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的景阳宫,初夏的暖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寝殿的地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闻咏仪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膝头铺着一方素色绣帕,上面放着刚睡醒的胤福——小家伙穿着浅碧色的肚兜,小手攥着帕子的穗子,正好奇地打量着殿内来往的人影,小脸上满是懵懂的稚气。
“娘娘,内务府送月例账本和物资来了。”春桃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内务府太监,为首的是负责月例发放的刘太监,手里捧着一卷蓝布封皮的账本,另一个小太监则提着几个木盒,里面装着本月的绸缎、胭脂等物资。
“呈上来吧。”闻咏仪抬手,让春桃接过账本,目光扫过刘太监——这人负责景阳宫月例已有半年,平日里总是一副恭顺模样,却偶尔会在物资数量上做些手脚,只是之前数额不大,闻咏仪没特意追究,想看看他是否有收敛之心。
春桃将账本摊开在软榻旁的矮几上,指尖点在“绸缎”那一页,轻声念道:“本月景阳宫应发上等云锦10匹,色号分别为……”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安静的胤福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身子使劲往矮几方向扭,小手挥舞着,精准地拍在了“绸缎数量”那一行字上,哭声里满是急切的抵触,像是在抗议什么。
“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春桃连忙停下念账,想去哄胤福,却被闻咏仪按住手。闻咏仪看着胤福反复拍着账本上“10匹”的字样,又看了看他眼底的认真——这不是普通的哭闹,和上次他听到“克扣衣物”时的反应如出一辙,是本能的反腐敏感在作祟。
“刘太监,”闻咏仪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把送来的绸缎打开,点清楚数量,给本宫看看。”
刘太监脸上的恭顺僵了一瞬,随即又堆起笑容:“娘娘放心,小的办事您还信不过?这就点给您看。”他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打开木盒,里面的云锦被整齐地叠放着,小太监一边数一边报:“1匹、2匹……8匹。”数到最后,木盒里空空如也,确实只有8匹。
“怎么只有8匹?”春桃皱起眉头,“账本上写的是10匹,差了2匹呢!”
刘太监立刻躬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娘娘恕罪!实在是内务府库房里的云锦库存不足,小的已经尽力调配了,剩下2匹等库存补上,立刻给您送来!”他说得情真意切,还偷偷抬眼观察闻咏仪的神色,想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胤福的哭声突然停了。他不再拍账本,而是将小脑袋扭向刘太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刘太监的袖口——那是一件深灰色的绸缎袖口,因为动作幅度,偶尔会露出里面叠着的浅色布料,与他身上的太监服颜色截然不同。
“胤福这是看什么呢?”春桃顺着胤福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刘太监袖口的异常,“刘太监,你的袖口怎么回事?好像藏着东西。”
刘太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捂住袖口,却被春桃快步上前按住手腕。春桃轻轻展开他的袖口,两匹折叠得小巧的云锦立刻掉了出来,颜色和质地与木盒里的一模一样,正是账本上短缺的那2匹!
“这……这不是小的藏的!是……是有人塞给小的!”刘太监慌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都在发颤,“娘娘饶命!小的一时糊涂,见这云锦料子好,就想私藏起来给家里人做衣裳,再也不敢了!”
闻咏仪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太监,又低头看向怀里的胤福——小家伙此刻已经完全不哭了,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是在说“我找到啦”。她轻轻抚摸着胤福的头顶,眼底满是欣慰与了然:这孩子的反腐敏感,比她想象的更精准,不仅能察觉数量短缺,还能精准定位赃物所在,简直是天生的“反腐小雷达”。
“春桃,把刘太监交给内务府总管,让他按宫规处置,顺便查查库房还有没有类似的克扣情况。”闻咏仪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传个话给内务府,以后景阳宫的月例,每一笔物资都要当面核对清楚,若再出现短缺、以次充好的情况,别怪本宫不客气。”
“是,娘娘!”春桃立刻应下,让人把刘太监押了下去。殿内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胤福把玩着闻咏仪发带的细碎声响。
“你呀,真是个机灵鬼。”闻咏仪捏了捏胤福的小脸蛋,心里悄悄盘算——胤福的反腐天赋已经多次显现,从对“克扣”二字敏感,到察觉绸缎数量短缺,再到定位藏起来的赃物,他的能力正在一步步成熟。未来同盟在反腐领域,除了胤珩的信息网,又多了一个能凭直觉发现问题的“利器”,无论是应对胤禩党羽的贪腐,还是肃清朝堂上的蛀虫,都多了一份底气。
初夏的阳光依旧温暖,洒在胤福天真的小脸上,也洒在那本摊开的账本上。“绸缎数量”那一页的字迹旁,还留着胤福小手拍过的浅浅痕迹,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哪怕是最细微的贪腐,也逃不过这双稚子的眼睛。而这份天赋,将成为“子女同盟”守护大清国库、肃清吏治的重要力量,在未来的风雨中,绽放出独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