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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预感如同附骨之疽,一日比一日清晰。

指尖的麻痹、思维的断片、梦境与现实边界的模糊,都在无声地宣告着那个不可逆转时刻的迫近。

陈远估算,距离身体彻底被那“周期之力”拖入沉睡,大概还有三到五个月的时间。

这点时间,对于需要完成一场天衣无缝的“病逝”并秘密转移到三十里外深山岩洞而言,紧迫得令人窒息。

他不能像上次在阳城那样,制造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那时他地位低微,关注者少,且工坊环境复杂,一场“窑变爆炸尸骨无存”足以掩人耳目。

如今,他是商王亲封的下贞、兼领医官、在民间和军中皆有声望的“石针”。

他的“死亡”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且经得起推敲的过程,最好是一个缓慢的、有迹可循的“病逝”。

这既能解释他为何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提前处理身后事,也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外界对其“死亡”突然性的怀疑,尤其是像韦那样始终盯着他的人。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冷酷而精密。

第一步:铺垫病因。

他选择了一种在这个时代看来极其凶险、且带有一定神秘色彩的“恶疾”——“山岚瘴疠,邪毒入髓”。

这个借口有几个好处:一、他经常外出采药、勘验地脉,有充足机会“感染”;

二、此病症状复杂多变(发热、恶寒、关节痛、精神萎靡、乃至出现幻觉),可以完美模拟他因沉睡预感而产生的各种身体异常;

三、此病被认为与“山鬼邪气”有关,带有非人力可抗的宿命色彩,能解释为何连他这样的“神医”也束手无策;

四、有传染风险(无论真假),能顺理成章地要求一定程度“隔离”,减少与人接触,方便他进行秘密布置。

他开始在医署和贞人舍内,有意识地流露出些许“不适”。

起初只是偶尔的咳嗽、揉按太阳穴,对亘和亲近的助手解释为“前日入山采药,偶感林间寒气”。

他让阿蘅配制的“安神补气”汤药,也渐渐换成了一些味道苦涩、能制造轻微虚弱假象的方子(实则无害),并“不慎”让药味飘散出去。

第二步:症状显现与“求医”。

约一个月后,他的“症状”开始“加重”。

在一次贞人舍的晨议上,他当众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手中的骨板险些滑落。

在亘关切的询问下,他“勉强”笑道:“无妨,只是昨夜观星着了凉,有些头晕。”

但脸色确实比往日苍白。

数日后,他在医署为一名孩童诊治时,手指竟出现了轻微的颤抖,虽然迅速稳住,却被细心(且一直留意他)的韦看在眼里。

韦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看似关心地询问:“石针师弟脸色不佳,手亦不稳,可是贵体有恙?莫要太过操劳,医者不能自医啊。”话中带着试探。

陈远“虚弱”地笑了笑,顺势道:“多谢韦师兄关怀。或许真是近日奔波,邪气侵体。已让阿蘅备了些驱邪安神的药,调理几日便好。”

他并不否认,反而坐实了“生病”的迹象,并将原因归于寻常的“邪气侵体”,为后续“升级”为“山岚瘴毒”埋下伏笔。

私下里,他开始向亘“透露”更多。

他告诉亘,自己可能在山中不慎沾染了不洁之气,近日噩梦频频,精神难以集中,且身体时冷时热。

他“请教”亘,是否有古籍记载类似症状及解法。亘担忧不已,翻查了许多骨册,确实找到一些关于“山魈邪气”、“瘴毒入髓”的零星记载,皆描述为凶险难治,这无形中为陈远的“病情”提供了“文献支持”。

第三步:逐步淡出与安排后事。

随着“病情”的“反复”和“加重”,陈远开始有选择地减少公开露面。

非重要的贞人舍讲习和医署事务,他逐渐交给阿蘅、厉处理,自己则以“需静养”为由,更多时间待在府邸静室或小院中。

他“强撑病体”,开始整理自己的“医术心得”和“历法观测笔记”,分门别类,誊写清楚。

一部分相对基础、可公开的,他打算“留给”医署和阿蘅等人;

另一部分涉及更深层思考和个人隐秘的,则需妥善隐藏或销毁。

对于阿蘅、厉、辛三人,他需要做出安排,既要保证他们在他“病逝”后能安然生存,又不能让他们知晓太多,以免露出破绽或招致祸患。

他先找来厉。

在一个深夜的静室中,陈远屏退他人,面色“凝重”地对厉说:“厉兄,我的病,恐非寻常。近日翻阅古籍,似与一种古老山瘴有关,凶吉难料。”

他观察着厉的反应。厉脸色一变,独眼中露出担忧与决然:“大人!无论何病,厉必寻遍天下良药,护卫大人周全!”

陈远“感动”地摇摇头:“你有此心,我已知足。然此疾……或许命数使然。我有两事相托。”

他取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小木匣,里面是一些贝币、几件值钱的玉器,以及一份加盖了他私人印记的简牍。

“其一,若我真有不测,这些钱物,一部分你自用,一部分替我暗中照顾阿蘅与辛,确保他们生活无虞。这份简牍,可证明他们曾为我效力,寻常人应不会为难。”

其二,他压低了声音,“我或许会外出寻一僻静处,尝试一种凶险的古法疗治,成败未知。若我久去不归……你便知结果。届时,不必寻我,只当我已埋骨青山。照看好医署,若有可能,护得阿蘅、辛平安,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他没有明确说要“假死”,而是给出了一个“外出尝试古法疗治,可能失败身死”的模糊说法,这既给了厉一个心理准备和交代,又避免了直接透露沉睡的秘密。

厉眼眶微红,单膝跪地,沉声道:“厉,遵命!必不负大人所托!”他知道陈远所言“古法”凶险,但更明白陈远决定的事,难以更改。他此刻能做的,便是服从和守护。

对于阿蘅和辛,陈远则采取了不同的方式。

他分别给予了他们一些医书笔记和刻字心得,勉励他们继续钻研,并“无意”间透露自己可能需要长时间静养或外出寻药,让他们做好医署事务可能需更多自主承担的准备。

阿蘅担忧不已,日夜翻查医书,想为陈远找到对症之方;辛则更加沉默努力地工作,似乎想以这种方式分担主人的压力。

第四步:公开“恶化”与“寻求最后希望”。

时机逐渐成熟。

在一次首领主壬召集的、关于春播祭祀的会议上,陈远“勉强”出席。

会议中途,他忽然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身体晃了晃,以手撑案才稳住。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艰难”地表示歉意,提前离席。

这次公开的“病发”,将他“病重”的消息彻底坐实,传遍了高层。

大巫亲自前来探视。陈远躺在榻上,盖着薄衾,脸色憔悴,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自己“忽冷忽热、心悸盗汗、时常梦见诡异山林景象”的症状,并“惭愧”地表示,自己翻阅古籍,怀疑是之前深入某处险峻山谷采药时,中了极为阴损的“积年山岚瘴毒”,此毒入髓,恐……药石罔效。

大巫仔细查看了他的气色(陈远用特殊方法暂时改变了面部气血运行),又听了症状描述,沉吟良久。

他学识渊博,自然也听说过此类传闻,再看陈远情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不由叹息:“天妒英才……石针,你且宽心,老夫当禀明王上,广寻良医奇药,或有一线生机。”

陈远“感激”地摇头:“多谢大巫。然此疾古怪,恐非寻常医药可解。晚辈……晚辈斗胆,想外出寻一清净至极、地气特殊之处,尝试以‘地脉静养’之法,配合一些凶险古方,做最后一搏。成则幸甚,败……也求个安宁,不累及他人。”他将早已想好的“外出静养疗治”理由抛出,合情合理。

大巫凝视他片刻,最终缓缓点头:“也罢。你既有此志,便去吧。所需之物,尽可开口。望……天道酬勤,佑你安康。”

大巫虽觉凶险,但见陈远心意已决,且所言方法在古巫传承中确有类似记载(地气疗伤),便不再阻拦,反而给予支持。

这为陈远“合理”离开亳城,前往选定的岩洞,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第五步:最后的告别与“启程”。

得到大巫和首领默许后,陈远开始公开准备“远行疗养”。他以需要绝对安静、防止“瘴毒”扩散为由,谢绝了大部分探视,只让厉协助准备行装。

所谓的行装,主要是大量“药材”(其中混杂了未来沉睡所需的浓缩营养物和关键草药)、特制的“陶罐”(用于储存清水和某些物资)、以及一些“用于布置静养地”的工具和材料。

这些物品的采购和准备,由厉一手操办,分批少量进行,混杂在医署正常补给中,毫不显眼。

临行前一夜,陈远将阿蘅和辛叫到静室。

他“气色”似乎回光返照般好了一些,温和地嘱咐阿蘅要继续精进医术,照顾好医署,将他留下的笔记用好;

鼓励辛要持之以恒,将来或可凭一手好字和细心,在贞人舍或别处谋个更好的前程。他留下了分别赠予他们的财物和推荐信(给亘和其他交好者),言语中充满了“诀别”之意。

阿蘅泣不成声,辛也红了眼眶。陈远心中微涩,但他必须硬起心肠。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最后,他单独见了亘。两人对坐,油灯摇曳。陈远没有过多掩饰眼中的疲惫与某种了然的平静:“老先生,此番远行,吉凶未卜。石针蒙您多年教导提携,恩同再造。无论结果如何,此情永铭于心。医署与历法观测诸事,已略作安排,日后还需老先生多看顾阿蘅那几个孩子。”

亘看着他,睿智的眼中似有洞悉,却又带着深深的惋惜与无奈。他拍了拍陈远的手背,声音有些沙哑:“你非常人,自有非常之命途。老夫……不多问了。只盼你,无论去往何方,终能得偿所愿,平安……顺遂。”

他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但选择了尊重与沉默。

次日清晨,天色微曦。一辆普通的牛车驶出陈远的府邸,厉驾着车,车上装着“行李”,陈远“虚弱”地靠在车内。

没有盛大送行,只有阿蘅和辛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目送。

马车缓缓驶出贞人区,穿过尚在沉睡的亳城街道,向着北方,向着那片选定山坳的方向而去。

车厢内,陈远掀开车帘一角,回望渐渐远去的、在晨雾中显出轮廓的亳城。

玄鸟图腾柱依稀可见,市井的喧嚣尚未醒来。

这里有过算计,有过争斗,也有过认可、温情与未尽的责任。如今,他都要暂时放下了。

牛车辘辘,驶向深山。

安排“病逝”的序幕已然拉开,接下来,将是在那幽暗岩洞中,完成最后的转换,从“下贞石针”,变回那个漂泊于时光长河中的永恒孤独者——陈远。

而亳城,终将流传起关于“石针大人为治恶疾,深入群山,最终不知所踪”的传说。

他的故事,在这个时代,似乎即将画上一个充满遗憾却又合乎情理的句点。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非终点,只是又一次漫长沉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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