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香亲自带队,芙蕾雅作为突击主力,带领着几名精干行动人员,在夜幕的掩护下,如同暗影般包围了那栋公寓。
没有强攻的喧嚣,几乎无声地打开了公寓楼的大门和前厅锁。
行动组如同鬼魅般上楼,在目标房间外部署完毕。
飞鹰的确警觉,或许是在军统多年养成的本能,他在门锁被细微拨动时已然惊醒。
然而,“暗流”成员的速度更快!
在他刚抓起枕下的柯尔特1911手枪,还没来得及完全起身时,房门被猛地撞开,数道黑影携着凌厉的气势突入室内。
强光手电瞬间照亮他的脸,使他短暂致盲。
芙蕾雅如同猎豹般扑上,一记精准的手刀打在他的腕关节上,手枪应声落地。
几乎同时,玛查和另一名成员从两侧钳制住他的手臂,将他死死按在床上,嘴巴被胶带迅速封住。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十秒钟,没有给飞鹰任何反抗或呼救的机会。
灯光打开。
李兰香缓缓走进房间,看着被按在床上、徒劳挣扎、眼中充满震惊和熊熊怒火的飞鹰。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霜。
她示意手下撕开他嘴上的胶带。
胶带被撕下,飞鹰立刻低吼道,声音因愤怒和屈辱而颤抖:“白狐!你竟敢……你对党国不忠!你敢动我,组织绝不会放过你!”
李兰香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充满嘲讽的弧度,她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飞鹰的心里:
“飞鹰,醒醒吧。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党国自己都要靠着米国人的援助才能在那个小岛上苟延残喘。你觉得,在这里,在纽约,你和你那套过时的规矩,还能威胁到我吗?”
飞鹰的目光扫过按住自己的那些面孔——有白人,有黑人,个个身手矫健,动作专业,绝非普通打手。
再结合自己如此迅速就被精准找到并制服,一个让他更加愤怒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挣扎着,不顾关节被扭制的疼痛,对着李兰香怒吼道,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白狐!你……你竟然投靠了米国人?!你成了cIA的狗?!怪不得,怪不得你能这么快找到我!你用洋主子的力量来对付自己人?!你这个叛徒!”
李兰香静静地听着他的咆哮,脸上那丝嘲讽的弧度依旧,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肯定:
“不,飞鹰。我没有投靠任何人。他们,”
她目光扫过按住飞鹰的“暗流”成员,“只听命于我。这里,没有什么cIA。”
这个回答让飞鹰愣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困惑和一种莫名的寒意。
一个独立于国家机器之外的、如此高效而隐秘的组织?这比投靠米国人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也更能说明李兰香如今拥有的力量和……危险性。
但如果能够让李兰香重新为党国效力,那不是大功一件。
如此快速的找到自己,可见其情报能力有多强。
这里可是纽约,世界情报中心!
李兰香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低,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保密局,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细节,过程,联系人,我要知道一切。”
飞鹰咬紧牙关,把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哼!白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这里套话?做梦!我什么都不会说!”
李兰香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
她没有动怒,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侧头,对站在飞鹰身侧的芙蕾雅递了一个极其轻微的眼神。
芙蕾雅心领神会,没有任何预兆,右手握拳,腰部瞬间发力,一记沉重而精准的勾拳猛地击打在飞鹰的腹部软肋处。
“呃啊——!”
飞鹰猝不及防,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试图蜷缩,但被牢牢按住,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这钻心的疼痛。
李兰香俯视着因痛苦而面部扭曲的飞鹰,语气依旧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飞鹰,规矩你懂的。刑讯逼供那一套,你我都再熟悉不过。区别在于,以前是为了所谓的‘党国利益’,而现在,我只为我自己,以及我身后这些弟兄的利益。我们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玩忠诚游戏。每拒绝回答一个问题,或者让我觉得你在撒谎,你所承受的,将不仅仅是这种程度。”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耐心耗尽:
“你可以选择像个烈士一样硬扛到底,但最终,你依然会开口,区别只在于你在这个过程中会失去多少尊严,承受多少不必要的痛苦。告诉我,是谁,通过什么方式,确认了我的身份和位置?”
飞鹰喘着粗气,腹部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持续,他抬起头,看着李兰香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沉默而专业的“暗流”成员。
他知道,李兰香说的是实话。
在这种地方,面对这样一群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人,所谓的忠诚和气节,在残酷的物理手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他内心的防线,在李兰香冷静的言语和芙蕾雅毫不留情的铁拳下,开始出现了裂痕。
飞鹰腹部的剧痛尚未完全消散,他喘着粗气,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面对李兰香冰冷的质问和芙蕾雅随时可能再次落下的拳头,他知道硬扛下去只是徒增痛苦,而且毫无意义。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屈辱和不甘:
“是……是局里一个退下来的老人,姓马,以前在档案室待过,对你……对你印象很深。他上个月来纽约探亲,在……在第五大道附近,偶然看到了你。虽然你变化不小,但他认出了你的侧脸和走路的姿态,那是受过长期训练的人特有的。他不敢确认,回去后通过老关系上报了……局里很重视,就派我过来核实,并……并尝试重新启用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试图找回一点谈判的筹码:“白狐,你的价值,上面一直记得。回来吧,条件可以谈……”
李兰香打断了他,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价值?我的价值早就不是党国能够衡量的了。”
她示意按住飞鹰的人松开他。
飞鹰有些踉跄地站直身体,揉着疼痛的手腕和腹部,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兰香。
李兰香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飞鹰,看在过去共事一场的份上,我这次不杀你。”
飞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警惕。
李兰香继续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局长,或者任何还惦记着我的人——白狐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李兰香,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来‘启用’。”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和冰冷的警告: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别再派人来了,别再试图打扰我的生活。如果还有下次,不管来的是谁,是什么级别,”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如同最寒冷的冰,
“都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送回去的,就不会是活人了。听明白了吗?”
飞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完全不同于军统时期的、独立而强大的气场,他知道她绝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话,我会带到。”
“很好。”李兰香后退一步,对芙蕾雅示意,“搜走他身上所有武器和标识,检查有没有追踪装置,然后‘送’他离开纽约。”
芙蕾雅立刻上前,熟练地对飞鹰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拿走了他的枪、匕首、备用弹药以及一切可能用于识别或联络的物品。
确认干净后,两名行动成员一左一右“陪同”着飞鹰,离开了这间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