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短信，手指慢慢收紧。
“你忘了幻境里是谁在操控院长？”
这不是威胁，是提醒。
他立刻打开电脑，调出所有供应商的联络记录。时间刚过八点二十分，办公室只剩他和沈知意。其他人早就下班了，楼道灯也灭了大半。
沈知意靠在椅子上，平板还亮着，页面停留在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她刚把老白发来的第二批水军账号整理成表，抬头看了眼陈默，“怎么了？”
“不对劲。”他说，“太顺了。”
沈知意坐直，“你是说，周执言认输太快？”
“不是认输。”陈默敲着键盘，“是换打法。”
他点开三家核心原料商的沟通日志。果酱、奶精、茶底——全在今天下午突然终止合作。理由五花八门：产能不足、内部调整、股东决议……但没有一个愿意接电话。
“这不像巧合。”沈知意凑过来，“我再查查这些公司的关联。”
她手指滑动，翻出股权结构图。两分钟后，眉头皱起。“这两家乳制品供应商，实际控制人都是同一家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
“又是老套路。”陈默冷笑。
他拨通宋澜电话。
“你说什么？”宋澜声音一下拔高，“有人给我发匿名律师函？警告我别给默意供货，否则要告我‘商业诋毁’？”
“发给你了？”陈默问。
“刚收到，邮件标题特别吓人，《关于贵方持续支持涉嫌食品安全问题企业的风险提示》。”
“署名呢？”
“执衡律师事务所，签名人——周执言。”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这人疯了？我们明明已经赢了舆论战！”
“所以他不打舆论了。”陈默盯着屏幕，“现在改打供应链。”
挂掉电话，他打开系统界面。【逆袭盲盒】静静悬浮在角落，未领取奖励还在闪烁。他没点，而是调出任务历史。
从便利店泡面开始，每一次危机爆发前，系统都会给出前置提示。
可这次没有。
说明攻击方式不在系统预判范围内。
“他在升级。”陈默低声说。
沈知意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确认他还出了什么招。”
她立刻切回社交平台后台，筛选最近三小时内的负面内容。
一条视频跳出来：女生举着奶茶杯，脸色发白，“喝完就吐了，现在在医院挂水。”评论区一堆人跟帖：“我也拉肚子”“我家孩子发烧了”。
播放量二十万，转发集中在十分钟内，Ip地址全部指向同一个数据中心。
“水军矩阵。”沈知意冷笑，“连演技都一个模板。”
另一条图文帖更狠：某门店垃圾桶被翻出，照片里堆满过期果酱瓶，标签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生产的。
“假的。”陈默一眼看出破绽，“我们用的果酱瓶是磨砂材质，这个是透明瓶。”
“还有这个。”沈知意放大图片角落，“垃圾桶位置不对。这是去年拆迁前的老店后巷，现在早就封了。”
两人对视一眼。
这是组合拳。
舆论造势+断供施压+行业审查。
不是报复，是清场。
陈默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行字：
1. 水军发帖 → 制造恐慌
2. 供应商停供 → 断链逼宫
3. 律师函警告 → 法律恐吓
他圈住中间一项，“这才是重点。”
沈知意点头，“只要原料一断，门店三天内就得关门。”
“所以他不怕我们揭穿谣言。”陈默笔尖轻点，“因为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抹黑，是让我们自己崩。”
窗外霓虹闪烁，广告屏还在播默意的新宣传片。笑声、排队、阳光下的招牌。
现实却正被一点点撕开。
陈默拿起手机，拨通法务主管电话。
“明天一早，联系三家检测机构，我要对所有门店做突击质检。”
“现在风头过了，还查？”
“不是等他们查我们。”陈默说，“是我们先把报告晒出去。”
他又转头对沈知意，“你联系老白，让他盯紧行业协会那边。如果突然发布‘食品安全专项审查’通知，马上告诉我。”
“周执言有行业协会的资源？”
“他爸是前任会长。”
沈知意恍然，“难怪敢这么嚣张。”
陈默坐回椅子，打开内部通讯群。
十分钟后，全员返岗。
会议室灯光重新亮起，员工们陆续进来，脸上还带着刚才庆功宴的轻松。
有人笑着问：“是不是要开第二轮庆祝会？”
没人回答。
陈默把监控截图投到大屏上。周执言和药企高管在会所见面的画面定格在桌上那份合同。
“这个人。”他指着画面，“刚刚给我们三家供应商发了律师函。”
笑声消失了。
“他还雇了水军，在网上造谣我们用过期原料。”
他切换下一张图，是水军账号的Ip分布热力图。
“这不是普通的竞争对手。”陈默声音很平，“这是冲着让我们关门来的。”
有人小声嘀咕：“可我们已经赢了啊……”
“赢了？”陈默看向说话的人，“你觉得他现在在哪？”
没人答。
“他在布局下一招。”
他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贴上三个红点。“果酱厂、奶精厂、茶叶厂。只要其中一个断供，我们就得减品。两个断供，单店营收跌四成。三个全停——”
他顿了顿。
“三十家店，三天内全部歇业。”
会议室安静下来。
“所以接下来。”陈默说，“我们要做两件事。”
“第一，对外。联合第三方检测机构，明天开始，每天公布一份全链路质检报告。从原料入库到成品出备，全程直播。”
“第二，对内。成立应急小组，启用备用供应商名单。我已联联系了云南茶叶合作社和本地乳企，最快明天中午能送第一批货。”
他看向沈知意，“你负责舆情反制，继续挖水军背后的金主。每曝光一个账号，就在微博发通报。”
沈知意点头。
散会后，人走得差不多了。
陈默坐在原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沈知意走过来，递了杯热咖啡。“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在便利店。”
“你说我像个迷路的小猫。”
“现在可不是了。”
她笑了下，“现在我是你的战友。”
他抬头看她，“这场仗会很难。”
“我知道。”
“他不会只打这一轮。”
“那就一轮轮接。”
陈默没再说话，打开系统界面。
【任务完成度：90%】
【奖励待领取：异能芯片·初级净化（未使用）】
他依旧没点领取。
而是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反击预案”。
里面分了三个子目录：
- 证据链备份
- 供应链b计划
- 周执言行动轨迹
他右键刷新，等待自动同步完成。
沈知意站在旁边，平板突然震动。
她低头一看，脸色微变。
“怎么了？”
“行业协会官网刚发通知。”
“内容？”
“下周一起，对全市现制茶饮企业开展‘食品安全飞行检查’。”
陈默眼神一沉。
“检查范围？”
“首批名单里——有我们。”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对面广告屏还在播宣传片。
学生笑着递奶茶，镜头扫过干净的操作台。
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20:23。
手机震动。
还是那个号码。
新消息：
“你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审查了吗？”
陈默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朝下。
沈知意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说话。
电脑屏幕上，供应链地图亮起红点，舆情热力图不断刷新。
陈默伸手，按下静音键。
警报声停了。
但他手指仍在敲击桌面。
一下。
两下。
第三下时，沈知意开口：
“下一步？”
陈默看着窗外，声音很轻。
“让他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