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划破夜空,像一把钝刀在寂静中来回拉扯。城南第三医院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护士推着担架车快步迎出,白大褂在灯光下翻飞如纸鸢。
“车祸伤者,男性,三十七岁,颅内出血,血压持续下降!”随车医生一边喊着,一边跟着推进急诊通道。
楼梯口,三只喜鹊扑棱着翅膀落在栏杆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只麻雀从病房窗台跳到走廊外沿,歪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迅速飞走。
没人注意到,这两群鸟儿的叫声竟有节奏地呼应着,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而在医院角落的墙根处,两条菜花蛇盘踞在枯叶间,鳞片泛着微光。其中一条吐着信子,声音低沉:“这批货压得太久了,买家急,运输又断了线。”
另一条缓缓抬头,眼珠转动:“人类总说自己高等,可干的勾当连我们蛇族都嫌脏。摘心剜肺,标价买卖,还披着白衣念仁义道德。”
“嘘——”前一条蛇突然压低身形,“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孙子。小孙子指着蛇惊呼:“奶奶!蛇说话了!”
老太太并不惊讶,只轻轻点头:“听得懂的人,自然听得懂。听不懂的,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是风声。”
大孙子挠头:“可咱们为啥能听?”
“因为你爷当年就是被他们摘了肝活下来的。”老太太目光冷了几分,“那年冬天,他躺在手术台上醒着,听见医生说:‘这具身体活性不错,能换三百万。’”
两个孩子愣住。
“所以咱们家每年冬至都来这儿烧纸。”老太太低声,“不是祭祖,是超度那些没能喊出声的灵魂。”
她顿了顿,望着医院深处:“今晚,怕是要变天了。”
风,忽然停了。
树叶悬在半空,像是时间也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死寂的一瞬,一声轻笑自走廊尽头传来,清脆得如同冰珠落玉盘。
“变天?说得真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袖口绣着金线的年轻人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拎着一盏古旧的灯笼,火光摇曳,映出他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是毛驴子。
“我刚算了一卦,今日阴中有阳,阳极生变,主大事将成。”他晃了晃手中铜钱,“而且,东南方有龙吟之声,西北角鸟语成章——这是天地动容之象啊。”
老太太眯起眼睛:“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毛驴子收起铜钱,正色道,“重要的是,你们听到的,我已经录下来了。不只是蛇语,还有人心底最黑的那块疤。”
大孙子瞪大眼:“你会法术?”
“法术不敢当。”毛驴子一笑,“我只是把该看见的,让看不见的人看见;把该听见的,让装睡的人听见。”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忽明忽暗,整栋楼的通风系统发出嗡鸣,仿佛某种巨兽正在苏醒。
与此同时,正义直通车后台。
梁云峰正站在光幕前调取数据,眉头紧锁。小灵靠在他肩上,指尖轻点虚空,一道道信息流如溪水般滑过眼前。
“二使的身份暴露了。”她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梁云峰没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他们离开医院后不久。房间被人翻过,床底的追踪符碎了,那是系统最隐蔽的标记之一,普通人根本看不见。”
“那就说明,对方不仅知道他们是外来者,还清楚他们的手段。”梁云峰冷笑一声,“有点意思。”
小灵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你说,人心为何会烂成这样?明明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哭、一样的吃奶,怎么长大后,有的能为别人撑伞,有的却专往人伤口上撒盐?”
梁云峰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我小时候挨饿,偷过一碗粥。那天下着雨,卖粥的老伯看见我没赶我,反而多舀了一勺。他说:‘活着不容易,别把心也饿坏了。’”
他顿了顿:“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善恶不在境遇,而在选择。哪怕身处泥潭,也能抬头看星。”
小灵笑了,眼角微微弯起:“那你现在是星星了?”
“我是追星星的人。”他轻抚她发丝,“而你是照亮我的那束光。”
两人相视一笑,未尽之语藏在眼神里。
这时,后台大门开启,赏善罚恶二使匆匆走入。男使脸色发青,女使衣角撕裂,显然刚经历一场追逐。
“我们被盯上了。”男使喘着气,“刚回住处就发现门锁被动过,屋里有股药味,像是麻醉剂残留。”
女使补充:“更奇怪的是,床头多了杯茶,杯子上有唇印,但我们从不住那儿,也没人知道我们会去。”
“这是警告。”梁云峰站直身子,“他们在告诉我们:你们来了,我们也知道了。”
小灵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既然暴露,就不能再用常规方式查案。特殊时刻,需行非常之举。”
她抬手一挥,两道金光闪过,二使外形骤变——男使成了穿格子衫的年轻程序员,女使则化作扎马尾的实习护士,手里还抱着一叠病历。
“这次不装病人,也不扮家属。”小灵微笑,“你们是医院新来的临时工,一个负责系统维护,一个轮岗护理部。”
男使皱眉:“可这样更容易被监控。”
“正因为容易被监控,才安全。”小灵眸光一闪,“坏人最喜欢盯着鬼鬼祟祟的人。光明正大地走,反倒没人怀疑。”
梁云峰鼓掌:“妙啊。就像小偷最不怕的是警察巡逻,最怕的是邻居大妈天天坐在门口嗑瓜子。”
众人哄笑。
毛驴子从角落探出头:“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把器官存进冷库了?听说那种地方零下二十度,心跳都能冻停。”
“冷库?”小焰不知何时闪现进来,一身黑衣紧贴墙壁,“我刚才溜了一圈,地下b区确实有个封闭区域,门口写着‘设备重地’,可红外扫描显示里面温度常年保持在四度左右——那是最适合保存活体组织的温度。”
“果然。”梁云峰眼神锐利,“表面是机房,实则是人体零件仓库。”
小焰挺胸:“这次我没动手,全程潜伏侦察。你看,我也能冷静行事!”
“嗯。”梁云峰点头,“进步很大,下次可以考虑让你去当卧底幼儿园老师。”
“哼!等这事完了,我要写本书,《论如何优雅地隐藏龙威》。”小焰叉腰,“副标题就叫:《从暴躁小龙到沉稳特工的自我修养》。”
“书名太长。”毛驴子吐槽,“建议改成《我忍住了没一巴掌拍死反派的日子》。”
“你懂什么艺术?”小焰瞪眼。
“我知道你上次忍到第三秒就炸了配电箱。”毛驴子咧嘴,“全楼停电,连IcU呼吸机都停了。”
“那是意外!”小焰脸红。
“意外个头。”梁云峰摇头,“你那不是忍,是憋。”
正说着,后台警报突响。
“检测到十四道异常生命信号,正向医院西侧聚集!”系统语音响起。
画面切换,十四名男女分散在不同楼层,穿着各异——有穿西装的商人,有戴鸭舌帽的工人,甚至还有披着围裙的食堂阿姨。但他们行动一致,步伐精准,每隔五分钟交换一次位置,形成一张无形的监视网。
“这是专业级布控。”梁云峰眯眼,“不是普通打手,是长期潜伏的暗桩。”
小灵凝视屏幕:“他们在等什么?”
“等一个信号。”五爪金龙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人影渐显,“要么是猎物入网,要么是撤离指令。”
“或者两者都是。”梁云峰冷笑,“既然他们想玩大的,咱们就陪到底。”
他转身看向二使:“你们立刻返回医院,记住,别躲,别藏,大大方方进去。遇到盘问就说刚调来的外包人员,证件在补办。”
“要是被搜身呢?”女使问。
“那就让他们搜。”小灵淡淡道,“反正你们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正义。”
“还有我偷偷塞的护身符。”毛驴子小声嘀咕,“保命用的,画了三条龙,吃了能喷火。”
“那是糖饼。”小焰无情拆穿,“你昨天馋嘴画的。”
“谁说糖饼不能救命?”毛驴子不服,“甜食能治百病!”
众人笑作一团。
笑声未落,副院长办公室内,刘主任正将一份文件放进碎纸机。
“上面来电,说‘青鸟’计划暂缓。”他低声,“风声太紧,不能再动手术。”
副院长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可订单压着,客户不会等。”
“那就用旧库存。”刘主任冷笑,“反正那些穷人死了也没人管,早摘晚摘都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副院长压低声音,“我们是在‘优化资源配置’,懂吗?把有限的生命价值,转移到更有需要的人身上。”
“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笑。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小焰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根荧光棒:“你们这‘资源优化’,是不是还包括把我姐夫安排进手术台?”
“你是谁?”副院长腾地站起。
“我是你噩梦的开始。”小焰收起嬉笑,眼神骤冷,“顺便告诉你,你们讨论的每一句话,现在都在直播。”
“胡说八道!”刘主任怒吼,“这里没有摄像头!”
“不需要摄像头。”小焰指了指头顶,“有耳朵就行。”
话音刚落,窗外三只喜鹊齐声鸣叫,麻雀振翅飞离。紧接着,整栋楼的广播系统自动开启,清晰播放出刚才的对话。
“听见了吗?”小焰笑嘻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动物的耳朵也不赖。”
副院长脸色煞白,抓起电话就要拨号。
小焰一步上前,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夺过手机摔在地上:“别忙活了,你们的通讯早就被切断了。现在外面全是便衣,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你一个人,也敢猖狂?”刘主任抄起桌上的玻璃镇纸砸来。
小焰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踢中他手腕,镇纸脱手飞出,砸碎了墙上的时钟。
“我不是一个人。”她拍拍手,“我只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此时,医院墙角,两条菜花蛇悄然滑入地下通风口。
老太太牵着孙子慢慢走远。
“奶奶,咱们不去报警吗?”小孙子问。
“报什么警?”老太太轻叹,“有些事,得靠比法律更强的东西来解决。”
大孙子仰头:“那是什么?”
“是人心。”她望向天空,“当所有人都不再沉默,黑暗就藏不住了。”
风起,叶动。
后台,梁云峰看着实时画面,缓缓开口:“该收网了。”
小灵靠在他身边,轻声道:“你说,等这一切结束,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走上这条路?”
“也许会。”梁云峰握紧她的手,“但他不孤孤单。因为这个世界,总会有人愿意点亮一盏灯。”
小焰蹦跶过来:“那我必须是他第一位师父!教他打坏蛋,唱儿歌,还能边打架边背诗!”
“你先学会把拳头收住再说。”梁云峰笑。
“我这叫热情洋溢!”小焰不服,“再说了,你不觉得‘小小英雄惩奸恶,一拳打出新世界’这句歌词特别燃吗?”
毛驴子插嘴:“我觉得你应该改行当童谣作家。”
“我已经写了三十首!”小焰得意,“《坏医生哪里逃》《手术刀变煎锅》《正义小龙侠》……”
“停!”梁云峰举手,“你再唱一句,我就把你关进禁闭室。”
“禁闭室也没用。”小焰眨眨眼,“我会用歌声感化守卫。”
五爪金龙冷冷道:“你只会把人折磨疯。”
“那也是另一种感化。”小焰耸肩。
众人正说笑着,突然,光幕闪烁,一行红字浮现:【目标人物已启动紧急撤离程序,携带重要物品前往地下六层密室】。
梁云峰眼神一凛:“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他站起身,披上外衣:“走,去看看这些‘资源优化者’,到底想带走什么。”
小灵拉住他:“答应我,别冲在最前面。”
“我不冲前面。”他回头一笑,“我在中间——前后都有人保护。”
小焰立刻举手:“我垫后!保证没人从背后偷袭!”
“你站中间。”梁云峰严肃道,“万一我倒下,你得扶住我。”
“呸呸呸!”小焰连连摆手,“不准立死亡flag!”
“这不是flag。”他轻声说,“是信任。”
风穿过走廊,吹起了窗帘。
十四名伪装者已在各处就位,手按腰间,等待命令。
而此刻,在地下六层的铁门前,副院长颤抖着手输入密码。
门开刹那,冷气扑面。
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透明舱,每一个都漂浮着一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快!”他催促,“把这些‘优质源’转移出去,这是最后的机会!”
就在这时,灯灭了。
黑暗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各位,深夜加班,辛苦了。”
众人悚然一惊,纷纷摸向武器。
“谁?!”副院长厉喝。
“是我。”那人缓缓走近,脚步声平稳有力,“你们忘了关空调,冷气泄露会影响心脏活性——做坏事也得讲究职业道德,不是吗?”
灯光忽地亮起,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梁云峰。
他身后站着小灵、毛驴子、五爪金龙,以及刚刚伪装进入医院的赏善罚恶二使。
“你们……怎么进来的?”刘主任声音发抖。
“走正门。”梁云峰微笑,“保安还认真查了我的工作证,虽然它是假的,但态度是真的。”
“不可能!所有通道都被封锁了!”
“有一种通道,你们永远封不住。”小灵轻声道,“叫良知。”
“少废话!”副院长怒吼,“杀了他们!”
十四名伪装者同时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众人。
气氛瞬间凝固。
“等等。”小焰忽然举起手,“我有个问题。”
“现在不是提问时间!”毛驴子小声提醒。
“很重要!”小焰坚持,“我想问问他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是你儿子、你老婆、你爸妈,你们还会觉得‘资源优化’是个好词吗?”
没人回答。
只有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
“我猜你们没想过。”小焰叹了口气,“因为你们早就把自己的心,换成了一颗冰冷的秤砣。”
“开枪!”副院长嘶吼。
枪声未响,却见天花板轰然炸裂!
一道金色巨影从天而降,五爪金龙现出真身,龙尾一扫,十几把枪尽数粉碎。
“我说过。”他低沉开口,“动我的人,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跑!”刘主任转身欲逃。
“你往哪跑?”毛驴子笑嘻嘻地拦住去路,“后面可是冷冻库,进去就成冰棍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副院长瘫坐在地,“我是副院长!我有编制!我有职称!”
“可你没有良心。”梁云峰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资格吗?不是职称,不是头衔,而是夜里闭眼时,能不能坦然入睡。”
“我不懂……”副院长喃喃。
“你懂。”小灵轻声说,“只是你一直假装不懂。”
这时,小灵手腕一翻,一台微型投影仪升起,画面中赫然是过去三个月的所有非法交易记录、资金流向、器官匹配名单。
“这些,够判你们几辈子?”她问。
“你们没有权力审判我们!”刘主任挣扎着站起来,“我们背后有人!”
“我知道。”梁云峰平静地说,“所以我没打算只抓你们。”
“什么意思?”
“意思是——”梁云峰望向镜头,“这场直播,已经传遍全国。”
全场死寂。
原来,从他们踏入医院那一刻起,每一步都被记录,每一句话都被传播。
正义直通车的信号,早已接入千万家庭的终端。
“你们以为躲在暗处就能为所欲为?”小灵环视众人,“可你们忘了,黑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光一直在追赶它。”
“我宣布。”梁云峰站直身躯,声音洪亮,“‘青鸟计划’正式终结。所有涉案人员,即刻逮捕。”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芒穿透夜色。
十四名伪装者纷纷跪地投降。
副院长颤抖着嘴唇:“你们赢了……”
“我们没赢。”梁云峰摇头,“正义从来不会赢,因为它本就不该输。”
小焰蹦跳上前:“哎,你们说,这些心脏怎么办?”
“送回去。”小灵说,“找到原主,哪怕他已经走了,也要让他体面地离开。”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种进土里。”小灵望着窗外,“让它长成树,开花结果,风吹过时,叶子沙沙作响——那是他在说话。”
“哇……”小焰睁大眼,“这么诗意?”
“正义不该只有铁血。”小灵微笑,“还得有温度。”
毛驴子忽然咳嗽两声:“那个……我刚收到消息,地下三层发现一间密室,墙上刻满了名字,全是失踪者的亲属留下的。”
“带路。”梁云峰立刻起身。
密室内,烛火摇曳。
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我儿子还在等肝源。”
“我妈走的时候,眼角有泪。”
“你们拿走的不只是器官,还有我们的希望。”
“求你们,放他回来。”
“我还记得他的笑声。”
梁云峰静静看着,许久未语。
小灵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些人,等了很久。”
“是我们来晚了。”梁云峰声音低沉。
“不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子走了进来。
“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算晚。”
“奶奶……”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这些人写的,和我们一样吗?”
“一样。”老太太抚摸他的头,“都是舍不得。”
梁云峰转身面对众人:“从今天起,我们要建一座碑,刻上每一个失踪者的名字。不在墓地,而在阳光下。让人们路过时,能停下来说一句:‘我记得你。’”
“这碑,叫‘铭记’。”小灵补充。
“好名字。”五爪金龙点头,“比任何奖杯都重。”
“那我呢?”小焰举手,“我能干点啥?”
“你负责守碑。”梁云峰笑,“每天早上给它擦灰,晚上讲故事给它听。”
“讲啥故事?”
“讲今天我们怎么把坏人打得满地找牙。”
“好嘞!”小焰欢呼,“第一句就这么写:从前有个坏医生,长得贼丑,心更黑,结果被正义小龙一巴掌拍进了十八层地狱——”
“打住!”毛驴子捂耳朵,“这才叫噪音污染!”
“你懂什么?”小焰昂头,“这叫艺术升华!”
“升华个头。”五爪金龙冷笑,“你那是把童话变成恐怖片。”
“恐怖片也有教育意义!”小焰不服,“吓唬坏人最好使!”
梁云峰笑着摇头:“等碑建好了,你想唱想跳都行。但记住——”
“——要文明执法!”小焰抢答。
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中,朝阳破云而出,洒在医院屋顶。
一只喜鹊落在窗台,衔着一片绿叶,轻轻放在那行“我记得你”的刻痕上。
风起,叶舞。
人间清醒,不过如此:
不是所有的光都耀眼,但每一束都值得追随。
不是所有的声音都响亮,但每一句真话都不该被淹没。
不是所有的英雄都披风戴甲,但每一个挺身而出的人,都是时代的脊梁。
毛驴子忽然感慨:“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写我们的故事?”
“会。”小灵微笑,“但别指望他们写得多准确。”
“那咋办?”小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