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爷爷死后留给我一间扎纸铺,规矩是每天三更必须开门营业。

>我打包行李准备逃离,却在午夜听见满屋纸人关节转动的咔咔声。

>账本上莫名出现新订单,要求扎一个和我等高的新娘纸人。

>当我撕碎纸人逃到街上,整条丧葬街的纸扎品齐刷刷转向我。

>月光下,那双贴金箔的绣花鞋无声跨过了门槛。

---

那味道,永远洗不掉。

纸钱的焦糊气,劣质香烛闷出的浊烟,颜料里搅和着胶水刺鼻的腥甜,还有木头、竹篾陈年的霉味。它们钻进铺子的每一条木头缝隙,渗进墙壁的每一寸石灰,最后牢牢地扒在你的头发上、衣服纤维里,甚至皮肤底下。爷爷在这间“渡阴斋”耗了一辈子,临走前,也把这股味道,连同这间铺子,一起硬塞给了我。

“默娃子,”他干枯的手死死攥着我,力气大得不像个弥留的老人,浑浊的眼珠直勾勾钉在我脸上,像是要烙进去,“铺子…是你的了。规矩…不能破!”

他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响,像破旧的风箱:“三更…必须开门!一宿…都不能关!听见没?一宿都不能关!给‘他们’…留个门…”

“谁?”我那时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爷爷,谁要进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却再也没吐出半个字。那只攥着我的手骤然松开,啪嗒一声落在硬板床上,枯槁的手腕上,一个用极细的朱砂描画的怪异符号,像烙印又像刺青,微微凸起,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

他就那么瞪着眼走了,留下那句“三更开门”的遗言,成了勒在我脖子上的无形绳索。渡阴斋——这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子阴森劲儿。白天,它蜷缩在城西那条狭窄、终年晒不进多少阳光的丧葬用品一条街的尾巴上,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可一到夜里,尤其是过了子时,这条街就彻底死了。只有我这家铺子,像个不合时宜的异类,固执地在三更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亮起两盏惨白的灯笼,门板卸下一块,露出里面黑黄黄的、堆满了纸人纸马的堂口,活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

整整三个月,我像个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的陀螺,白天昏睡,晚上硬撑着在那片令人窒息的纸堆里熬着。恐惧像藤蔓,日夜缠绕,勒得我喘不过气。爷爷那晚的眼神,还有手腕上那个朱砂印记,像鬼影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不行,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什么祖业,什么规矩,都他妈见鬼去吧!

今晚就走!

白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做贼一样溜出去,买了一张去往南方、离这里几千公里外小城的火车票。硬座,绿皮车,慢得像牛,但没关系,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爬我也要爬出去。票根被我小心地折好,塞进贴身衬衣的口袋里,紧贴着皮肤,那点硬硬的触感是唯一能让我稍微安心的东西。

天刚擦黑,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动作又急又快,带着一种逃离瘟疫般的决绝。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几本翻烂了的闲书,还有一点微薄的积蓄——爷爷留下的钱几乎都垫在了那些昂贵的纸料和颜料上。一个半旧的帆布背包,很快就塞得鼓鼓囊囊。

铺子里死寂一片。白天最后一点稀薄的光线被门板彻底挡在外面,只有角落里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泡,吝啬地洒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我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光线之外,是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悸的黑暗。那些白天看起来只是粗糙、呆板甚至有些滑稽的纸扎品,此刻在阴影里静静地立着、坐着、悬着。金童玉女脸上那两团僵硬的胭脂红,在昏暗光线下透出诡异的血色;纸马空洞的眼眶仿佛在黑暗中凝视;纸轿子的流苏无风也似乎在轻轻晃动……空气里那股混合的味道,似乎更浓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我拉上背包拉链,金属齿摩擦的“嘶啦”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像划破了某种紧绷的、脆弱的东西。我猛地抬头,心脏在腔子里重重地擂了一下。

没什么动静。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粘稠的寂静。

错觉,一定是太紧张了。我甩甩头,把背包甩到肩上,沉甸甸的重量压着肩膀,却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逃离感。走吧,马上就走!我几乎是扑向门口,手颤抖着摸向那块活动的门板,只想立刻把它卸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外面黑沉沉的夜里。

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门板边缘——

“咔嚓。”

声音很轻,很脆。像一根细小的枯枝被不经意地踩断。

就在我身后。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从头皮一路麻到脚趾尖。搭在门板上的手僵住了,指甲死死抠进木头里。呼吸停滞,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

不是错觉!绝对不是!

我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锈,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向后扭去。动作慢得能听见自己颈椎骨节摩擦的细微声响。

昏黄的光晕边缘,光线勉强能照到的地方。那个放在柜台角落里的“引路金童”,它那张涂着厚厚白粉的纸脸上,原本空洞呆滞、用墨笔草草点出的黑眼珠……似乎微微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

它的视线,不再茫然地对着前方虚无的空气。而是,直直地,落在我僵硬的脊背上。

一股寒气,比数九寒天的冰水还要刺骨,顺着我的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我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作响,在这死寂的铺子里清晰得吓人。

“咔…咔哒…”

又来了!这次声音更清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像生锈的合页在强行转动。

不止一处!

我惊恐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扫过光线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靠近里间门帘旁,那个穿着翠绿纸裙的“玉女”,她垂在身侧的、用细竹篾做骨架的纸手,食指和中指极其细微地、抽搐般地向上勾了一下。幅度很小,但在那死板的姿势里,这微小的动作如同惊雷!

悬在房梁下的那匹纸马,它的一条前腿,关节处包裹的彩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条腿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了……半寸?也许只有一寸?但它确确实实,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黑暗的深处,那些我看不清的地方,细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如同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噬木头,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像关节在转动,像竹篾在弯曲,像彩纸在摩擦!

它们……真的在动!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像一尊被冻僵的石像,钉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肩上沉重的背包带勒进肉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我还活着。可铺子里,那些死物,活了!

不是幻觉!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关节的脆响,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的神经。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勒紧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碎。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离开这里!马上!

可我的脚,像是被无形的强力胶水死死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次试图抬起的念头,都被铺天盖地的寒意和身后那无数道(我感觉到的!)黏腻冰冷的视线压得粉碎。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沙沙声,从柜台的方向传来。不是纸人活动的声音,是……纸页被翻动的声音?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眼角的余光,一点点艰难地挪向那张蒙着厚厚灰尘、堆满杂物和零散纸钱的旧木柜台。

柜台正中央,压在一叠黄裱纸下面的,是那本厚厚的、用粗麻线装订的硬皮账本。爷爷的宝贝,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

此刻,那本原本合拢的账本,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自己摊开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它。泛黄粗糙的纸页,一页,一页,极其缓慢地向上翻起,然后又无声地落下。发出那种令人心头发毛的沙沙声。

翻动停止了。账本摊开在某一页。

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冲动攫住了我。我必须看到那上面写了什么!那未知的恐惧,甚至压倒了身后纸人活动带来的惊悚。我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丝腥甜,用尽全身的力气,逼迫自己转过了身,正对着柜台。

昏黄的光线下,摊开的账本上,一行墨迹淋漓、仿佛刚刚才写上去的字,刺眼地映入我的眼帘:

**“癸亥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新嫁娘一尊,身长五尺七寸,与活人等高。需贴金箔绣鞋,着真红销金盖头,朱砂点睛,务必鲜活。”**

癸亥年?那不就是今年?!七月初七……不就是……三天后?!

子时三刻!三更天里最阴、最死的时辰!

“身长五尺七寸……”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这个高度……分毫不差,正是我自己的身高!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在打颤。订单……是给我的?做一个和我自己等高的……新娘纸人?!还要朱砂点睛?点睛……点睛的纸人……那不就……活了吗?!

“务必鲜活”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濒死的呻吟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这根本不是订单!这是索命的帖子!

背后的“咔嚓”声陡然密集、响亮起来!如同被这账本上的字迹惊醒,黑暗里潜伏的东西彻底躁动了!纸人关节转动的脆响、彩纸摩擦的窸窣、竹篾弯曲的吱嘎……无数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它们……在催促!在逼迫!

那个离我最近的柜台角落里的“金童”,它那张惨白的纸脸,在昏黄的灯泡下,嘴角那抹僵硬的红线,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拉扯开一个微小的弧度。它在笑!一个僵硬到极点、冰冷到骨髓的……纸人的笑!

“啊——!!!”

积压到顶点的恐惧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巨大的惊恐瞬间转化为一股狂暴的力量。什么规矩!什么爷爷的遗言!都去死吧!

逃!必须逃出去!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转身,不再看那诡异的账本和狞笑的纸人,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卸下一半门板、通往自由(或许是另一个地狱)的门口!一步!两步!沉重的背包疯狂地撞击着我的后背,但我感觉不到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就在我即将扑到门口,手指已经触碰到外面冰凉的夜空气的刹那——

“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铺子都似乎晃了一下!

那块被我卸下靠在门边的厚重门板,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从外面拽了一把,又像是被一股狂暴的阴风狠狠拍上,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严丝合缝地拍回了门框上!

巨大的撞击声浪和木头沉闷的巨响,几乎震碎了我的耳膜。门板上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我一阵窒息。

唯一的光源——那盏十五瓦的灯泡,随着这声巨响,极其配合地“滋啦”一声,灭了。

绝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完了!

门被封死了!

铺子里陷入一片死寂,连之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都消失了。但这死寂比任何声音都可怕。我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盯着我,冰冷、粘稠、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某种诡异的期待。

朱砂……点睛……新娘……

账本上那行血淋淋的字在我脑海里疯狂闪烁。不能坐以待毙!那个新娘纸人,绝不能做出来!做了,我就死定了!

一股邪火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在我胸腔里炸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带来的麻痹。黑暗中,我凭着记忆,像一头瞎眼的野兽,猛地朝着白天堆放半成品纸人的角落扑了过去!

手掌胡乱地挥舞、抓挠!指尖传来粗糙的纸面触感,还有支撑骨架的冰冷竹篾!我抓住了一个,不管是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撕扯!

“嘶啦——!”

脆弱的彩纸在蛮力下应声破裂,发出刺耳的哀鸣。竹篾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我疯狂地撕扯着,将手中的纸人狠狠摔在地上,用脚发疯般地踩踏!纸屑纷飞,竹篾碎裂!

“滚!都给我滚开!别想害我!”我嘶吼着,声音在黑暗中扭曲变形,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我撕碎了一个,又凭着感觉扑向另一个,继续撕扯!混乱中,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冰冷的泥地硌得骨头生疼。但我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在黑暗中摸索,触碰到一个冰冷、僵硬、穿着纸衣的身体——是那个穿着翠绿纸裙的“玉女”!我抓住它的肩膀和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掰!

“咔嚓!”竹篾断裂的声音异常清脆。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喘息,把撕开的纸片和断竹篾胡乱地扔开,挣扎着再次扑向门口。

那扇门!那扇该死的门!黑暗中,我像一头疯狂的牛,用肩膀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厚重的门板!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铺子里回荡,震得我肩膀剧痛,骨头似乎都要裂开。门板纹丝不动!外面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浇筑了铜墙铁壁!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行!撞不开!一定有别的路!后门!对!后门通往后院的小巷!

我立刻放弃撞门,转身,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凭着对铺子格局仅存的一点模糊记忆,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朝着后堂方向摸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东西,碎裂声不绝于耳,但我顾不上了!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

穿过狭窄的过道,撞开那扇虚掩着的、通往潮湿后院的破旧木门。冰冷的夜风带着一股垃圾和泥土的腐败气味猛地灌了进来,吹在我汗湿的脸上,竟然让我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清凉!

外面!是外面!虽然依旧黑暗,但不再是那令人窒息的、堆满纸人的铺子!

我踉跄着冲进狭小的后院,脚下是湿滑的泥地。那扇低矮的、通向外面窄巷的后门就在几步之外!我扑过去,手颤抖着摸到冰冷的铁插销,用力一拉!

“哐啷!”

插销开了!我用力一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

自由!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我毫不犹豫,侧身就要从那缝隙里挤出去!

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门外,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外面那条狭窄、堆满杂物、只有惨淡月光勉强照亮的死胡同时——

我的动作,我的呼吸,我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成冰。

巷子很窄,两边是高高的、斑驳的砖墙,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惨白的光。就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巷子两侧,那些白天随意堆放在墙角、倚靠在墙边、被主人家暂时弃置的纸扎品——纸人、纸马、纸轿子、纸元宝山……此刻,它们全部……动了!

不是关节转动,不是竹篾弯曲。

是它们的……整个身体,齐刷刷地,扭转了过来!

就像一群被无形提线操控的木偶,动作整齐划一到了令人头皮炸裂的地步!那些涂着惨白颜料、点着墨黑眼珠的纸人面孔,无论高矮胖瘦,无论男女老少,此刻全都精准无比地转向了我所在的这扇后门!

无数张没有表情、冰冷僵硬的脸,空洞洞的眼眶,在惨淡的月光下,齐刷刷地“盯”着我!

纸马的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了过来,纸糊的眼睛里反射着月光,像两点鬼火。

纸轿子歪斜地“站”着,轿帘仿佛被无形的手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也正对着我。

整条死寂的巷子,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纸扎的刑场。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处决的囚徒。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无数冰冷死物围观的巨大恐惧和荒谬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的力气都失去了。身体靠着门框,一点点滑了下去,瘫坐在冰冷潮湿的门槛上。完了……逃不掉了……整条街……都在看着……它们都在等着……

就在我万念俱灰,意识几乎要沉入无边黑暗的深渊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又无比清晰的声响,在我身后咫尺之遥的门槛内侧响起。

那不是纸人关节的声音,也不是竹篾摩擦。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硬物轻轻点落在木质门槛上的声音。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属于金属的质感。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骨,瞬间从尾椎骨炸开,直冲头顶!头皮一阵发麻,根根头发仿佛都要竖立起来。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惨淡的月光,吝啬地穿过被我推开的狭窄门缝,斜斜地投在门槛内侧那片巴掌大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就在那微弱的光斑边缘。

一只鞋。

一只女人的绣花鞋。尖尖的翘头,鞋面是极正的大红色,上面用细细的金线,绣着繁复无比、缠绕盘绕的缠枝莲花纹样。而在那些花瓣和枝叶的尖端,细细密密地贴着极薄、极亮的金箔。在月光下,那些金箔闪烁着一种非人间的、冰冷而诡异的微光。

它就那么静静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鞋尖,正对着瘫坐在门槛外的我。

仿佛刚刚才从一片虚无中,轻轻地、稳稳地……踏过了这道门槛。

UU阅书推荐阅读:黑神话:吾为天命狼玲珑谋西宫恨各类男主短篇合集颠!她在娱乐圈里搞抽象魂穿海贼世界让你攻略,没让你成为魔王白月光甄嬛来到大如传未读完的那本书一篇小虐文,敬请期待狗渣爹不哭,我骑猪来救全家了只怪我们太偏执你说你惹她干嘛,她是重生的啊!刺欲棠春女尊:奋赶权臣位,娇宠小云卿爱吃糖醋排骨的她我或许是我们穿越之我的财神竟是短命鬼修真界白月光手握舔狗师姐剧本张起灵!回头!进错房,嫁给八零最牛特种兵破产后,我养的校花成了我老板重生之无心魔女老爷!家主她又又又去搞事了!小可怜嫁首长:随军后被千娇万宠综影视之玥明星希七零:冷面民兵队长被作精拿捏了步步团宠:慵懒小娇花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那些年的生活痕迹炮灰?呸!本宝偏做团宠万人迷!修仙百战穿圣甲李氏仙族,从灭门到飞升魂穿重生重燃江山美人梦月劫倾华:龙女的摆烂人生被打破原神:什么,要救的是芙卡洛斯失忆后我发现自己在柯学世界望你一世安好不正经炼金我的伯爵老父亲惨死重生后,渣男为我手撕白月光六零:小趴菜秒变朝阳群众她那么强,多几个爱慕者怎么了浮生醉酒回梦里重生年代:大佬她种田制霸商业圈快穿之半枝妍每个世界都有病娇哄骗单纯少年道本归兮重生之我在古代做厨子的那些日子崩铁:穿成星的妹妹,竟成为团宠
UU阅书搜藏榜:梦回九天君相逢我只是管家,怎么成万人迷了?商姝我,天才科学家,爆改海贼世界!古一法师,我真不是张楚岚啊!首辅:我那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娘子快穿:拯救那个可怜落魄男人混源之体苟系统让我改造五毒俱全的亲戚们契约蜜恋:逸少的天价宠儿雷杰多的海贼家族碧海虫修恶毒女配的悠然生活九阴九阳录独路不孤独女友是UG首席,天天分析我战力穿成佐助,每天为哥哥伤透脑筋穿越年代:卷!从小山村开始穿书后,我拐走了反派白月光开局圣人,带着一群精灵遨游诸界星海浮沉录尼姑山下哆啦A梦:我的红颜有点多天生凤命:家有团宠小锦鲤天选剩女昏不婚大鲁少年江湖行沪上钟鸣谜案我的夫君是条傲娇大黑龙穿越甄嬛传眉庄只想嗑CP炮灰小庶女被读心后:被全家宠哭武战道之虫族机战王穿成霸总娇妻失败后,在恋综选夫祖魔穿越龙族,我在卡塞尔学院当卧底救命!和学姐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直播算命:你朋友她是恋爱脑脏玫瑰救命!穿书变寡妇,养育反派儿女不当校霸后,校花女主开始死缠烂打二叔的专宠溺爱小娇妻铠甲:向阳疯了,从铠一杀到铠三柯南:自带光环的愉悦犯先生甜撩!病娇反派每天在我怀里撒娇八岁小孩姐,我在改造综艺当大佬穿越成horror快穿之梦里繁花攻略至上穿越古代,特工王妃一顺百顺总裁追妻路漫漫暴躁小樱,莽穿木叶丁敏君
UU阅书最新小说:盗墓:高冷社恐又被要求负责了?我在诡异副本收债成神穿越笑傲江湖,别人练武我修仙斗罗:我水龙王,身份不止一个五年不回,荒年带两娃去部队寻夫绛帐谋成龙历险记之从莲花寺开始开局打爆狼牙,雷战求我别出手果断选择龙小云,范天雷求我别走全球数码时代之超级驯兽师斗神降世帝皇传说鬼灭之刃:开局救下香奈惠灵能者:女大学生逆袭异界之主穿成岭南悍妇,驯兽养个俏夫君兵魔录一笑倾城:妈咪带球跑后火爆全球神都斩妖人邂逅之旅毒妃重生:摄政王的掌心宠凤冠覆霜:乱世情仇绝世青龙武魂喜欢你不放手林凡修仙传记带着游戏在异世界开糖水铺子女变男后,一夜成顶流三界姻缘簿雄兵连:曙光回响十年夜行快穿:炮灰他又乖又软【快穿】小漂亮又被疯批强制爱了我,物理学恶魔,开局炖了皮冻凡渊之巅托雷英奥特曼前夫联盟:我的救赎修罗场道崩之日火影:博人穿越过去改变未来重生八零,兵王的通魂小媳妇综影视穿成苏培盛:苏妃也是妃宁安如梦:燕临天下,宁宁别想逃原神:风囚婆婆永远不是妈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一往情深从摆摊开始,我在古代卖名着戟天传八零女中医:极品小姑带娃进城了神探狄仁杰风云再起重生之味觉主宰:虚拟美食帝国通天箓:我在诡异世界重修道统余生请多指教:柳叶刀痕朕的白月光竟是女娇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