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皱皱眉，理智稍稍回笼，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太突然了，而且……我现在名义上还是阿瑶的丈夫。”
“是吗？”霍景行眯了眯眼，对她还在强调这个身份感到不悦，也懒得再废话，直接低头，再次精准地攫取了那张总是说出让他不爱听的话的唇，用一个带着些许惩罚和占有意味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沈慕言对这人动不动就亲上来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但此刻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
她偏头躲开他的亲吻，手上用了些力气将他推开，神色认真起来：“你等等！先别闹……我问你，你刚才跟你爸……霍伯伯，你是怎么说的？”
霍景行被她推开，也不强求，只是手臂依旧松松地环着她，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沈慕言惊得声音都拔高了一些，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个实话实说法？”
她有点难以启齿，脸上泛起红晕：“你喜欢男人，霍伯伯他……是不是很生气？”
霍景行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甚至生出一点隐秘的小得意。
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轻松：“并没有很生气，我爸他……反应比我想象中好得多。”
他顿了顿，也不卖关子，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语气还有点小得意：“我家祖上有这个先例。”
沈慕言瞠目结舌，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家祖上有先例？”
霍景行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我爸有个二叔，跟我一样，喜欢男人……所以他大概是有心理准备了吧，他只叮嘱我，别强迫你就行。”
沈慕言震惊地眨了眨眼，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这还能遗传？”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冲击，随即，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浮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抬眸，紧紧盯着霍景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求证：“所以……你是真的……喜欢男人？”
霍景行被她这傻乎乎的问题逗笑了，他挑眉反问道：“我这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取向，他故意又低下头，快速在她微张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动作自然又亲昵，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个带着证明意味的亲吻，却让沈慕言的心更加纷乱如麻。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推开他，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掩住了其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喜欢男人……
他所有的靠近、亲吻、占有欲，都是基于他是男人这个认知……
那么，如果……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女人呢？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层层涟漪，一股说不清是失落情绪攫住了她。
霍景行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低落，他疑惑地低下头，凑近她的脸，试图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关切：“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沈慕言抬起头，对上他带着询问和一丝紧张的眼神，心里那股憋屈和急于证明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她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无比认真，再次强调：“霍景行，我真的是女孩子！你信我！”
看着她这副执拗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霍景行只觉得心尖发软，又有点哭笑不得。
他轻笑着，抬手指腹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摩挲着她颈部那个小巧的、在他看来再“真实”不过的假喉结，语气充满了纵容。
“信，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好不好？” 他压根没把她的话当真，只以为她是最近可能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或者自己钻了牛角尖，才会对性别这件事如此执着。
他试图用最“包容”的态度来化解她的“不安”，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你，不影响。”
他这看似深情实则完全没在点子上的回应，让沈慕言彻底无奈了。
沈慕言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说话。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语气带着点急切：“这是假的！我可以摘下来给你看！真的！”
霍景行一听她要“摘喉结”，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用力将人牢牢箍在怀里，不让她乱动，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声音都带上了点严厉：“乖！别动！不用摘！我信你，我真的信你！”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那喉结他看着再真实不过，怎么可能是假的？还要用药水摘？这得多危险，摘了人还能活？
怪吓人的！ 霍景行心里一阵后怕，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生怕她真去做傻事。
同时，一股无名火也窜了上来，不知道是哪个畜牲在慕言面前胡说八道了！
把人整得这么紧张兮兮的，连这种荒唐话都信！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
沈慕言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加快的心跳和那不容置疑的禁锢力道，再听着他嘴上说着“信”却行动上完全相反的表现，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这哪里是信了？这分明是把她当成神经病在哄！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霍景行你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话，等哪天后悔了可别找我！”沈慕言咬牙切齿的说着。
霍景行点头，满脸认真：“我不后悔，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沈慕言不耐烦的赶人：“睡，你赶紧走！”
累了，不想跟傻子说话！
“那你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我明天早晨出去一趟，就不跟你一起晨练了。”霍景行直接把她抱到床上：“放心，我早饭之前能赶回来，不会让你自己过去吃饭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