寻短剑。
李学裙没和陈希争吵,无论怎么争辩,最后吃亏的人只会是她。
她要冷静,不能被陈希牵着鼻子走。
李学裙深吸一口气,狠狠的一闭眼,睁眼后眼底一片清明。“我有证据。”
孔宛茹挑眉,李学裙这是要让她佐证。
李学裙最初是想让孔宛茹给她做佐证,陈希莫名其妙牵扯进来,孔宛茹肯定不会说实话,反而会做伪证。
“什么证据?”有人问道。
“我有证据。”陈兵开口。
真有旁观者吗?众人的心声。
“陈同志,恶意造谣也是要责任的。”李学裙警告道,疏离的叫他陈同志。
造谣吗?不,不是造谣,是事实。
陈兵指着李学裙胸下的位置,说道:“那里有一排牙印,我留下的。”
陈希兴奋的吹了一声流氓哨,看着两人的眸光里满是不怀好意。
李学裙脸色白了又白,昨晚她挣扎的时候,陈兵是咬了她一口。
李翠花上前,将跌坐在地上的李学裙一把拽起。“走,进去检查一下,如果没有牙印,我家陈兵就是冤枉你,如果有牙印……”
“陈兵,你想劳改吗?”李学裙吼道。
李翠花愣住,陈兵也难以置信,李学裙的威胁,他们都听懂了,哪怕证实他们之间有实质性的关系,她就会反咬陈兵一口,说陈兵对她用强,陈兵的下场可想而知。
李学裙此举,无疑是不打自招。
陈希打量着李学裙,像她那种走一步算三步的人,绝对会给自己留后路。
此局,李学裙要如何破局?
“我愿意接受查检。”李学裙缓和一下语气说道。
众人不解,刚才反应这么大,怎么就愿意了呢?
“为了不弄虚作假,来个女知青和我一起。”李翠花看向女知青们。
没人自告奋勇,显然不想趟浑水,知青何苦为难知青。
他们看不起乡下人,打心底排斥,利用乡下汉子看上她们,帮她们干活,她们不仅没羞耻心,反而沾沾自喜。
“不用劳烦你们,去医院检查,让医生的诊断报告说话。”李学裙说道。
“去医院检查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我是否是清白身。”李学裙自信又坚定。
众人几乎信了,纷纷劝说李学裙,李学裙却坚定去医院检查。
陈兵不吱声了,他们没到最后一步,心生怨气都怪巡逻的两人,是他们打扰他的好事。
李学裙叫了一个和她关系不是很好的女知青,还花五块钱,让村上的一个婶子陪同,重酬之下必有自告奋勇的婶子,约好明天去县城,公社也可以,但是李学裙不愿意去公社,公社太近,她身上有痕迹,去县城医院才没隐患。
闹剧结束,李翠花面子挂不住拽着陈兵离开,陈兵目光复杂,又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看着李学裙,希望她能后悔。
只要李学裙后悔,他就既往不咎,将她娶进门,爱她护她。
李学裙扭头,不看陈兵。
陈兵已经失去利用价值,要断就断干净,要得罪就得罪彻底,尤其是得知唐宁不是林天辰的对象,她更加急切的想和陈兵撇清关系。
“留恋什么?还不够丢脸吗?”李翠花骂道,她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她不操心两个女儿,自从大儿子当兵后,她也不操作大儿子,唯独这个小儿子让她操不完的心。
“妈,是不是我们太心急了,学裙才出尔反尔。”陈兵反省道。
李翠花气急败坏,拽着他的耳朵。“她对你这么绝情,你不仅不怪她不恨她,反而自我检讨,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轻点,痛痛痛。”陈兵抓住李翠花的手,痛得他哇哇大叫。
“李学裙不是个安分的东西,你以后离她远点儿。”李翠花手下松了力道。
陈兵听而不闻,喃喃自语。“是不是有人恶意的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
陈兵想不通,明明答应要嫁给他,才一天就反悔,肯定是有人从中离间他们的关系,最好别让他把那人揪出来。
李翠花恨铁不成钢,狠狠的踢了儿子一脚。“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挑拨离间你和李学裙的关系,图什么?图李学裙家世普通?还是图你家道中落?”
若是以前的陈家,图陈兵的人多,现在的陈家,别说陈兵,连她大儿子的婚事都还没着落。
“当然是图我,图我们陈家的宝贝。”陈兵脱口而出。
“你个讨债鬼,快给我闭嘴。”李翠花一巴掌拍在陈兵后脑勺上,低声警告道:“我们陈家有宝贝的事,你最好给我保密,不然,你爸和你三姑饶不了你,尤其是你三姑。”
想到三姑,陈兵心口一颤,缩了缩脖子。
“放心,就是刀夹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泄露一个字。”陈兵保证道。
李翠花糟心,这个小儿子的话,她信不过。
“李知青,其实吧,嫁给陈兵,挺好的,大家都说,陈家条件不错。”有李学裙关系好的女知青劝说道。
“陈兵对你痴情,你嫁进陈家,至少不会吃苦。”有女知青附和。
回城无望,她就想找个本地人嫁了,条件好的,看不上她,条件差的,她又看不上,她倒是能看上陈兵,可惜,她入不了陈兵的眼。
李学裙不语,拿着毛巾敷脸,这两巴掌就算抵清陈兵帮她干的活,他们之间就斩断了,她可以毫无顾及去追林天辰。
陈家落败,林家却是如日中天,她要是能嫁进林家,才是享福。
“贪心不足蛇吞象,别到时鸡飞蛋打一场空。”孔宛茹讽刺道,李学裙的心思,别人不懂,她却懂,李学裙还想和她合作,李学裙帮她追陈希,她帮李学裙得到林天辰。
李学裙家世普通,却妄想嫁进林家,真是异想天开。
李学裙看向其他两个陪她的女知青,两人了然,起身出去。
“需要背人吗?”孔宛茹讥讽道。
李学裙想笑,却扯痛红肿的脸,咝了一声,说道:“孔知青,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像吗?”
“什么意思?”孔宛茹没听懂。
“林知青和你的家世好,而我和陈队长的家世差。”李学裙意在言外。
孔宛茹瞬间懂了,讥笑一声,说道:“你和陈队长不能比。”
“凭什么?就凭你看上陈队长?”李学裙质问。
孔宛茹点头又摇头,索性直言:“你们李家的家世是真的差,而陈家却不差,你难道没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李学裙脸色一白,想到村里人说起当年的陈家,那可是富可敌国。
自卑吗?对,她自卑,正因为自卑,所以她不甘于平庸,她能力有限,想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就只能靠婚姻跨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有错吗?她没错,哪怕被人鄙视,哪怕被人唾弃,她也要勇往直前。
李学裙吸一口气,自嘲一笑,开口道:“我不和陈队长比……”
“你比不了,你不配。”孔宛茹打断她的话,一脸鄙夷的看着李学裙。
扎心,总往她的心口扎,李学裙咬牙。“孔知青,你不助我一臂之力就算了,对我落井下石就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