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京郊,东风已吹软了柳枝,女学总校的院墙内,新栽的海棠正冒出粉白的花苞。灵瑶踩着晨露走进院子时,数十名身着青布襦裙的女子正围在石桌旁,低头抄写着《女学章程》——她们是从各省选拔来的“预备先生”,再过十日,就要奔赴江南、巴蜀、关中各地,协助当地搭建新学堂。
“灵瑶姑娘,这是昨日各省送来的学员名册,您快看看!”苏婉清捧着厚厚的账册迎上来,指尖在纸页上划过,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欣喜,“江南苏州府学堂招了1200人,四川成都府800人,陕西西安府虽刚起步,也有500人了——算上京郊总校的2000人,全国学员总数已经破万了!”
灵瑶接过账册,指尖轻轻拂过密密麻麻的名字,纸页上还留着墨香,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渴望识字的脸庞。她想起两个月前,母亲让她牵头扩建女学时,她还在担心“百姓不认,官员不支持”,可如今,各省的奏报像雪片般飞来,有的说“农户主动送女儿入学,盼着能像河南的识字能手那样帮家里算账”,有的说“商户女学了算术,能帮着打理铺子”,连之前最保守的山东,都奏请要在济南府建学堂。
“苏先生,西安府的名册里,怎么有这么多‘张氏’‘李氏’?”灵瑶指着一页问,上面的名字多是随夫姓,只记了娘家名。
苏婉清笑着解释:“西安府的县令说,当地不少寡妇或贫家女,之前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入学时才请先生给取了名。比如那个‘张淑贤’,原本是城外的洗衣妇,说‘识字后想教邻居家的孩子,让她们不用像自己这样睁眼瞎’。”
灵瑶心里一暖,翻开成都府的名册,见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小的算盘,旁注“学员王阿翠,每日提前一个时辰来学堂练算术,说要帮爹算清布庄的账”。她想起母亲常说的“女子识字,不是为了装点门面,是为了给自个儿、给家里添底气”,此刻才真正懂了这句话的分量。
正看着,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沈知夏翻身下马,手里提着个布囊,快步走进院子:“灵瑶姑娘,苏先生!西安府的学堂总算安稳了!这是当地学员抄的《算术口诀》,您看看,字写得虽不算好,却一笔一划都认真。”
灵瑶接过布囊,掏出里面的纸页,见上面用炭笔写着“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旁边还画着小格子,标注着“布庄算账用”“税册核对用”。“西安府一开始不是阻力最大吗?怎么忽然顺利了?”她记得月初时,西安府县令还递来折子,说“百姓觉得女子读书无用,不愿送女儿来”。
“是靠河南救灾的故事!”沈知夏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我带了几个在河南教过百姓种稻的姐妹去,当着县令和乡绅的面,讲咱们怎么用算术帮百姓算税、算稻种,还让姐妹当场算了笔‘十亩地种稻能省多少粮’的账。乡绅们一听‘识字能帮着管家业’,当场就捐了五十两银子建学堂;百姓见乡绅支持,又听说能学算术帮家里,第二天就有两百多人来报名!”
灵瑶闻言,忍不住点头——母亲说的“先示范,后推广”,果然在哪儿都管用。她转身对苏婉清道:“苏先生,咱们得把河南的经验整理成小册子,让每个新学堂的先生都带着,遇到阻力就讲给百姓听。另外,京郊总校的‘速成班’得加开一期,现在各省都缺先生,咱们得尽快培养出来。”
“已经安排了!”苏婉清递过一张课表,“下月初就开速成班,教三个月算术和基本教学法,保证能让先生们尽快上岗。对了,江南的巡抚还说,想请咱们派先生去教‘纺织记账法’,当地不少织户都盼着女儿能学了帮着管账呢!”
灵瑶接过课表,心里的计划愈发清晰:先让各省省会的学堂站稳脚跟,再往州县推广;教学内容除了识字算术,还要加“农家账”“商户账”“税册解读”,让女学真正“有用”;至于学员,不管是贫家女、商户女,还是寡妇、弃妇,只要愿意学,都敞开大门——母亲说过,“教育不该分高低,能让更多人有底气活下去,才是真教育”。
接下来的几日,灵瑶几乎住在了女学总校。白天,她帮着苏婉清培训预备先生,教她们怎么把复杂的算术讲成“大白话”,怎么应对百姓的质疑;晚上,她就对着各省的名册核对人数,计算着离“1万学员”的目标还差多少。春桃偶尔会从宫里来,带来母亲的消息:“娘娘说,你不用急,把基础打牢最重要,各省学堂的质量比数量更要紧。”
可灵瑶心里却急——她知道母亲在攒“特殊资源”,基层改革已经帮母亲得了10万积分,稻种推广也在慢慢攒,她想尽快完成女学的目标,帮母亲多凑些积分。她记得母亲当初召她和哥哥时说的“这三件事既是惠民,也是积累资源”,她虽不知“资源”是什么,却只想帮母亲尽快达成。
三月初五这天,最后一份来自云南的名册送到了。灵瑶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云南昆明府学堂,首期学员300人,多为哈尼族、彝族女子,已请通当地语言的先生授课”。她立刻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起来:京郊2000+江南3500+四川1800+陕西800+山东1200+云南300+其他各省2400……总数刚好人!
“破万了!还超了两千!”灵瑶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苏婉清和沈知夏围过来,看着算盘上的数字,都笑了起来。院子里的海棠刚好开了第一朵,粉白的花瓣落在账册上,像给这份成果添了抹温柔的印记。
就在这时,灵瑶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机械提示音:“检测到全国女子学堂学员总数突破1万人,达成积分任务,奖励5万积分,当前积分余额。”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母亲说的“系统”!之前母亲只说过“完成事能得积分”,如今竟真的在她这里响起了提示。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那是母亲送她的,说是“能保平安”,此刻忽然明白,这玉镯或许和母亲的“特殊资源”有关。
“灵瑶姑娘,怎么了?”苏婉清见她发呆,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灵瑶回过神,笑着把名册收起来,“我得赶紧进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她快步走出院子,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春风拂过脸颊,带着海棠的香气,路边的农田里,农夫们正在播种,远处的村落里,传来孩童的笑声——这是三月的神州,是充满希望的季节,也是女学之花遍开的季节。
景阳宫内,闻咏仪正看着胤珩送来的稻种推广报告,见华北已有20个县达标,心里正盘算着积分,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灵瑶的声音:“母亲!母亲!女学学员破万了!超了两千!”
她抬头,见灵瑶冲进殿内,脸上满是汗水,却笑得眼睛都眯了。“真的?”闻咏仪放下报告,拉过女儿的手,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脸颊,“快说说,各省都怎么样?”
“昆明府都开了学堂,还有哈尼族的姐妹入学呢!”灵瑶挨着母亲坐下,把各省的情况一一说来,从西安府的阻力化解,到江南的纺织记账课,再到四川乡绅的捐赠,说得眉飞色舞,“苏先生说,下个月速成班一开,就能往州县派先生了,到时候学员还能再多!”
闻咏仪静静听着,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灵瑶这两个月的辛苦——为了说服西安府的县令,她亲自写了三封信;为了给云南的学堂凑教材,她让人抄录了五十本《千字文》;为了让更多贫家女入学,她还奏请陛下免了学员的学费,由官府补贴笔墨——这份用心,比任何成果都珍贵。
“母亲,”灵瑶忽然想起脑海里的提示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刚才算完学员数,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说‘奖励5万积分’,这是不是您说的‘系统’?”
闻咏仪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是。这积分是咱们攒的‘特殊资源’,等攒够了,能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有65万了,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灵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没再多问——她知道母亲做事总有道理,只要跟着母亲,帮着把女学办得更好,把稻种推广得更广,把改革推进得更稳,就一定能帮母亲达成目标。
夕阳西下时,灵瑶离开了景阳宫。闻咏仪站在窗边,看着女儿骑马远去的背影,又一次进入系统空间。淡蓝色的光幕上,“积分余额”的字样格外醒目,旁边的“时空探测器”预告还在,距离上架只剩不到一个月。
“还差35万。”她轻声自语,目光落在案上的稻种推广报告上——华北20县,12万积分;若江南、湖广再推30县,就是30万积分;加上后续女学扩招的奖励,不出两个月,定能凑够。
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闻咏仪知道,这1.2万学员,不是冰冷的数字,是1.2个渴望改变的生命,是1.2份对未来的期待;这65万积分,也不是虚无的奖励,是她与孩子们共同努力的见证,是通往时空奥秘的阶梯。三月的风,不仅吹开了海棠花,也吹来了希望,吹近了那个关于“时空探测器”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